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门轴的“吱呀”声还悬在空气里。
戴云华站在门口,黑色作战服的肩头还沾着没拍净的雪粒,进门时带起的冷风卷着走廊的寒气,让窗帘缝隙漏进的那缕冷白天光都颤了颤。
他手里攥着份卷边的检验报告,指腹把纸角蹭得发毛,见温羽凡猛地睁眼,原本迈进去的脚又顿了半分,语气里满是歉疚:“不好意思师傅,我吵醒你了。”
温羽凡的目光还带着刚从浅梦里拽出来的恍惚,指尖在睛明穴上按了按——那里的酸胀感像结了冰,揉开时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跳。
他扫向电脑屏幕,锁屏界面的时间跳成“17:00”,荧光映在他眼底的红血丝上,竟有种刺痛感。
“没事,我就是眯一会儿。”他的声音还裹着没散的困意,哑得像蒙了层砂,视线落在桌角那袋没动过的糖糕上,包装袋上的水汽早已凝干,“……原来都下午五点了。”
戴云华走到桌前,把检验报告轻轻放在拉练名单旁,目光扫过那些画着红圈的名字,又飞快移开,语气里藏着难掩的担忧:“师傅您太累了,去燕山之前就没好好休息过。不如还是先回家休息一晚,燕山山脉的线索我让兄弟们先梳理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报给您。”
温羽凡却摇了摇头,伸手把检验报告拉到面前,指尖刚触到纸页,就像被烫到似的顿了一下——那纸上的“龙血药剂γ”几个字,比名单上的红圈更刺眼。
“没时间了,上面只给我们四十八个小时调查。”他抬眼时,眼底的困意已被决绝取代,指节在桌沿轻轻敲了敲,节奏快得像在倒计时,“而从中午十二点开始算,已经过去五个小时,我们只有不到四十三个小时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戴云华紧绷的侧脸,“你的调查进展到哪里了?”
戴云华立刻挺直脊背,语气也沉了下来,伸手点向检验报告的第二页:“我把在密道货架下找到的玻璃注射器送去物证科了,刚出结果:针管外壁有清晰的指纹,比对后确认是老兵王庆的。针管里残留的那点乌黑药液,成分和情报库里的‘龙血药剂γ’完全吻合,连杂质比例都分毫不差。”
他的指尖划过“王庆”两个字,力度大得几乎要戳破纸页:“再加上补给站的疑点:木门是从内部破坏的,密道岩壁的刮痕全是融合体向外冲留下的,还有铁笼上那圈从里向外掰弯的钢筋……现在可以断定,就是王庆把融合体关在密道密室里,注射了龙血药剂,才引发了这次惨案。”
温羽凡的手指在“龙血药剂γ”上反复摩挲,指腹的薄茧蹭得纸页沙沙响,眼底的寒意越来越重。
“王庆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查了王庆的家人。”戴云华的声音压得更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资料纸,展开时能看到上面贴着张模糊的照片——是个染着黄发的年轻男人,“他儿子叫王瑞,有严重的赌博恶习,去年在澳门赌场欠了三百万高利贷。要债的人几乎天天堵在他家门口,连王庆的退休金都被抢过两次。但奇怪的是,七天前——也就是燕山拉练开始前一天,王瑞突然又去了澳门,赌桌上居然时来运转,不仅还清了所有赌债,还赢了近两百万,回来就换了新车,连房贷都提前还了。”
“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温羽凡突然冷笑一声,笑声里没半分暖意,反而像冰碴子砸在地上,“拉练前一天突然转运?怕不是有人故意给他‘送钱’,让他老子替人办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戴云华点头,指尖在资料纸上的“澳门赌场”字样上敲了敲,“我让情报组查了那家赌场,名义上是英国‘康纳集团’旗下的产业,但深挖下去才发现,康纳集团就是个空壳公司,注册地址在海外,实际根本没人办公。真正的幕后老板,是个叫杜远的华夏人。”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疑惑:“但这个杜远没什么家世背景,既不是武道世家的人,也没有巨额的资财,就是京城‘云顶私人会所’的大堂经理。”
温羽凡的指尖突然停住,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一个大堂经理,能撑起这么大的局?”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慢了下来,“恐怕是个傀儡吧。有人故意把杜远推到前面,自己躲在后面操控,既方便做事,又能随时撇清关系。”
“我已经让余刚带着外勤二组的人去秘密监视杜远了,他的住处、会所的行踪,都有人盯着,连他每天见了谁、打了什么电话,都会记录下来。”戴云华急忙补充,语气里带着点“万事俱备”的稳妥。
可温羽凡却摇了摇头,突然站起身。
墨色风衣的下摆扫过桌角,带得那杯冷茶晃了晃,杯沿的茶渍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秘密监视太慢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等。”他的目光落在戴云华身上,眼底的红血丝里翻涌着狠劲,“不用秘密盯了,立即逮捕王瑞和杜远。记住,要大张旗鼓地抓,警灯开着,警笛也拉响,最好让半个京城都知道,我们抓了和燕山惨案有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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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云华愣了一下,下意识追问:“师傅,这么做会不会打草惊蛇?要是幕后的人知道我们抓了杜远,说不定会立刻切断线索,甚至……”
“我要的就是打草惊蛇。”温羽凡打断他,伸手按在腰间的破邪刀上,刀柄的饕餮纹似乎感受到他的决心,微微泛起一丝暗红的光,“虽然杜远是傀儡,抓了他也问不出什么核心线索……但他们选杜远当傀儡,就是觉得他不起眼,容易藏。现在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动他,就是要让幕后的人觉得我们已经掌握了关键的线索,他们肯定会慌。”
他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而幕后的人之后无非是两种选择:要么杀杜远灭口,要么会想办法救他。不管是哪种,只要他们乱了阵脚,就会露出马脚。”
戴云华看着温羽凡眼底的决绝,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用力点头,伸手抓起桌上的检验报告和资料纸,指尖因激动微微发颤:“我这就去办!保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抓了王瑞和杜远!”
戴云华转身往外走时,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作战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都透着股急切。
办公室门被推开又关上,寒风再次涌进来,却没让温羽凡的眼神有半分动摇。
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望向巷口。
雪还在下,把九科办公楼的外墙染得发白,远处隐约传来家长们的哭闹声,像根细针,时时提醒着他肩上的责任。
他握紧了破邪刀,刀柄的凉意顺着掌心往上爬,却让他的头脑更清醒。
四十多个小时,一场用逮捕做饵的赌局,他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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