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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9章 养孩子会变得不幸38
    “你猜朕今日看到了什么?”

    温时酌不明所以地看着踏入殿中的端景耀,莫名从他脸上看出了几分恼怒的神色。

    “哪个大臣又惹你生气了?”

    温时酌用杯盖撇去茶上漂着的浮沫,看向他道。

    端景耀平日里在他面前少见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情绪。

    只有偶尔那些大臣跳出来互扯头花,相互弹劾闹到明面上惹得端景耀不耐烦的时候,他才会找温时酌随口抱怨两句。

    端景耀拉过旁边的圈椅,坐下,摇头,沉声道,

    “不对,再猜。”

    还能有什么事?

    温时酌随手帮他也倒了杯茶,又猜道,

    “是什么地方出了灾事?”

    如今这节气,也不至于大涝大旱。

    但指不定哪个地方今年天气反常,出了什么灾祸,端景耀忧心这些也正常。

    谁料端景耀仍然摇头,只出声沉沉道,

    “今年的会试放榜了。”

    温时酌把杯盖重新盖回去,长睫一敛,淡声道,

    “所以呢?你为何生气,会试放榜不该是好事吗?朝堂上即将多出新的栋梁之材。”

    其实见端景耀这样,温时酌心里已经有了定夺,但还是装不懂道。

    “你想看看榜单吗?”

    端景耀哼笑一声,询问。

    温时酌不明他的意思,

    “都可,会试榜单而已,无非就是几个名头和几个人名,你想让我看看也无妨。”

    毕竟这么些日子,端景耀连奏折都不避着温时酌,大敞着随他看。

    所以一份会试榜,温时酌看也可不看也可。

    但既然端景耀想让他看,那他就奉陪。

    “朕想让你看看,指不定你还能找到相识的人名呢。”

    端景耀今日也不知是抽了哪门子的疯,说话总带着阴阳的意味 。

    寻常日子的端景耀是断然不会这么和温时酌说话的。

    温时酌皱眉看向他,

    “你好好说话,我平时不喜与太多人交往,怎么会认识会试榜上的人。”

    端景耀偏过头,笑了,从袖中掏出让人抄录好的榜单,拍在了温时酌面前,语调带着凉薄的嘲弄,

    “朕倒不知你这么有本事,竟能教个状元出来。”

    温时酌去翻看那纸的手在空中悬住一瞬,抬头看向端景耀,心中猜测隐隐被坐实。

    他铺平纸张,细细看去,果不其然在首位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鱼安易。”

    这小子还真的挺争气的。

    不愧是气运之子。

    自己随口一句把他赶出去参加科考,鱼安易就能考个状元出来。

    气运加成的buff都快叠满了。

    相较于他,同为气运之子的严泽语看上去就倒霉倒霉多了。

    温时酌心底暗自感慨,面上却做出不可置信地神色。

    

    “眼熟吗?”

    端景耀从他的反应中也能看出端倪。

    这下就算皇帝想骗自己只是单纯的同名同姓也做不到了。

    他的皇后还真是有本事。

    随便捡个别人不要的孩子回家养就能养出个状元。

    若是能生个皇子交由他培养,指不定还能养出一代明君,流芳千古。

    “不认识。”

    温时酌把那薄薄一张纸推开,佯装不懂。

    端景耀哪里看不出他遮遮掩掩的样子,故意道,

    “既然你不认识的话,那朕看不惯哪个科考生,取消他的成绩也与皇后无关吧?”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温时酌瞪了端景耀眼,道,

    “这些考生都是经由乡试,会试,一步步爬到这位置,殿下只因随口一句便废了他们寒窗苦读数十载的辛劳,不觉得荒唐吗?”

    端景耀听着他义正辞严的指责,笑出了声,

    “皇后见了相识的名字,也不同朕说一声,指不定有了你这句交代,等殿试之时,朕还能宽恕他几分。”

    温时酌见状便知端景耀已经认出鱼安易之名,也不再刻意避嫌,

    “他能考上状元是他自己的本事,殿试能不能过,也要看他的能耐,若需我在你面前替他说好话,那就失了科举的公正。”

    端景耀覆上他的手,

    “方才你不是说,不认这榜上的人吗?怎么朕以提点,你就认出来了?”

    温时酌知道端景耀在故意刺他,无奈叹气,

    “鱼石被你的手下砍了脑袋,我又进宫替他抵债,鱼安易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科举能走到这步是他自己的本事,与我无关,何必再牵连他?”

    终于从他口中听到实话,端景耀质问,

    “怎么,你就这么在意他?朕还什么都没说,你便开始替他说好话?是觉得朕一定会当这个昏君,在殿试上作祟不成?”

    温时酌摇摇头。

    这话不是端景耀自己说的吗?

    怎么如今又成了他的不是?

