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正弯腰把一摞鞋盒叠好,听见声音抬起头,愣了一下。
眼前这个女人她没见过,但那身装束和说话的语气,一看就不是普通街坊。
她下意识地直起腰,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眼神略带警惕。
陈翠一愣,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眼,还是多问了一句:
“您是?”
她没直接回答,而是本能地多问了一句。
这年头,赵敏书的铺子越来越出名,上门的人也五花八门,有来订鞋的,有来探消息的,也有来打听她和黎司泽关系的。
陈翠作为赵敏书的帮手,自然得多留个心眼。
“我是她熟人,以前见过面。她在吗?”
黎母语气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没有多解释,也没有露出笑容,只是静静站着,仿佛在等待一场审判。
“在的,您稍等会儿。”
陈翠点点头,还是转身朝后屋走去。
虽然没完全相信,但她直觉这女人不像坏人。
脚步刚动,又回头看了对方一眼,这才掀开帘子进去通报。
赵敏书听见声音,从后屋走出来,一看是黎母,脚步都顿了一下。
她刚脱下手套,指尖还沾着一点胶水,听见陈翠说“有个阿姨找你”,她还以为是哪个军属来领鞋。
可当看清来人面容的那一刻,她整个人愣住了,脚步像被钉在原地,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阿姨?您怎么来了?”
她声音有些发紧,语气里混杂着惊讶、不安和一丝说不清的委屈。
上次见面,是在黎司泽家里,黎母当着全家人面质疑她的出身,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配不上黎司泽。
那场尴尬的对峙,至今想起来仍让她心头一揪。
黎母扫了一圈店面,目光落在桌上的半成品军鞋上,还有赵敏书手指上没擦净的胶印。
她的视线一寸寸移动,从整齐码放的布料,到墙上的生产进度表,再到赵敏书粗糙却灵巧的手。
那双手上有着细小的伤痕,指尖泛红,胶水在皮肤褶皱里留下了难以洗净的痕迹。
这双手,明显是长期劳作的结果,不是养尊处优的人能有的。
“过来看看你。”
她开口了,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没有往日的冷硬,也没有刻意的疏离。
她望着赵敏书,眼神里多了一丝迟来的理解与审视。
她语气出乎意料地温和,“能出去说会儿话吗?”
这句话说得缓慢而认真,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斟酌。
她不想在这里谈,不想让店里的伙计听着,也不想让这段对话夹杂着外界的嘈杂。
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说清楚心里的话。
赵敏书点点头,带她去了隔壁的小茶摊。
那是个不起眼的小摊子,几张竹桌,几把旧凳,老板是位和善的老大爷。
赵敏书常在这里歇脚,喝碗热茶暖身子。
她熟门熟路地要了两碗大碗茶,坐下后,双手捧着粗瓷杯,目光落在黎母脸上,静等她开口。
两人坐定,黎母先开口。
她没有急着喝一口茶,而是将布袋轻轻放在膝上,手指缓缓抚平布袋的褶皱,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如意,我为之前说的话,跟你道个歉。”
她声音低沉,却清晰入耳,一字一句都说得极慢,像在咀嚼那些伤人的话语。
她抬起头,目光坦诚地望向赵敏书,“刚才看见你在这儿认认真真做鞋,我才意识到,我误会你了。”
赵敏书有些吃惊,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认错。
她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热气扑在脸上,却没能暖化心头的震惊。
她原以为,黎母这次来,可能是替黎司泽传话,或是来打听什么。
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竟会主动道歉,还是在这种场合,用这样真诚的语气。
“阿姨,您别这么说。”
她连忙摆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她不习惯被人道歉,尤其是被长辈,尤其还是曾经那样否定过她的人。
她低头看着茶水里漂浮的茶叶,喉头微微动了动。
“我就事论事。”
黎母摆摆手,“我那时候瞎猜,以为你是那种……算了,不提了。”
她顿了顿,像是在克制某种情绪。
原本想说出“以为你是那种贪图富贵、攀高枝的姑娘”,但话到嘴边,终究咽了回去。
她知道,那样的猜测,是对赵敏书最大的伤害,而如今看来,她错了。
她顿了顿,从布袋里掏出几样东西。
动作轻缓,一样一样往外拿。
先是一包用油纸包好的点心,上面还贴着“福记糕点”的标签;接着是两本边缘卷起、但保存还算完好的书,书页有些泛黄,显然是翻过很多遍的。
“这是我给你带的点心,还捎了两本书。”
她将东西轻轻推到赵敏书面前,语气温和,“听行屹说,你想在城里开铺子。这些,说不定能帮上忙。”
这句话像一阵暖风,轻轻拂过赵敏书的心田,让她原本有些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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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阿姨,真的太周到了。”
她语气诚恳,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眶微热,仿佛这句简单的感谢,也承载着赵多无法言说的情绪。
“如意。”
黎母忽然正色,脸上的温和神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她望着赵敏书,目光沉静,却又透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清楚。”
赵敏书心头一沉,像是被一块无形的石头压住,胸口闷得发慌。
她隐隐有了预感——接下来的话,或赵会改变些什么,甚至,会彻底斩断她心中那点微弱的希冀。
“您说。”
她努力稳住声音,不让情绪外泄,只是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我知道行屹对你有情,你也对他有心。”
黎母的声音平静如水,没有责备,也没有愤怒,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在赵敏书的心上。
她的语调平缓,字字清晰,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不容否认,也无法反驳。
“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别走得太近。”
她顿了顿,眼神微微低垂,似在斟酌词句,又似在压抑内心的复杂情绪。
赵敏书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失落。
她没吭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悄然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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