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清晨总带着洛河的水汽，吴贤蹲在城墙上擦拭洛阳铲时，能看到远处麦田里百姓们耕作的身影——那是战斗间隙难得的平静，却像一层薄冰，随时可能被日军的炮火击碎。昨夜刚从被俘日军口中撬出消息：华北派遣军的主力已经过了黄河，前锋离洛阳城只有不到百里，重炮和坦克足足有一个联队，带队的是曾在山东屠杀过平民的中将佐藤。

    “这次佐藤带了‘毁灭部队’，专门负责炸文物。”司令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的作战地图被晨露浸得发潮，“情报说他们的目标不只是洛阳城，还要炸掉邙山古墓群和龙门石窟，让咱们连祖宗的痕迹都留不下。”

    吴贤的手指在铲头的寒光上顿了顿，抬头望向龙门石窟的方向——那里的卢舍那大佛曾被他和师父偷偷保护过，师父还说那佛像的眼角藏着“慈悲”二字，如今却要面临炮火的摧残。他攥紧铲柄，指节泛白：“龙门石窟不能丢，我带一队人去守。邙山那边让赵刚去，他熟悉地形，能跟鬼子打游击。”

    司令员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铜制的哨子：“这是联络哨，三短一长是求援，两长两短是撤退。记住，别硬拼，咱们的人比文物金贵。”

    当天上午，吴贤就带着四十个队员出发了。龙门石窟依山而建，卢舍那大佛所在的洞窟是核心，也是最容易被炮击的地方。队员们刚到，就看到几个百姓正拿着麻袋往洞窟里搬石头，为首的是之前古月轩的店主老周。

    “吴先生，你们可来了！”老周擦着汗，“我们想着用石头把洞窟门堵上，说不定能挡挡炮弹。”

    吴贤心里一暖，指挥队员们一起帮忙：“把粗木梁架在洞窟口，再堆上沙袋，比石头管用。另外，在大佛周围挖防震沟，减少炮弹的冲击力。”

    众人忙到傍晚，才把主要洞窟的防御布置好。吴贤坐在卢舍那大佛的莲花座下，摸着佛像的衣纹，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咱们挖墓是为了混口饭，但护墓是为了良心。”那时他还不懂，如今看着佛像平静的眉眼，终于明白——这些文物不是冰冷的石头，是中国人的根。

    夜里，远处突然传来隆隆的炮声，地平线上亮起一片红光。队员们立刻进入战斗位置，吴贤爬上洞窟顶部的了望台，用望远镜看到日军的坦克正朝着龙门石窟推进，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士兵，重炮的炮口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准备好炸药，等坦克靠近了再炸！”吴贤大喊着，队员们赶紧把之前埋在道路两侧的炸药引线拉到隐蔽处。日军的坦克越来越近，轰鸣声震得洞窟顶部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炸！”吴贤一声令下，引线被点燃，“轰隆”一声巨响，两辆坦克的履带被炸断，歪歪扭扭地停在原地，后面的日军士兵顿时乱作一团。

    佐藤在后面看得咬牙切齿，下令重炮朝着洞窟开火。炮弹呼啸着飞来，落在洞窟周围，震得大地都在摇晃。有几枚炮弹击中了次要洞窟，洞窟顶部的石头轰然坍塌，露出里面破碎的佛像残片。

    “保护大佛！”吴贤红了眼，带着队员们冲出去，用身体挡住从顶部掉落的碎石。百姓们也冲了上来，有的用木板挡住碎石，有的则把受伤的队员拖进安全区域。

    战斗持续到天亮，日军的进攻暂时停了下来。吴贤看着被炸毁的洞窟，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那些破碎的佛像残片散落在地上，有的还沾着泥土，像在无声地哭诉。老周蹲在地上，捡起一块佛像的手指残片，抹着眼泪说：“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吴贤拍了拍老周的肩膀，把残片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只要咱们还在，就能把它们修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挡住鬼子，不能让他们再破坏其他洞窟。”

    就在这时，了望台的队员突然大喊：“吴先生，不好了！鬼子绕到后面去了，朝着卢舍那大佛的洞窟开枪！”

    吴贤赶紧带着队员们跑过去，看到十几个日军士兵正举着枪，朝着洞窟里射击，有的甚至拿着刺刀，想要破坏大佛的莲花座。“住手！”吴贤大喊着，举起洛阳铲冲上去，一铲砸在一个日军士兵的背上，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

    队员们也跟着冲上来，与日军士兵展开近身搏斗。洞窟里空间狭小，日军的步枪派不上用场，很快就被消灭了。可吴贤刚松了口气，就听到远处传来联络哨的声音——三短一长，是求援信号，而且是从邙山方向传来的。

    “赵刚那边出事了！”吴贤心里一紧，他知道赵刚带的人不多，要是遇到日军的主力，肯定抵挡不住。他赶紧对队员们说：“你们留在这里，继续保护石窟，我带五个队员去支援赵刚。”

    老周一把拉住他：“吴先生，你不能走！这里也需要你！”

    “邙山更危险，赵刚他们快撑不住了。”吴贤掰开老周的手，“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吴贤带着五个队员，骑着快马朝着邙山方向跑去。刚到邙山脚下，就听到激烈的枪声和喊杀声。他们赶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看到赵刚正带着队员们在柏树林里与日军激战，日军的坦克在树林外不断炮击，柏树林里已经燃起了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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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刚！我们来了！”吴贤大喊着，带着队员们冲进去，洛阳铲挥舞着，很快就杀开一条血路，来到赵刚身边。

