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徐洛会在？

    她身边是秦曳，对面还坐着两人，看上去笑的客气，仿佛是谈业务。

    陈柚忽然想起卢超说的，这烘焙店的灵感来自海城，徐洛跟他的缘分或也起源这里，难不成，这是为了烘焙店来的？

    而秦曳看着从容，肯定不是今天才到，想必来了数日，却从未跟陈柚提起。

    两人自上次京州一别，其实大半个月没联系了，对他近况的了解，都来源于杜白绵的闲话。

    上次视讯时，杜白绵说，“秦曳这人也怪怪的，听说跟徐洛也没算和好，就那么不温不淡的处着，可什么事他都上心，尤其徐洛要创业，他是从钱到人，里里外外都给安排上了，你说这是个啥心态？”

    当时陈柚没细想，随口答，“就是想对她好，想被她关注，让她知道自己不可取代，可又觉得不到时候，怕和好了又被闹腾，享受着当下。”

    “那就是不负责呗，说的怪好听的，”杜白绵不屑，私下里对秦曳可是百般看不顺眼，“不愧是秦总，说白了就跟当年吊你似的，先睡着，处着，关心着，小恩小惠的，等找到了称心如意的，一句我还单身就能撇清关系，要是没有，那就再观察，渣男！”

    陈柚笑笑，心里却不这么想。

    秦曳要是找新对象，那是分分钟的事，

    之所以这样耐着性子观察，反而显得认真。

    况且，她算着开店的账，“他对徐洛的投资可不是小恩小惠。”

    那会杜白绵就感叹，“我说呢，徐洛一家旗舰都没有，还张罗着开分店，说是两地同庆，圆她什么从前旧梦。”

    陈柚没研究徐洛的朋友圈，不知道旧梦是什么。

    现在看来，就是在海城开个店，以后说起来，是为了纪念她跟秦曳的感情。

    谁能想，这就碰到了。

    她出来面试，撞上人家旧梦开张。

    徐洛眼尖，先看见她，也是满眼震惊，于是推了推身边的男人，指着这头，“柚子姐。”

    与人谈笑到一半的秦曳掀起眼皮，却没有上前寒暄的打算，很快便收回目光。

    陈柚觉得有点尴尬，于是错开视线，往角落里走。

    她有正事，也不能临时退缩。

    这次约她见面的人事经理很年轻，是个男的，开口倒是客套话一箩筐，“陈小姐，幸会幸会，快请坐。”

    陈柚入座，两人简单自我介绍。

    这位经理姓张，来之前陈柚跟猎头打听过他的底细，知道人家履历丰富，要想谈个好价，未必容易。

    可求职就跟相亲似的，不光要对眼，条件是重中之重。

    陈柚与他说的都是闲话，可刀光剑影几个回合，都在互相试探。

    虽面上挂着笑，但彼此都想尽可能讨个好。

    投入到正事里，陈柚很快忘了身后那对眷侣。

    反倒是徐洛时不时往她的方向瞄一眼，趁着喝咖啡的间隙，忍不住询问秦曳，“柚子姐这是在约会吗？”

    陈柚并不知道，在她出门的前一小时，秦曳去了一趟海城分部。

    卢超见到他惊喜过望，想拉着寒暄，可他没空，只说私事过来，顺便看看分部情况。

    当时徐洛等在休息室，卢超懂精，也没多耽误，便说这边一切都好，正常运行，只是改革的事迟迟定不下来，所以很多事无法推动。

    话里话外，就说这都是陈柚负责的，跟他无关。

    秦曳见惯了互相推诿，没搭腔，只随口问了句，“陈经理不在？”

    卢超便如实道，“她请了假，陈经理最近可忙，每天办公时还有好多外面的电话，总避开我们去接，我都以为那是忙总部的事呢。”

    这不是陈柚的风格，当时秦曳便皱了眉，在她的办公室晃了一圈，却又没发现异常。

    只是桌面异常的整洁，私人物品也很少。

    他想起陈柚从总部搬走的前一周，办公室就是这种状态。

    见得离散多了，秦曳对这事很敏锐。

    跟卢超没聊多久，他跟徐洛还要约见海城万盛广场的招商经理，便先撤了。

    出来的时候徐洛就问起陈柚的事。

    听他随便提了两嘴，便笑，“柚子姐人缘好，也许在海城交了新的朋友，有点私事要办也正常。”

    那都是打趣，没成想说准了。

    现在看到陈柚跟一个陌生男人有说有笑，徐洛的八卦心熊熊燃烧，自然拉着秦曳讨论，“你看，柚子姐还是受欢迎的，她跟韩泽感情不稳定，又是异地，在这儿遇到合适的肯定会动摇，我看韩泽那边要吃亏了。”

    话里话外，都是说陈柚着急寻下家，仿佛离不开男人，走到哪儿都得找个靠山。

    显得陈柚是花心又不安分的。

    秦曳理解她的心态，本没想搭话，可忽的又像是被提醒，眼神疏然飘远，低声来句，“女人都这样。”

    徐洛似乎明白他所指，笑盈盈接话，“不是每个女人都这样，更多的女人是一心一意的。”

    他们之间，仿佛默契，聊的是对陈柚某件事的看法。

    秦曳不想回忆，笑容淡下去，“给她再多，她也不会觉得安全。”

    这个“她”像是说陈柚，又像是说认识的很多女性。

    “曳子，”徐洛仿佛宽慰，轻轻搂着他胳膊，“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你不需要太多压力。”

    他抬眸，深深的看了徐洛一眼。

    间隙过去，上洗手间的招商经理回

    来，大家又话归正题。

    聊店面选址聊的差不多，几人便又起身，寒暄作别。

    出门的时候，秦曳看了陈柚的方向一眼。

    跟徐洛说的一样，她确实笑的欢快，是近日难得一见的状态。

    不过也算凑巧，两人这么长时间没往彼此方向看过一眼，偏巧此刻，陈柚回头了。

    也佯装无意的，想看看动静，赶巧撞上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

    半秒，又错开。

    秦曳走后，她跟张经理也没聊太久。

    工作的事不能着急，暂时交个底，回去后她还需细想。

    出门往左，陈柚刚上车，便接到了卢超的电话。

    方才聊天时电话静音，现在她才看到几通未接来电。

    回拨过去，卢超显得心急，“陈经理，你去哪里了？秦总刚刚过来了你知道不？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却不在，本来能跟他一起聊聊改革的事！”

    这通埋怨，陈柚无话可说。

    她安抚了几句，表示自己会处理，随即思虑再三，仍给秦曳打去了电话。

    漫长的几声铃响。

    后座的秦曳终于觉察，发现是自己的手机。

    那串铃声是特别的，如今还没有改过来。

    只是太久没响起，有一瞬陌生。

    当着徐洛的面，他开了扩音，接通电话。

    声色低哑，说不清的情绪徘徊喉头，“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