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完餐食后,筱原明看着自己和琴酒手上那些沉甸甸的袋子,突然有点无语:“阵哥,我们好像傻子哦,明明可以让他们直接送到别墅门口的。”
琴酒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将他手上的袋子全部接了过去,单手拎着,另一只手则顺势牵住了筱原明空出来的手。
“我自己能拿的…”
“少说点话,你的嗓子还哑着。”
“呵,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
两人就这么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边沿着海岸线慢慢地往别墅走去。
海风很大,但有琴酒挡在前面,筱原明倒也不觉得冷。
这份悠闲很快就被一群不速之客打破了。
两人的前方出现了一群与小岛格格不入的人,为首的正是不久前才见过的宫野志保和库拉索。
此时,库拉索手上拎着的不再是那些宫野志保在小摊上购入的小吃,而是一个看着就很重的金属箱,两人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衣保镖。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黑手党家族来岛上收保护费了呢。
两组人擦肩而过时,宫野志保下意识地看了他们一眼,虽然看向他们的眼神依旧微妙,但终于不再有那种恶心巴拉的感觉了。
她们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带着人匆匆地朝另一边走去。
直到那一行人彻底远去,筱原明才戳了戳琴酒的手臂,仰头问道:“阵哥,你说她们这是要去干嘛?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应该是要进山。”
筱原明用余光瞥了一眼山中,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跑山里做什么?朗姆不是让她们来查人鱼的吗?人鱼传说不是应该跟海有关?怎么想都知道人鱼不可能出现在山里面吧?该不会是要去挖坟…”
他自顾自地开着玩笑,脑海里却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
等等…挖坟?
人鱼…长寿婆…坟墓…
难不成…
筱原明突然有了一种猜想。
既然现在的长寿婆是由岛袋君惠扮演的,那之前的长寿婆在哪里呢?
已知,岛袋君惠是在两年前祭典结束后才匆匆从东京赶回美国岛的。那么,在她回来之前,岛上那位受人敬仰的长寿婆要么是真正的百岁老人本尊,要么就是由她的其他亲属所扮演的。
又知,两年前神社仓库的那场火灾,新闻报道说是在被烧毁的仓库里发现了一具无法辨认身份的女性遗骸,最后被当作意外闯入的游客草草结案,再加上岛袋君惠声称神社里只有她和曾祖母,可二人从未同时出现
那么…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两年前被烧死在仓库里的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秘的人鱼,也不是什么误入禁地的倒霉游客,而是上一任的长寿婆。
至于死者究竟是真正的长寿婆、还是其他扮演者?筱原明并不在意。
筱原明摇了摇头,夸张地感叹道:“啧啧,该说不愧是朗姆吗?你看雪莉那种家伙,平时总摆出一副不屑与我们这些‘刽子手’同流合污的清高模样,结果现在到了朗姆手底下才多久?都已经学会刨人祖坟了…还真是缺德啊…”
琴酒:…
琴酒觉得耳朵有点疼。
自从来到这个小岛上之后,甘露就好像喇叭成精一样,一直在他的耳边叭叭叭地说着话,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就算他对甘露有着足够的耐心,但让他陪着对方一起吐槽什么的,琴酒表示自己做不到。
于是,他只能从兜里掏出了几颗薄荷糖,一股脑地往筱原明嘴里塞。
筱原明(大脑被冻到死机版):oao
世界终于安静了。
——————
第二天下午,祭典正式开始前,筱原明和琴酒来到神社进行登记。
说是传说中被人鱼眷顾的神社,其实规模很小,主殿看起来也很破旧,真不知道那些靠着长寿婆敛的财究竟都进了谁的口袋。
两人来到神社时,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
“人真多。”筱原明皱眉,“早知道就不来了。”
“注意看路。”
见人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推搡起来,琴酒只能把人揽在怀里,避免被人群挤到。
轮到他们时,岛袋君惠正在登记处忙碌着。
在看到他们时,岛袋君惠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那种公式化的微笑也变得真诚了许多:“黑泽先生,黑泽小先生,你们来了。”
筱原明礼貌地点头:“下午好,君惠小姐。”
岛袋君惠快速地在名簿上记下他们的名字,然后从手边的袋子里拿出两个木制的号码牌:“这是抽儒艮之箭用的号码牌。”
“本来是要收费的,虽然不贵,”巫女小姐俏皮地对筱原明眨了眨眼,“但这次除外,这算是我友情赠送的哦。”
“欸?这样可以吗?”