    “吴先生，你怎么来了？龙门石窟那边没事吧？”赵刚脸上满是烟灰，胳膊上还在流血。

    “暂时没事，先别说这个，咱们怎么出去？”吴贤看着周围的大火，心里焦急万分——大火很快就会把整个柏树林烧起来，他们会被活活烧死。

    赵刚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盗洞：“那里能通到地下暗河，咱们从暗河走。”

    众人赶紧朝着盗洞跑去，日军士兵在后面紧追不舍。吴贤断后，用洛阳铲不断反击，掩护队员们钻进盗洞。就在他也准备钻进盗洞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腿，他踉跄着倒在地上。

    “吴先生！”赵刚大喊着，想要回来救他。

    “别管我，快走吧！”吴贤推了赵刚一把，“告诉司令员，一定要守住洛阳城，守住文物！”

    赵刚含着泪，钻进了盗洞。吴贤忍着疼痛，举起洛阳铲，朝着冲上来的日军士兵砸去。可日军士兵太多了，他很快就被包围了。佐藤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军刀，冷笑着说：“终于抓到你了，吴贤。只要你告诉我洛阳城的防御部署，还有文物的存放地点，我就饶你不死。”

    吴贤吐了口血，看着佐藤：“你做梦！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抢走中国的文物，占领中国的土地！”

    佐藤被激怒了，举起军刀就要朝着吴贤砍去。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是司令员带着大部队赶来了！佐藤脸色大变，赶紧下令撤退。

    司令员冲过来，扶起吴贤：“吴先生，你没事吧？快，医疗队在后面！”

    吴贤笑了笑，指了指盗洞的方向：“赵刚他们……从暗河走了，没事。”

    医疗队很快就赶了过来，给吴贤包扎好伤口，抬上担架。司令员看着被烧毁的柏树林，又看了看远处的洛阳城，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打退日军，保护好这片土地和上面的文物。

    回到洛阳城后，吴贤被安排在临时医院里养伤。他的腿伤很严重，医生说至少要休养一个月才能下床。可他根本坐不住，每天都让队员们给他讲外面的情况，心里一直惦记着龙门石窟和邙山古墓群。

    几天后，赵刚从暗河那边回来了，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暗河的另一端连接着洛河的支流，他们顺着支流绕到了日军的后方，炸毁了日军的一个军火库，还缴获了不少武器和粮食。

    “太好了！”吴贤高兴地说，“这样一来，日军的补给就会出现问题，暂时不会发动大规模进攻了。”

    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没过几天，侦察兵就传来消息：佐藤从其他地方调来了更多的兵力和武器，还带来了几门“大家伙”——口径超过200毫米的重炮，据说能把城墙炸成粉末。而且，佐藤还抓了不少百姓，强迫他们在洛阳城外围修建炮阵地，准备对洛阳城发动最后的总攻。

    “这些百姓不能不管！”吴贤挣扎着想要下床，“咱们得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司令员按住他：“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赵刚带着一队人，今晚就去救百姓，顺便破坏鬼子的炮阵地。你好好养伤，洛阳城还需要你。”

    当天晚上，赵刚带着五十个队员，悄悄地摸到了日军的炮阵地。炮阵地上灯火通明，日军士兵们正在忙着调试重炮，百姓们被绑在旁边的柱子上，有的还在哭泣。

    “行动！”赵刚低喝一声，队员们纷纷冲上去，用短刀解决掉站岗的日军士兵。百姓们看到救兵来了，纷纷欢呼起来。赵刚赶紧解开百姓们身上的绳子，让他们朝着洛阳城的方向跑。

    就在这时，日军的巡逻队发现了他们，纷纷举枪射击。赵刚让队员们掩护百姓撤退，自己则带着几个队员，朝着重炮跑去。他们在重炮上安装好炸药，设置好引爆时间，然后迅速撤离。

    “轰隆”一声巨响，炸药爆炸，重炮被炸毁了好几门。佐藤听到响声，赶紧带着大部队赶了过来，可赵刚他们已经带着百姓们安全撤离了。

    佐藤看着被炸毁的重炮，气得暴跳如雷，下令第二天一早就对洛阳城发动总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洛阳城。

    第二天一早，日军的总攻如期而至。重炮朝着洛阳城疯狂轰炸，城墙很快就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日军士兵们像潮水一样，从缺口里涌了进来。

    司令员带领着大部队，在缺口处与日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队员们拿着步枪、手榴弹，甚至拿着大刀和长矛，与日军士兵展开近身搏斗。百姓们也冲了上来，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镰刀，与队员们一起，抗击日军。

    吴贤在医院里听到外面的枪声，再也坐不住了。他不顾医生的阻拦，拄着拐杖，拿着洛阳铲，一瘸一拐地朝着城墙的方向走去。路上，他遇到了不少受伤的队员和百姓，有的在哭泣，有的在互相包扎伤口。

    “大家别放弃！只要咱们团结一心，就一定能打退鬼子！”吴贤大喊着，鼓励着大家。百姓们和队员们听到他的声音，纷纷站了起来，跟着他一起朝着城墙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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