    和这种蛮不讲理的人说话真是费劲。

    “我并非此意,我同小鱼也只是几年的恩情,关系并不深切,他之后科考为官都与我无关,你也不要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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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景耀从嗓子中挤出一声低哼,

    “你叫的倒是亲密,几年的恩情说得好听,当初你可是愿意替他背那么大的一笔赌债,都不愿意出卖他的下落,这样看来他在皇后心中的地位还真是不低。”

    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都不等温时酌说话,端景耀就接着道,

    “过几日殿试,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配不配得上皇后当他的讲师。”

    温时酌敷衍地点点头,

    “殿下大可去问,他答得不好,只怪他学艺不精,莫要牵连了我。”

    温时酌只觉得端景耀这样好笑。

    明明都要气得不行了,但还是在放狠话。

    端景耀见他这副样子,咬牙道,

    “好好好,你倒是看得开,他若有本事过了殿试,我就让你们两人见上一面如何?”

    温时酌想,自己也确实许久没看到鱼安易了,这孩子当了官肯定想往回跑。

    不如就见上一面。

    “好,都听陛下的。”

    本来只是放狠话的端景耀听他这么回答,脸都黑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能挥袖应下。

    

    金銮殿上,九龙盘柱,金碧辉煌。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

    端景耀坐于龙椅之上,冕旒垂下的珠帘微微晃动,遮不住那双狭长的眼睛。

    “宣新科状元觐见——”太监尖细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殿门缓缓开启,一道修长的身影迈步入内。鱼安易身着大红蟒袍,头戴乌纱帽,步履稳健,他行至御前,双膝跪地,额头触地,

    “臣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景耀微微抬手,

    “平身”

    鱼安易起身,却仍低垂着眼帘,端景耀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约莫十来岁岁的年纪,眉目清朗,

    “抬起头来。”

    端景耀道。

    鱼安易这才缓缓抬头,目光却仍谦卑地停留在皇帝胸前位置。

    端景耀看清了他的脸。

    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薄而坚毅,确是一表人才。

    怪不得当初能骗的温时酌把他捡回家,

    “朕观你的文章,字字珠玑,句句锦绣,尤其那篇《论治国之道》,见解独到,鞭辟入里。”

    端景耀缓声道,

    “今日朕要亲自考校于你。”

    “愿聆听圣训。”

    鱼安易虽觉这皇帝说话语调奇怪,但还是恭敬道。

    毕竟殿试是最后的一步了。

    端景耀略一沉吟,出声,

    “朕即位方几月,励精图治,然天下之大,政务之繁,常有力不从心之感。依你之见,治国之根本为何?”

    鱼安易思索片刻,便回答上来,

    “回陛下,臣以为治国之根本,在于'以民为本'四字。”

    “《尚书》有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臣观历代兴衰,凡重民者国必兴,轻民者国必亡。”

    鱼安易声音清朗而沉稳,姿态从容不迫,这些东西温时酌都同他讲过。

    “陛下即位以来,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故天下大治。然臣窃以为,尚有可进之处。”

    端景耀的眸底闪过兴味,接着道,

    “直言无妨。”

    “譬如江南水患,虽已遣官治理,然灾民安置尚未周全;西北边陲,驻军粮饷常有拖欠;中原腹地,豪强兼并土地,小民流离失所”

    鱼安易顿了顿,

    “皆伤民根本之事。若能一一解决,则国本更固。”

    端景耀沉默片刻,忽而笑道,

    “好一个以民为本,那你说说,治国之本当如何用人。”

    鱼安易仍旧不假思索地就答了上来,

    “为政之要,惟在得人。臣以为,用人当如匠人取材,各尽其用。”

    “朕要听具体之策,而非你这些泛泛之谈。”

    端景耀的语调冷了些许。

    鱼安易身形一顿,接着道,

    “其一,打破门第之见。当今朝中,世家子弟居多,寒门才俊难有出头之日。臣建议广开才路,令各州县举荐贤能,不论出身。”

    “其二,严考绩之法。现有官员升迁,多凭年资,少有真才实学者反被埋没。当设考课之法,以政绩论升降。”

    “其三,重实务之才。科举取士,偏重诗赋文章,然治国需通经济、明律法、晓军事之才。臣请增设实务科目,选拔专才”

    端景耀听了这些仍旧不满,出声刁难道,

    “若有一寒门才子与一世家子弟同争一职,才具相当,当用何人?”

    若换了别人可能就被问住了,但鱼安易是温时酌一手教出来的。

    不仅灌输了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还顺带教了他不少现代思想。

    先进的思想用来应对这些刁钻的问题恰恰合适。

    “臣以为,才具相当,当选更知民情者。世家子弟多不知民间疾苦,寒门才子则不然。”

    端景耀闻言,换了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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