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农兵大学生在后世大多都泯于众人,发展前途和地位远远比不上老三届。
其中最大的问题便在于其产生的方式“推荐”。
头两届还好点,各地方和单位都想推荐自己最出色的青年,可到了后来被推荐去的门路便多了起来,生源质量自然是可想而知。
但无法否认的是这批人中的佼佼者填补了八十年代诸多行业承上启下的空白。
在张宝根看来,与其让自己手下的知青在戈壁上苦熬青春,不如送他们搭上第一届工农兵大学生的快车。
毕竟在六年之后,全国各学校在天山地区的招生名额有限,比不上其他建设兵团。
工农兵大学生公布的选拔机制是自己报名、群众推荐和领导批示三个步骤,但其中最关键的是没有提及的名额限制问题。
其中群众推荐在基层的执行变成了集体推荐,而且在推荐之前领导那边已经沟通到位,届时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但再两年,领导的批准成了最重要的环节,人情漫天飞。
六月二十五日。
六个即将离开连队的工农兵大学生已经打好了行囊。
红旗八连内外张灯结彩,刚刚建好的新食堂里摆了整整十桌,为奔赴新革命历程的知青战友们送行。
“茄子~!”
从师部借来的照相机咔嚓一声将八连一百多人的音容笑貌记录在了一张黑白照片里。
连长张宝根举起搪瓷杯。
“路上互相照顾着点,等下有师部的卡车路过,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在师部学习一天,你们会集中起来直奔吐鲁,也就是大家来天山的起点。”
“夏日里西北的火车舒服,我就不多说了。”
“到了京城,会有我的朋友过来接大家。”
“来,都举杯~!”
一百多个破破烂烂的搪瓷杯子被举起来。
“祝我们的战友们一路顺风,我们期待着听到他们在新的战场获得胜利的消息~!”
“干~!”
上百人大喊着:“干~!”
这是八连自己酿的白酒,味道不太好说,但无论是男女知青都大口喝了下去。
尤其是即将远行的六个人,余蓉被呛得不行,但依旧分几口闭着眼睛喝完。
掌声轰天响起,六个新鲜出炉的工农兵大学生的眼眶都有些发红。
指导员方红军张口就来。
“~~天山脚下是我~~可爱的家乡~~~。”
上百人同时跟上。
“~~当我离开她的时候~~~。”
冯碧云捂住脸,泪珠子不要钱的滚落。
星野月漠,万物俱寂的黑暗里,一点灯火在沙漠的边缘摇曳。
无数身影在食堂里毛玻璃上留下自己的影子。
他们在尽情的歌唱、投入的舞蹈。
红旗八连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夜喝得酩酊大醉。
“~~~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好像那雪崩飞滚万丈~~~。”
一首怀念战友被整整反复唱了半夜。
任耕农后来怀疑自己在这一晚把自己半辈子的眼泪都流在这里。
往日很含蓄的余蓉在半醉之中还上台哭着唱了好几首歌,拉都拉不下来。
天边的晨曦还没散尽。
余蓉六人坐在摇摇晃晃的卡车车斗里,对着身后在拼命的挥手。
远远的可以看到在八连门口所有人都还在对着他们挥舞着双手。
冯碧云靠在自己的行李上,心情依旧如云涛般翻滚。
不知从何时起,她无比的想着要逃离这片戈壁,不管自己会付出何等的代价。
但就在她马上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之际,心底涌出的竟然是浓浓的不舍和眷念。
戈壁滩上的八连虽小,却曾是她的全部。
张宝根跳上连部门口的大石头。
他环视了一眼情绪开始低落下来的知青们,笑了。
“同志们,我有一个问题。”
在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后,他笑着大声问了一句。
“你们信不信我?”
所有人都举起了右手,笑着大声喊着。
“我们信!”
张宝根满意的点点头。
“那就好,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失望!”
虽然连长话里的意思有些含糊,但大家都纷纷振奋起来。
因为经过这么多事,他们对自己连长的信任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天底下,好像还真没有他们连长不敢去想、去做的事。
电气化带来的好处,是让八连的小工业生产上了一个大的台阶。
如今兵团那边都有生产计划会时不时的划拨到第三师直属红旗八连来。
“兵团工程师又下了十万块的单子,要的标准还挺高。”
方红军对着张宝根抖了抖手里的电报纸,脸上全是压抑的得意和开心。
也难怪他会这么开心,因为与第三师给的任务不同,其他单位通过兵团转过来的任务是要算经济账的。
而第三师内部的单子只会给点补贴。
方红军万分庆幸自己连长胆子上长了毛,居然敢和师部几个大佬在这方面讨价还价,硬生生的给八连争取到了两成的经济。
别小看这两成,对于八连来说可真不算少。
因为他们八连特产的红旗砖头在兵团内部的划拨价可不低。
普通的红砖在内地是三分一块,在天山这边是三分五,而八连出产的红砖一毛一块没任何商量的余地。
反正张宝根把生产流程说的很复杂,而且兵团和师部多次按照流程试制也没有成功过一次。
生产流程还是师部和兵团的技术员现场百分百拷贝的。
没用,根本造不出这种硬度的砖头来。
最后只能归结于这里的黏土太过特别。
而兵团生产的特种砖头,质量最好的也只是与八连的相仿,但生产成本却高达三毛!
所以庞光头也说了:“爱要不要,我们三师自己都不够用呢!”
方红军美滋滋的在算账:“把兵团这批单子做完,咱们连能分到两千块!呵呵呵呵,要不,我们养几头猪吧,不对,养猪不好,养羊,诶,我们已经养了黄羊了。”
看着指导员纠结万分,张宝根没有去帮他解忧的意思。
这是人家的快乐,且让他去。
他正在琢磨接下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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