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之忍无可忍,抬手狠狠扣住宝心的脖颈。
瞬间,她就无法呼吸了,微微张着口,那嘲弄的眼神却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凝视着他。
片刻后,他总算松开手。
宝心还还怀着孕,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出事。
说不准,他还要靠她的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才能在父皇面前博得一次机会。
宝心轻轻咳嗽着,抚着刚刚被他扣住的肌肤,那里微微刺痛,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有淤青,他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她最清楚。
“呵,你在外头吃亏,回来拿女人孩子撒气。”她嗤笑道,“难怪陛下接二连三降罪于你。”
“你别以为本王不敢动你,等你的孩子生下来,本王就不会像从前那样待你宽容。”他冷冷回敬,“你既然早就知道盛娇有别的预谋,为何不说?你既然阻止了本王,为何不交代彻底?你是明摆着看本王去跳这个坑。”
宝心笑了:“王爷这话就不对了,盛娘子有什么预谋我可不知情,我并非她的心腹,她也拿捏不了我什么,更何况我如今还是王爷您的侧妃,还怀了孩子,她为何要将自己的密谋告诉我?她又不是脑袋缺根筋。”
“你……”
这话太有道理了,就连魏衍之自己都无法反驳。
换成是他,他也不会告诉宝心。
这是两人身份有别带来的天然决定。
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这样做。
盛娇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对宝心和盘托出?
魏衍之咽了咽,无话可说。
宝心又道:“殿下与其怪我,为何不怪你自己?皇帝如此震怒,又无惩处元贞女君的旨意,想必是殿下在皇帝跟前并未将实情说出。”
她嘻嘻一笑,“连你自己都心软,哪怕自己受困受罚,都没供出盛娘子来,你还有脸说我?当真是欺负我不如冯华珍,所以可劲儿为难我么?啧啧啧,真不像个男人。”
“滚!”魏衍之闭上眼,只觉得心烦。
宝心还想说什么,紧接着又是一句“给本王滚出去!!”,吓得她心头微跳,蹙着眉快步离开。
由霜琴搀扶着走出去老远,她才回眸骂道:“有病,发什么疯?有能耐去皇帝跟前把盛娇供出来呀!假惺惺的,做给谁看呢!”
“哎哟,你就小点声吧……”霜琴急了,“咱们回去再骂。”
房中,魏衍之浑身无力地坐在桌案旁。
他心乱如麻。
宝心的那句话让他很不是滋味。
如今回忆起来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选择在父皇跟前庇护盛娇……
他明明可以直接说,是盛娇把他约出去,是盛娇设计了一切,是盛娇将人把他带去了玉胭楼的……
只要说出来,她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而自己所得的处罚也不会这么重。
可偏偏……关键时刻,他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是觉得愧对囡囡,愧对盛家,愧对她么……
他闭上了眼,呼吸间心都在痛。
哪怕到了这一刻,他也想不明白,为何一步错步步错?当年,他其实也只是想让盛娇暂时委屈一下,哪里会想到还有后面这么多血腥与麻烦。
此刻,周江王府。
盛娇看完了刚刚收到的消息,将一卷纸签子放在烛火上点燃。
火光闪耀,瞬间燃尽,又瞬间熄灭。
江舟:“是戈阳郡主传来的消息?”
“是呢。”她心情很好,“到底是戈阳郡主,这事情办得果真漂亮,谁说女子不如男呢?瞧瞧卞在良,再瞧瞧戈阳郡主,最后力挽狂澜的还不是要靠她?”
“你说得对。”江舟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就像咱们府里,都是媳妇你拿主意的,我就不如你。”
盛娇:……
这人,永远有办法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顺带再夸一夸她。
原本她是免疫这些甜言蜜语的。
可听得次数多了,听得时间长了,反而习惯了。
好像江舟天生就该这样对她。
要不是有次亲眼看见江舟操练暗卫,她几乎要以为丈夫真的就是个傻白甜,还好,他只是对她傻白甜,对外人可冷酷凶悍,绝冷无情。
“这次的事情我并未对陛下完全坦诚。”盛娇垂眸,“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有些事情注定了无法光明正大。”
“你是怕咱们没有了后路?”江舟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轻轻颔首:“所以戈阳郡主这边就显得尤其重要,将功折罪,总要让这功劳足够大,足以平息事情瞒不住之后的降罪。”
就算太子如何不好,魏长山终究是储君。
对储君出手,触怒天颜,更冒犯皇家尊严。
可她没得选。
灵韵夫人假死带来了三个月的国丧重孝,这是最好的时机。
“放心,如果只要咱们俩在一块,有的吃有的住,离开京城也未尝不可。”江舟揉了揉她的耳朵,“一切等你这边事情完成,咱们再从长计议。”
“好。”盛娇莞尔,“快过年了,等年过完了我想……接桃香她们过来。”
江舟挑眉:“我以为你把她们几个留在淮州是为了保护她们。”
“自然是。”她点点头,“但等过了年时候也差不多了,她们也等得够久了。”
男人瞬间了然,眼睛都亮了。
“你好像很开心?”盛娇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嗯,这是你头一回告知别人桃香她们几个身份不一般吧?我是第一个,对不对?”
江舟很喜欢这种独有的特别,欢喜地弯起嘴角。
“也不是身份不一般——”
“你就说我是不是第一个!!”
“是是是。”盛娇哭笑不得,忙应下。
“好,等过了年,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他亲亲蜜蜜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保准让她们几个安全抵京。”
很快,玉胭楼暗中的布置,以及太子勾结那些官员的事情被查得清清楚楚。
紫云殿内,皇帝雷霆震怒,谁也不敢去劝。
那些官员,无一例外都是收到了太子的密信才过去相聚的。
依着他们的说法,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是以他们都没什么提防,按照从前的做法轻车熟路地去了玉胭楼。
不仅如此,这些人还拿出了以往太子给的密信,与这次的对比一看,就是一模一样,完全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皇帝气得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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