挖掘工作比想象中更艰难。红土层经过百万年的压实,坚硬得像岩石,需要用小镐和铲子一点一点剥离,每挖一下都要仔细观察是否有文物痕迹。林野和阿凯轮流上阵,手心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手臂酸得抬不起来,却丝毫不敢懈怠——他们知道,每一块红土下面都可能藏着百万年前的石器,哪怕是一小块石片,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赵队长则在一旁指挥,手里拿着小刷子,时不时清理土层表面,一旦发现石器或化石的痕迹,就立刻让大家停下,用软毛刷小心清理。
挖到第六天下午,终于露出了一块不规则的石片。赵队长赶紧让大家停下,用软毛刷轻轻清理周围的红土——随着泥土一点点被扫去,一把完整的刮削器渐渐清晰起来,石片的边缘有明显的人工打制痕迹,刃部还残留着使用过的磨损,显然是元谋人用来切割动物皮肉的工具。“是元谋人使用的刮削器!”赵队长激动得声音都在抖,“这保存得太完整了,比之前出土的都精美,说明下面肯定有更重要的石器群!”
大家小心翼翼地继续清理,更多的文物逐渐显露出来——一组完整的石器,包括砍砸器、刮削器、尖状器,每一件都有明显的人工打制痕迹,展现了元谋人简单却实用的工具制作技术;大量的动物骨骼化石,包括剑齿象的牙齿、云南马的腿骨,骨骼上还残留着石器切割的痕迹,证明这些动物是元谋人的猎物;最让人惊喜的是,在遗址的中央位置,发现了一片被火烤过的红土,上面还散落着几块炭屑——这是元谋人使用火的证据!
“我的天,这居然是元谋人用火的痕迹!”阿凯激动得跳了起来,刚想伸手去碰炭屑,就被赵队长拦住:“别碰!炭屑和烤红土都特别脆弱,一旦接触空气和汗液,很容易氧化消失。咱们得先用保鲜膜把这片区域覆盖起来,再用特制的托盘小心取走,送到实验室进行检测。”
林野和赵队长一起,用保鲜膜轻轻覆盖火迹区域,再用小铲子小心地将烤红土和炭屑铲进密封盒——当密封盒被缓缓取出时,大家都屏住了呼吸。赵队长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炭屑:“这些炭屑的形态很规则,应该是元谋人有意点燃的火焰留下的,不是自然火灾形成的。这说明百万年前的元谋人已经掌握了用火技术,能靠火取暖、烤熟食物,这是人类进化史上的重要一步!”
李教授则拿着相机,仔细拍摄每一件石器和化石,尤其是骨骼上的切割痕迹:“这些痕迹不仅证明元谋人会使用石器狩猎,还能看出他们的狩猎方式——用砍砸器杀死动物,再用刮削器切割皮肉,用尖状器处理骨骼,已经形成了一套简单的生存技能。”
就在大家忙着记录和保护文物的时候,挖掘现场突然出现了塌陷的迹象,红土层开始往下滑动。赵队长脸色一变:“不好!红土层下面的砂岩层可能被破坏了,引发了局部塌陷!大家赶紧把已发现的文物转移到保护箱里,先撤离现场!”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用软布包裹石器和化石,用泡沫盒固定,阿凯甚至把自己的防水外套脱下来铺在地上,防止文物被红土弄脏。就在最后一件文物被转移出去的瞬间,身后传来“哗啦”一声,挖掘坑的一侧完全塌陷,红土和砂石灌满了坑洞,幸好所有人都及时撤离,没有造成人员受伤。
“好险!”阿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里还紧紧抱着装着刮削器的保护箱,“刚才我还以为这些百万年前的石器要被埋在红土里了,幸好咱们动作快!”赵队长擦了擦额头的汗:“元谋的红土层虽然坚硬,但下面的砂岩层很松散,挖掘时很容易引发塌陷。不过万幸,重要文物都安全转移了,这比什么都重要——尤其是这片用火痕迹,对研究人类用火史有重大意义!”
