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枪在八仙桌上磕了磕烟锅,火星子落在满是油垢的桌面上,烫出个黑印子。他指节粗大的手按住桌角那张泛黄的图纸,沙哑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这斗在子午岭深处的‘黑风口’,底下是西夏黑水城的陪都墓,当年蒙古人破城时,守军把整座国库都埋进去了。但有一样——这墓里养着‘守陵兽’,不是寻常粽子,是用活人炼的‘血俑’。”
我盯着图纸上弯弯曲曲的墓道,指尖划过标注“血池”的红圈,后背一阵发紧。我叫陈九,家里三代倒斗,到我这辈本想金盆洗手,可上个月在潘家园收了件西夏鎏金铜佛,佛肚里藏着半张墓图,老烟枪找上门时,我就知道这趟浑水躲不过去。
“血俑我知道,”我摸出腰间的洛阳铲,铲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西夏人信‘血祭’,把活人封在陶俑里,灌上水银,再用秘术催活,守在墓门后。可这东西怕火,咱们多带几捆‘火折子’,再备些黑驴蹄子,应该能应付。”
老烟枪却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陶片,陶片上刻着个狰狞的兽头,眼窝处是两个黑洞,像是要把人的目光吸进去:“你看这陶片,是我上礼拜在黑风口附近捡到的,上面的纹路是‘镇墓符’,但比寻常的多了三道‘锁魂纹’——这说明墓里的血俑不止一个,而且被人动过手脚,现在怕是成了‘血煞’。”
我接过陶片,指尖刚碰到,就觉得一阵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像是有只冰冷的手攥住了我的手腕。我赶紧把陶片扔回桌上,从包里掏出个罗盘,指针疯狂打转,半天定不住方向。
“看来这斗确实邪门,”我深吸一口气,“除了咱们俩,还得找个懂行的。我认识个叫‘瞎子’的,他祖上是摸金校尉,手里有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找他准没错。”
老烟枪点了点头,烟锅里的火星又亮了起来:“行,明天一早,咱们在潘家园门口汇合,带上家伙,后天就动身去子午岭。”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烟枪在潘家园门口等瞎子。没过多久,就看见个拄着盲杖的瘦高个走了过来,他戴着副墨镜,手里的盲杖敲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却精准地避开了路上的石子。
“陈九,老烟枪,”瞎子走到我们面前,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听说你们找到了西夏黑水城的陪都墓?这可是块肥肉,不过也凶险得很。”
我把墓图递给瞎子,他虽然看不见,却用手指摸着图纸上的纹路,很快就皱起了眉头:“这墓的风水不对,按图纸上标的,墓主人应该是西夏的一位太子,可太子墓不该用‘反弓形’墓道——这是‘养煞局’,把墓里的煞气都聚在主墓室,一旦有人进去,煞气就会跟着人出来,轻则重病,重则丢命。”
老烟枪在一旁补充:“我还听说,抗战时期,有支日本鬼子的部队在黑风口失踪了,后来有人在附近的山洞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每个人的喉咙都被撕开,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我怀疑,他们就是想挖这座墓,结果被血俑给杀了。”
瞎子摸了摸下巴,从怀里掏出个香囊,里面装着些黑色的粉末:“这是‘驱邪粉’,用朱砂、雄黄酒和糯米磨成的,遇到煞气能起作用。咱们再准备些‘糯米弹’,对付血俑应该够了。”
三天后,我们三人带着装备,坐火车到了子午岭附近的一个小镇。小镇很偏僻,只有一条主街,街上的人看到我们背着大包,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我们找了家客栈住下,客栈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看到我们的洛阳铲,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们是来挖黑风口的墓吧?”老板压低声音,“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那地方邪门得很,前几年有几个年轻人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后来有人在黑风口的山口发现了他们的骨头,上面全是牙印。”
我和老烟枪对视一眼,都没说话。瞎子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块碎银子,放在桌上:“老板,我们就是来旅游的,顺便看看风景。你能不能给我们指条路,怎么去黑风口?”
