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晚间下职后,他特意买了盒点心,拎着来到了风雅阁:“诗诗如何了?我来看看她。”
丫鬟婆子看到府中大公子,手忙脚乱的前去通报。
徐乐诗觉得自己这段日子过的如同路边的野草,无人探望,无人理会,就像被人遗忘了一般。
去年过年,她还憧憬着自己的及笄礼,将会如何的盛大,以后成亲,十里红妆,势必要羡煞旁人。
眼下看来,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宫宴之上她没出现,有谁会在意呢?别说关起来,可能自己悄无声息的死掉,无非一卷草席裹起来扔出去。可是,她不甘心——凭什么她要过这种日子,凭什么那个人回来后一家子都不再关心她?
“大小姐,大公子来了。”丫鬟在门外禀报。
徐乐诗在小塌上坐的太久,从后背到脖子都僵到麻木,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原来是大哥来看她了。
记起上次大哥过来,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的委屈终于有人倾听,结果不过是挨了顿骂,这次又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徐乐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算了,过年都没人来给她送新衣衫,哪还有什么体面不体面。
“诗诗,你还好吗——”徐宗雨推门而入,热络的问候才到一半就顿住。
屋内只燃着一个炭盆,微弱的热意抵挡不住四面八方渗来的寒气。那些精挑细选的摆件依旧放在原处,却不知为何,仿佛失去了从前的灵气,显得黯淡而寂寥。
“诗诗,你,你没事吧?”徐宗雨有些尴尬。
徐乐诗从小塌上起身,像是提线木偶一样福身一礼:“大哥,你来了。”
“你,你——”徐宗雨伸出的手无处安放,以往见面,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过?
“我带你了爱吃的点心,快来尝尝。”
徐乐诗看着放到桌案的点心包,她已经很久没吃过点心了,或者说,没有心思吃点心了:“谢谢大哥。”
徐宗雨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开始为自己的行为找补:“上次的事情,你别生气,是大哥的不对,大哥不该,不该来对着你发火。”
徐乐诗摇头:“大哥没错,是诗诗不好,连累了大哥。”
“过去的事不提了。”徐宗雨忙打开油纸包,“吃一块吧。”
徐乐诗动作迟缓的走近,小心翼翼的坐下,拈起一块点心慢慢送入口中。自从上次挨了家法,她身上的伤过了许久才好,那段经历带来的折磨,好似抽走了她全部生气。昔日少女的灵动与明媚,在一夜之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味道怎么样?”徐宗雨满含期待的问道。
徐乐诗细细咀嚼一番回道:“还是原来那个味道,很好吃。”
“那便好。”徐宗雨心下稍安,他再度扫视屋内,觉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空气沉滞的令人无端想要逃离。说来也怪,这房中的每一样陈设,甚至连窗棂外的影子都是看惯的,此刻却被一层无形的灰色笼罩,透着令人心悸的陌生。
“大哥是来看诗诗的吗?”徐乐诗吃完一块点心便不再吃,带着丝希望的问道。
“呃——”徐宗雨对着门边的丫鬟挥手,把人赶了出去,这才支支吾吾道,“大哥有点事,想问问诗诗。”
徐乐诗眼中仅有的亮光黯淡下去:“大哥你说。”
“你手中——”徐宗雨斟酌道,“你手中是不是有无色无味的药物。”
徐乐诗一愣,连忙否认:“没有,大哥怎么会找诗诗要药物,诗诗去哪里弄到这些东西?”
“你,你别慌。”徐宗雨把使臣入京,以及他们想让徐乐婉去和亲的事情讲了出来,“眼下为了徐氏一族,我想送她远走边塞,但她那个人你也知道,怎么会听得进去劝?所以我想……”
徐乐诗瞪大了眼睛,呼吸微微变得急促:“大哥的意思是,是……”
要送那个人走吗?真的能送走吗?徐乐诗突然激动起来,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能办成这件事。
徐宗雨面色凝重,他压低声音道:“诗诗莫要声张,我只需你替我提供药物,事情交给大哥就好。”
徐乐诗忙不迭的点头,过后又摇了摇头,着急道:“大哥,诗诗出不去啊,柳姨娘将我看的死死的,我,我哪里拿的到药物呢?”
徐宗雨试探道:“你在哪买的?不然你把位置告诉我,由我去买?”
徐乐诗默然片刻,咬了咬唇:“不行,大哥,那家人只认识我,你去了他们不会卖的。”
徐宗雨想想觉得也是,这种见不得人的药,怎么可能谁去了都卖?要是这样,早被官府给端了。
“那……”
“大哥你想办法,让诗诗出府一趟好不好?”徐乐诗打断徐宗雨,语气急切。
她太久没出去,都不知道褚家那边怎么样了。冬日严寒,他们又没了生计,万一冻饿而死,她以后就真的没有血肉之亲了。
“这……”徐宗雨犹豫不决,在徐乐婉的问题上,他很确定他们是站在一起的。可徐乐诗出去了再惹出什么事情,父亲与祖母岂不是要怪他?
“诗诗只出去买药,保证什么都不做,行吗?”徐乐诗目光中带着祈求。
“不能……让他们把药送过来吗?”徐宗雨问道。
“不行。”徐乐诗语气坚决,“他们只认识我,大哥若是怕出意外,不如现在趁着天黑让诗诗去买,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现在太晚了,诗诗你容大哥想想办法。”徐宗雨心中乱糟糟的,他没想到还要放徐乐诗出府,这事他要认真思量,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好,大哥且想就是。”徐乐诗知道急不得,她表现的太急反而令人生疑。
徐宗雨走了,带着满腹心事,背影在门廊下一晃,便融进了更深的夜色中。院子好不容易聚起的人气陡然空落下来,只剩一片寂静裹挟的白。
抬起头,夜幕中星星点点,远处的房顶,白茫茫一片,冬日的积雪,还没来得及消融。
徐乐诗隔着门向外观望了好一会儿,那颗死去的心重新跳动起来:真好,她就算下地狱,也一定要拉着那个人陪葬!
原本还以为有时间从长计议的徐宗雨,不料第二日上职,宫中为使臣举办辞行宴会的消息便传了下来,就定在五日之后。
他突然有些慌了,先前的从容与犹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的粉碎——今晚,他一定要拿到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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