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研二在读的顾致安，站在书法社招新的展台后，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宣纸的边缘。他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衬衫，衬得他本就清冷的气质，愈发疏离。

    梧桐树旁，展台前人来人往，他却仿佛置身事外，目光始终落在面前的砚台上。

    墨香袅袅，让他想起小时候在祖父书房练字的日子。那时的阳光也是这样温暖，透过窗户洒在案几上，祖父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画地教他临摹《兰亭序》。

    "学长！你好！"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儿时的回忆。顾致安抬起头，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正站在展台前。

    她穿着浅粉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我想报名书法社！可以吗？"女生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叫唐夏晴，大二的。"

    顾致安注意到她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粉晶手链，在阳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他垂下眼帘，从抽屉里取出报名表："填一下基本信息。"

    唐夏晴接过表格，趴在展台上认真地填写姓名、电话、班级等信息。她的字迹有些潦草，却带着一股子灵动劲儿。

    信息登记完毕以后，顾致安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学长，你写字一定很好看吧？"唐夏晴突然抬起头，顾致安来不及移开视线，就这样撞进了她明亮的眼眸里。

    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还行。"

    "能给我写个名字吗？"唐夏晴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我想看看真正的书法是什么样子的。"

    顾致安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纸上画满了各种卡通人物，还有几句零散的诗句。他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在空白处写下"唐夏晴"三个字。他的字迹遒劲有力，却又带着几分飘逸。

    "哇！"唐夏晴惊叹道，"这也太好看了吧！学长，你能教我吗？"

    顾致安放下毛笔："书法需要静心。"

    "我很能静心的！"唐夏晴急切地说，"你看，我连最枯燥的古文选修课，都能听得津津有味。"

    顾致安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突然觉得这个聒噪的女生并不那么讨厌。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唐夏晴立刻乖巧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讲课的学生。顾致安从笔架上取下一支小楷笔，递给她："先学握笔。"

    "是这样吗？"唐夏晴笨拙地握住笔杆。

    顾致安皱了皱眉："不对。"他绕到她身后，俯身握住她的手，"拇指要这样放，食指要这样......"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唐夏晴头发丝上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飘散。她的发丝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无法言语的触感。

    "学长？"唐夏晴转过头，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

    顾致安猛地直起身，耳根微微发烫："你自己试试。"

    唐夏晴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专心致志地练习握笔。

    她的手腕很细，皮肤白皙得几乎能看见青色的血管。顾致安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又不自觉地用余光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学长，你看我这样对吗？"唐夏晴举起笔，期待地看着他。

    顾致安点点头："还可以。"

    "那我能写个字吗？"

    "随意。"

    唐夏晴蘸了蘸墨，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一个"学"字。顾致安看着那个东倒西歪的字，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好难啊......"唐夏晴嘟囔着，"学长，你练了多久才能写得这么好？"

    "十年。"

    "哇！那我岂不是要等到三十岁才能写出好看的字？"

    顾致安看着她夸张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如果你每天坚持练习，三年就能入门。"

    "真的吗？"唐夏晴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学长你愿意教我吗？"

    顾致安没有立即回答。他注意到唐夏晴的裙子上沾了一点墨渍，应该是刚才不小心蹭到的。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依然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每周二、四下午的四点，书法社有活动，在艺术楼二楼的书法教室。"他最终说道。

    "太好了！"唐夏晴开心地跳了起来，"我一定会准时参加的！"

    这时，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展台上的宣纸。顾致安连忙伸手去抓，却见唐夏晴已经敏捷地接住了飘飞的纸张。

    她的动作轻盈得像一只蝴蝶，裙摆在风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给你。"唐夏晴将宣纸递给他，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那一瞬间的触感，让顾致安的心跳漏了一拍。

    "谢谢。"他低声说，将宣纸仔细抚平。

    唐夏晴看了看手机："啊，快到午饭时间了。学长，你待会儿要去食堂吗？"

    顾致安摇摇头："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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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顾致安回应道："我要等副社长吃完饭回来。"

    "ok！"唐夏晴开心地收拾东西，"我先去吃饭啦，学长再见！"

    她转身走开。顾致安望着她的背影。

    阳光依旧温暖，墨香依旧萦绕。

    顾致安低头看着宣纸上"唐夏晴"三个字，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脑海中都是她清澈的眼神。

    第二个周二下午的课后，在书法社团的教室，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细碎的阳光洒进来，在宣纸上投下光影。

    唐夏晴握着毛笔的手微微发抖，一滴墨汁"啪"地落在纸上，晕开一团黑渍。

    "又写坏了......"她懊恼地叹了口气，正要换张新纸，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清冽气息。

    "手腕要放松。"顾致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那你教教我。” 唐夏晴说道。

    然后，一只修长的手已经覆上了她的手背。

    她的心跳剧烈了一些。

    顾致安站在她身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握笔要这样。"他的手指轻轻调整她的姿势，"手腕悬空，不要贴在纸上。"

    唐夏晴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顾致安身上那股清冷的气息将她包围，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让她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

    "专心。"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走神，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唐夏晴连忙收敛心神，跟着他的力道在纸上移动。顾致安的手很稳，带着她一笔一划写下"唐"字。墨迹在宣纸上晕开，笔锋遒劲有力。

    "看懂了吗？"他低声问。

    唐夏晴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顾致安轻笑一声："那就再写一遍。"

    他的手再次覆到她的手上，带着她重新起笔。这一次，唐夏晴终于感受到了笔锋的转折。顾致安的手很凉，却让她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这里要顿笔。"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耳语，"然后提笔，收锋。"

    唐夏晴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一刻。阳光暖暖地洒在他们身上，空气中浮动着墨香。她多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永远不要流逝。

    "学会了吗？"顾致安在她写完这个字的时候，又立刻放开手。

    唐夏晴转过头，发现他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眸子里映着她的倒影。

    "还差得远呢......"她眨了眨眼地说。

    顾致安的心，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悸动，他的唇角微微上扬："那就继续练。"

    顾致安带着她写下第二个字。唐夏晴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生怕被他听见。她偷偷抬眼，看见他侧脸冷峻。

    一个月后的国庆节，顾致安就诚意满满地带她回家见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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