“没关系的啦。”
筱原明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接下了:“那就多谢了,巫女小姐。”
目送着两人离开,岛袋君惠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淡去,化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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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对那对只见过一面的“夫夫”抱有好感,尤其是那个叫黑泽亮的少年。
好吧,说是少年,其实黑泽亮和她同龄来着。
或许是见多了各种妖魔鬼怪,骤然见到一个正常人,总会觉得格外亲切吧。
自从两年前回到这个和牢笼没有区别的小岛,戴上了名为“巫女”的面具开始,岛袋君惠已经见过了太多各式各样的人。
那些非富即贵的访客,无论在外界的形象究竟有多么高大,在她面前时的眼神都像是饿狼看到了肉,充满了贪婪与算计。
他们彬彬有礼地称呼她为“巫女小姐”,心里却毫无尊重之情,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通过她接触到那闭门不出的长寿婆,去触碰那个关于长生不老的虚妄传说。
在那些人眼里,她岛袋君惠不是一个人,只不过是一个产出儒艮之箭的npc罢了。
但黑泽亮不一样。
黑泽亮看她的眼神里没有对长寿婆的狂热崇拜,没有对长生的执着渴求,更没有一丝一毫想要从她这里挖掘秘密的企图。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里很无聊、觉得祭典的商业气息太重,然后用这个作为理由理直气壮地对着他的伴侣撒娇抱怨而已。
这种被当作普通人对待的感觉,岛袋君惠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更重要的是,她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她羡慕的东西。
前天分别后,她几乎是着了魔一样,在网上搜索了关于黑泽阵和黑泽亮的一切信息。关于黑泽阵的信息大多和商业相关,但关于黑泽亮的却有着不少其他报道。
当岛袋君惠看到那些关于少年过往经历的描述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来,这个看起来像是被泡在蜜罐里长大的、无忧无虑的人,也曾坠入过那样的地狱。
他们的经历有些相同,但他们又是那么不同。黑泽亮挣脱了名为过去的深渊,找到了能将他照亮的光。而她,却依然被困在仇恨的泥沼里,只能越陷越深。
那个银发男人看黑泽亮的眼神虽然冷淡,但细微处流露出的呵护是装不出来的。而黑泽亮在他面前的放松和撒娇,是只有在绝对信任的人面前才会展现的状态。
他们是彼此的港湾和救赎。
真好啊…真幸福…
这让岛袋君惠莫名地想起了父母还在世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也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对着人撒娇,不用承受失去父亲的痛苦,不用背负母亲被人蓄意杀害的仇恨,不用戴着面具,不用演戏,不用每天担心谎言被拆穿。
或许,这就是她忍不住想要亲近黑泽亮的原因吧。不是为了利用他,也不是奢求他能为自己做什么。她只是…本能地想要汲取一丝温暖,完成一场注定失败的自救。
岛袋君惠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重新挂上温柔的微笑,继续接待下一位来客。
而另一边,听完了祭典全部流程的筱原明,已经无聊到快要打哈欠了。
祭典的流程很简短,忽略那些奇奇怪怪的术语,用大白话翻译就是:长寿婆出来亮个相,抽三个幸运儿送纪念品,再放个烟花。
没了。
流程简短得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潦草。
考虑到来参加祭典的都是为了那三支儒艮之箭,谁又会在意祭典的流程是否足够隆重呢?
筱原明感觉兴致缺缺,一点参加的动力都没有了。
离开神社前,他还没忘记用精神力扫过了整座神社。
神社里并没有第二个符合长寿婆扮演者的女性,这更加验证了他先前对于“人鱼墓”的猜想。
在看到那几扇纸门上用火油写下的数字和自己以及琴酒所得到的号码牌并不一致后,筱原明更加坚定了不参加祭典的决心,直接牵着琴酒回别墅里躲清闲了。
什么?原本的计划是在祭典过后与其他政商界人士交谈、拓展人脉?
不存在的。
他可真是受够了。这人流量实在是太过于离谱,整个小岛像是变成了沙丁鱼罐头,到处都是人。空气中弥漫着汗味、海鲜味和各种香水味,让嗅觉很灵敏的筱原明感觉快要吐了。
空气不仅混浊,还飘散着一种名为欲wang的恶臭。放眼望去,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对长生的渴望,那种眼神,让筱原明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朗姆。
就好像…他被成千上万个朗姆给包围了一样。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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