接下来的两周,文物修复团队对出土的文物进行了紧急处理。他们用超声波清洗石器表面的红土,保留刃部的使用痕迹;用特殊的胶水修复断裂的动物骨骼化石,还原骨骼的完整形态;将炭屑和烤红土样本送到实验室,进行碳十四测年和成分分析,确定火迹的具体年代。林野和阿凯也跟着帮忙,虽然只是做些传递工具、记录数据的小事,但也学到了不少专业知识,比如如何通过石器的打制痕迹判断制作方法,如何用显微镜观察骨骼上的切割痕迹。
在修复工作间隙,赵队长带林野他们参观了元谋人博物馆。站在展厅里,看着玻璃柜里的元谋人门齿化石、石器和动物化石,林野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百万年前元谋人在龙川江边狩猎、制作石器、点燃火焰的场景。赵队长指着一件刮削器说:“这些石器不仅是元谋人生存的工具,也是人类文明的起点——从简单的打制石器,到后来的磨制石器、青铜器、铁器,人类就是这样一步步进化,创造出了灿烂的文明。”
离开博物馆的那天晚上,考古队为林野他们举办了送别晚宴。宴会上,赵队长端起酒杯,敬了林野一杯:“这次能发现元谋人活动遗址,你们功不可没。尤其是小林,你爷爷的罗盘和日记,帮我们精准找到了遗址位置,避免了很多弯路。以后要是还有新的发掘,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说不定还能找到元谋人的其他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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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接过酒杯,心里暖暖的:“赵队长,您太客气了。保护文物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能和您一起参与这次发掘,我们也学到了很多。以后不管是元谋人遗址,还是其他遗址,只要需要,我们随叫随到。”
第二天一早,林野他们准备离开元谋。赵队长送他们到考古队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石器复刻模型:“这是按照你们发现的刮削器复刻的,送给你们做纪念。希望你们能记住这次元谋之行,记住咱们的祖先在百万年前就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努力生存,创造出了早期的人类文明。”
林野接过模型,紧紧握了握赵队长的手:“谢谢您,赵队长。我们一定会记住的,也会继续努力,让更多人了解元谋人,了解人类进化的历程和中华文明的源头。”
车慢慢驶出元谋人遗址区,窗外的红土地和龙川江渐渐远去。林野看着怀里的青铜罗盘,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各种纪念品——玉猪龙模型、骨耜模型、绿松石龙形器、三星堆青铜面具、良渚玉琮、甲骨文摆件、秦代青铜剑模型,还有刚得到的石器复刻模型,每一件都像一个里程碑,标记着从百万年前的早期人类到五千年文明史的漫长历程。他拿出爷爷的日记,翻到新的一页,上面画着一张潦草的地图,标注着“陕西半坡——半坡遗址秘藏”。
“接下来咱们去哪里?”阿凯凑过来,眼里满是兴奋,手里还拿着刚买的云南鲜花饼,正吃得津津有味,“半坡遗址是不是那个仰韶文化的代表?我之前在历史书上见过半坡人的半地穴式房屋和彩陶,听说特别有特色!”
林野笑了笑,指着日记上的地图:“对,半坡遗址是仰韶文化的重要遗址,距今约6000-6700年,以半地穴式房屋、彩陶和原始农业闻名。爷爷的日记里说,那里有个秘密窖藏,藏着半坡人的彩陶、石器和谷物遗存,甚至可能有完整的房屋遗迹,帮我们了解新石器时代早期农耕文明的生活场景,咱们下一站就去陕西半坡!”
大家都欢呼起来,张科长笑着说:“半坡遗址的发现,证明了中国早期农耕文明的发达。要是能找到完整的彩陶群和谷物遗存,就能进一步了解半坡人的生活方式和农业技术。咱们去了之后,还得联系当地的考古队,一起探寻秘藏,揭开仰韶文化的更多秘密。”
车过秦岭隧道时,关中平原的风带着麦香扑面而来,远处的西安城在夕阳下泛着暖光,半坡遗址的标识牌在路边渐渐清晰。林野把车窗降下,怀里的青铜罗盘发出温和的震动,与口袋里的元谋石器复刻模型、玉猪龙等纪念品相互触碰,仿佛在与六千多年前的农耕文明轻声对话。阳光透过车窗,洒在罗盘的铜面上,折射出的光斑落在《半坡遗址考古图鉴》的封面上——那本阿凯新买的书,已经被他画满了彩陶纹样的草图。
“终于要见半坡彩陶了!”阿凯扒着车窗,相机镜头对准路边的麦田,“之前在美术课上临摹过半坡的人面鱼纹彩陶盆,当时就觉得古人太会画了!这次一定要看看实物,说不定还能发现没见过的纹样!”他背上的防水包又鼓了些,除了一路收集的文物照片,还塞了几块从元谋带回来的红土标本,说是要和半坡的土壤做对比。
李教授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捧着《半坡遗址发掘报告》,指尖划过书中半地穴式房屋的复原图:“半坡遗址距今约6000-6700年,是仰韶文化母系氏族聚落的典型代表,以半地穴式建筑、彩陶和粟作农业闻名。根据最新勘探,遗址西侧有一片区域的土壤呈灰黑色,物探显示地下存在密集的陶片和有机质信号,咱们要找的秘藏很可能就在那里——说不定藏着完整的彩陶群、粟粒遗存,甚至能找到半坡人储存粮食的窖穴,帮我们还原他们的定居生活场景。”
张科长握着方向盘,在通往半坡遗址的公路上平稳行驶:“我已经联系了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半坡考古队的周队长会接应咱们。周队长研究仰韶文化二十年,参与过半坡遗址的补充发掘,对彩陶修复和聚落布局研究很深,还复原过半坡人的粟米烹饪方法。咱们先去考古队驻地汇合,等他详细介绍情况。”
车停在考古队驻地时,周队长已经在门口等候。他穿着件浅褐色工装服,袖口沾着些陶土粉末,手里拿着一个装着彩陶残片的密封袋,见到林野他们,热情地迎上来:“一路辛苦!你们在元谋发现早期人类遗址的事,考古圈都传开了,能和你们一起探寻半坡秘藏,我特别期待——尤其是你这罗盘,听说能精准定位不同时代的遗迹,这次说不定能帮咱们找到半坡人的‘彩陶工坊’!”
走进会议室,周队长把半坡遗址的详细测绘图铺在桌上,指着西侧一处标注“待勘探区”的区域:“这片区域靠近半坡遗址的‘居住区’,根据物探数据,地下两米处有一个约二十平方米的不规则空洞,里面有大量陶质信号和有机质信号,密度远超普通居住层。结合半坡人‘就近储存、集中制作’的习惯,我们推测这里可能是一个‘彩陶储存窖穴’,用来存放制作好的彩陶和待加工的陶土。但这片区域的土壤层很松散,下面可能存在半地穴式房屋的基址,挖掘时必须小心,避免破坏建筑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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