老板看了看银子,又看了看我们,犹豫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黑风口在镇子北边的山里,顺着这条小路走,大概半天就能到。不过你们千万要小心,那地方一到晚上就起雾,雾里有‘鬼哭’,听到声音千万别回头。”
第二天一早,我们按照老板指的路,向黑风口出发。小路两旁长满了荒草,齐腰深,草叶上挂着露珠,沾在裤腿上,冰凉刺骨。走了大概三个小时,前面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耳边果然传来了“呜呜”的声音,像是女人的哭声,又像是风声,让人头皮发麻。
“别回头,”瞎子提醒我们,“这是‘瘴气’形成的幻听,一回头,煞气就会钻进脑子里,让人产生幻觉。”
我们继续往前走,雾气越来越浓,脚下的路也越来越难走,到处都是碎石和坑洼。又走了一个小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山口,山口处立着两块巨大的石头,像是两扇门,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应该是西夏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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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黑风口了,”老烟枪指着山口,“墓口应该就在山口后面的山洞里。”
我们走进山口,雾气一下子散了不少,前面果然有个山洞,洞口被藤蔓覆盖着,像是被人故意隐藏起来的。我拿出洛阳铲,在洞口附近探了探,铲头带上来的土是黑色的,还带着一股腥臭味。
“下面就是墓道了,”我对老烟枪和瞎子说,“咱们把装备整理一下,准备下去。”
老烟枪拿出火折子,点燃后扔进山洞里,火折子的光芒照亮了山洞内部,里面果然有一条向下的墓道,墓道两旁的墙壁上刻着西夏的壁画,画的是士兵打仗的场景,栩栩如生。
我们沿着墓道往下走,墓道很陡,走了大概十分钟,前面出现了一扇石门,石门上刻着个巨大的兽头,和老烟枪之前拿出的陶片上的兽头一模一样。
“这就是墓门了,”瞎子摸了摸石门上的纹路,“门上有‘机关’,咱们得小心点。”
我拿出撬棍,插进石门的缝隙里,老烟枪在一旁帮忙,两人一起用力,石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慢慢被推开了一条缝。就在这时,从石门后面传来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水滴落在地上,又像是……血滴。
我赶紧拿出手电筒,照向石门后面,只见门后站着两个两米多高的陶俑,陶俑的颜色是暗红色的,像是被血染红的,眼窝处是两个黑洞,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是血俑!”老烟枪大喊,赶紧掏出火折子,点燃后扔向陶俑。火折子落在陶俑身上,却没有烧起来,反而像是被陶俑吸收了一样,瞬间熄灭了。
“不好,这血俑不怕火!”我心里一沉,赶紧掏出黑驴蹄子,扔向陶俑。黑驴蹄子砸在陶俑身上,发出“嘭”的一声响,陶俑却纹丝不动,反而从眼窝处流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
瞎子突然大喊:“快躲开!这是‘血煞’,黑驴蹄子不管用,用糯米弹!”
我和老烟枪赶紧掏出糯米弹,向陶俑扔去。糯米弹落在陶俑身上,炸开后,糯米撒了陶俑一身,陶俑发出“滋滋”的声响,身体开始冒烟,动作也慢了下来。
“趁现在,赶紧进墓!”瞎子大喊,我们三人赶紧冲进石门,向墓道深处跑去。身后的陶俑发出“嘶吼”声,在后面紧追不舍,脚步声震得墓道都在摇晃。
墓道很长,走了大概五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的岔路口黑漆漆的,右边的岔路口却有微弱的光芒。
“走右边,”瞎子说,“右边有‘生气’,应该是通往主墓室的路。”
我们跑进右边的岔路口,走了没多久,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血池,血池里的液体是暗红色的,冒着泡,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血池的中央有一座高台,高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材,棺材是黑色的,上面刻着西夏的文字和图案。
“那就是主墓室的棺材,”老烟枪指着高台,“国库应该就在棺材后面的密室里。”
我们小心翼翼地绕过血池,向高台走去。就在这时,血池里突然冒出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的形状像是一个人,却比普通人高大好几倍,身上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片,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斧头。
“是‘血池煞’!”瞎子大喊,“这是墓主人用自己的精血炼化的,比血俑厉害十倍!”
血池煞从血池里跳出来,挥舞着斧头向我们砍来。我赶紧掏出洛阳铲,挡住斧头,只听“铛”的一声响,洛阳铲被砍出了一道缺口,我的手臂也被震得发麻。
老烟枪趁机掏出驱邪粉,向血池煞撒去。驱邪粉落在血池煞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血池煞的动作慢了下来,身上的鳞片也开始脱落。
“快用糯米弹打它的眼睛!”我大喊,瞎子和老烟枪赶紧掏出糯米弹,向血池煞的眼睛扔去。糯米弹落在血池煞的眼睛上,炸开后,糯米进入了它的眼睛里,血池煞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捂住眼睛,在地上打滚。
我们趁机爬上高台,来到棺材前。棺材上有一把巨大的铜锁,锁上刻着西夏的文字。我拿出撬棍,插进锁缝里,用力一撬,铜锁“啪”的一声断了。
我们打开棺材,里面躺着一具穿着西夏皇室服饰的尸体,尸体保存得很完好,像是刚死没多久。尸体的身上盖着一张金色的毯子,毯子上绣着复杂的图案,周围放着许多金银珠宝,闪闪发光。
“这就是墓主人,西夏的太子,”老烟枪说,“国库应该就在棺材后面的密室里,咱们赶紧找找。”
我们在棺材后面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暗门。暗门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密室,密室里堆满了金银珠宝、玉器、瓷器,还有许多西夏的文书和兵器,看得我们眼花缭乱。
“发财了!”老烟枪兴奋地说,赶紧拿出背包,开始往里面装珠宝。
我却总觉得不对劲,这密室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害怕。我拿出手电筒,照向密室的角落,突然发现角落里站着一个黑影,黑影的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冷冷地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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