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秦列山答应的这样痛快，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
作别的时候，秦列山抱了抱他，“儿子，回去跟你妈说说，你的婚礼爸还是想去。”
“这几天有空把你的女朋友带出来我见见，我是很好奇的。”秦列山笑着。
而这一次秦曳发现自己父亲已经有很深的鱼尾纹了。
他答应下来，返程回家时已经半夜了。
不过没意外，陈柚肯定没睡，就坐在沙发上等他，电视放着一档综艺，里面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充实偌大的屋子。
秦曳一进门，她就站起身，“见过面了吧。”
“我跟我爹以前也见，”他笑笑，过来搂着陈柚一起坐下，“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这么多年就见他一次？”
陈柚脑袋靠在他肩膀，却又不知道往下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是秦曳先开口的，“我爸想见见你。”
“确实该见的。”陈柚抬起脑袋，“其实我蛮好奇的。”
“那就约个时间，先等他跟徐洛见过再说。”秦曳心里想着事，到现在脑子仍有些乱。
这话却把陈柚弄迷糊了，一下子坐直身体，“跟徐洛？”
其实她隐约觉察了什么，但是追问裴浔
又没有结果。
“这事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不说也不行了。”秦曳开了一杯水，慢慢的，把所有的事，以及秦列山说的那些，原原本本讲给了陈柚。
说完的时候天边已经鱼肚白。
而陈柚听着，整个人几乎宕机，确实一下子转不过弯。
又等了很久很久，她才问，“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秦曳却没想到她首先问的是这个，竟也愣了好一会。
熬了一晚上，两人不困，但饿是真的，没有能量他的大脑连连短路。
拉了陈柚起来，步行去小区外面吃早点，走在路上吹着风的时候，秦曳才终于清醒些，“其实我有几次真的想告诉你。”
早前他不说，是觉得没有必要，也确实自负了些，想着自己可以把事情解决，不让家里人烦心，也没必要主动揭一件家丑。
毕竟在事情发生后他确实给了徐洛补偿，然后说有事可以随时联系自己。
但是徐洛没有太频繁找他，也知道他那会身边有陈柚。
相安无事好些年，秦曳真觉得事情过去。
直到他跟陈柚分手。
“分手后有一次我出去喝酒，确实是偶遇了她。”
那天刚好徐洛跟朋友在一起玩，远远就认出了秦曳。
秦曳甚至不知道她已经来了京州，甚至还混的不错。
两人就聊了些，像是朋友那样，但因为过去的事，这种朋友关系里，秦曳对她比一般异性跟关照，且徐洛非常会体察人心，也算是跟秦曳有共同的秘密，便很得他的信任。
他们便说了很多，包括秦曳已经分手的事。
徐洛很惊讶，说以为他们会结婚的。
秦曳喝多了，就说了关于宁野跟陈柚的事，然后问了徐洛一些女人的想法，说自己看不太懂陈柚。
那天徐洛说了句：我很理解陈柚，宁野对她来说必然是忘不掉的存在，很特殊的，就像是你对我一样，我现在还记得你抱我出去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男人会显得格外帅，魅力翻倍。
秦曳就更难受了，同时又再一次内疚。
徐洛是在那天跟他表白的。
她的同情分已经拉满，且温柔细致，秦曳当时也真的想往前走，便答应试试。
听到这里，陈柚还是蛮计较的，嘴巴撇着，“我不觉得你那是试试，你对她很好很好。”
他也不辩解，“这就是关系的不同，我跟你会吵架会冷战，
但是我跟徐洛从不吵架，完完全全是我对她百依百顺的。”
“你还有脸说！”陈柚走进一家襄阳米粉店，要了一碗全料，看样子是气的胃口大开。
秦曳则笑着拉她的手，“那是因为我确实不喜欢她，一点点喜欢都没有。”
他本身就愧疚，跟徐洛在一起以后那种怜弱的心情更浓，所以徐洛什么要求他都尽量满足。
这就是为什么徐洛后面甩了他又回来，他也还是对徐洛好，因为本身就没有吃醋跟计较的情绪在里面。
唯一的一次，算是吵架，其实就是徐洛不经他同意直接找朋友来家里。
然后还公布自己跟他的关系。
那一次他看见陈柚眼睛红红的，心里特别烦，于是把徐洛堵在卫生间狠狠的提醒了一次。
他情绪激动，被陈柚看见，以为是跟徐洛在接吻。
捋着他说的那些，陈柚掰着筷子，若有所思的，“但是你是认真想要跟徐洛相处的。”
秦曳神情严肃的看她，“你也是认真要跟韩泽相处的，分手了想要往前走没有问题，但是没走下去，才是问题。”
他后面发现投入不进去，对徐洛做不了更多情侣该做的事，没有那个兴趣。
倒是因此发觉心里仍然放不下陈柚。
“我后来去关会镇绕了一圈，想想我真是没底线，还是忍不住会想你。”
陈柚吸溜着米线，跟他翻了个白眼，“你想一个人的表现方式很特别，让人完全感受不到，只会觉得自己是被讨厌跟冷落的。”
“没办法，隔着一个宁野。”哪怕是现在说起，秦曳都不愿意多提。
匆匆的绕了这个话题，他看陈柚吃两口又盯上了旁边的小笼包，便喊了一笼，接着拿过她的碗，不嫌弃的吃起来。
“后面徐洛经历唐叔那事后，就跟我说她迈不过去那个坎，我就开始给她找医生，那些事你也知道的，当时我俩关系不好，所以我不会去跟你解释。”
后面他有试着要说，但是陈柚去了加州，每次见面就是吵，没有一个心平气和的机会能聊聊。
且秦曳私心也觉得这是家丑，不是迫不得已，他不希望陈柚知道自己有个那样的父亲。
因为陈柚经历过类似的事。
“我担心这事会影响你对我还有我家人的看法，会刺激你，然后离开我。”
他斟酌着措辞，筷子忽然的停顿，“我试着带你接触医生，发现你真的很抵触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