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岛的晨雾带着淡淡的道韵，将九色道环笼罩的主峰托在云海之上。林茗天站在道树最高的枝桠间，指尖轻抚过九衡令上浮现的纹路——这枚令牌自从吸纳了法则之种的气息后，表面时常会闪过细碎的金光，仿佛有无数星辰在其中流转。
"岛主，机械城传来急讯。"赵长风的声音穿透晨雾，他手中的尘铁战刀斜斜挎在肩头，刀身反射的晨光里还残留着昨夜演练九衡阵时留下的法则波动，"他们在整理从时光之河带回的探测器数据时，发现了一段异常的能量频谱——和万年前天庭遗址的记录完全吻合。"
林茗天转身时，九色道环在身后泛起涟漪。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赵长风识海中那颗金色种子的脉动，力之法则的气息比一个月前凝实了数倍："天庭遗址？是当年仙帝与域外天魔决战时崩塌的那片空域？"
"正是。"赵长风递过一枚菱形的水晶片，水晶中跳动着幽蓝色的光带，"机械城主说，这种频谱只会在蕴含'道则烙印'的物体周围出现。而整个九原界已知的道则烙印载体，只有传说中镇守天庭中枢的悟道石。"
水晶片触及指尖的瞬间，林茗天识海中心之法则的种子突然震颤了一下。一道淡青色的虚影在他眼前一闪而逝——那是一块布满裂纹的巨石，石面上仿佛有星河在缓缓流淌。这个画面只持续了弹指间，却让他想起《道树示界》里的记载：天庭悟道石，孕于混沌初开时，集三千大道之始痕，掌万域法则之枢机。
"看来这枚悟道石，比我们想象的更不简单。"林茗天将水晶片收入储物戒，九衡令上的道树纹路突然亮起，"方才心之法则有了异动，这枚石头或许和法则之种的生根有关。备舰，去机械城。"
跨域飞舰穿过万域之门时，林茗天站在舰桥的观星台上，望着舷窗外飞速倒退的星云。这些星云的排布与他在时光奇点看到的幻象隐隐重合，只是少了那些破碎画面里的悲壮气息。云霄仙尊端着一盏灵茶走来，茶雾中凝结的生之法则纹路在触及林茗天衣袖时，化作点点绿光融入他的道环："岛主似乎对天庭遗址格外在意？"
"你还记得初代岛主的叮嘱吗？"林茗天接过茶杯，指尖在杯沿划出一道时之法则的弧线，将溢出的热气凝固成细小的冰晶，"法则同源，万域同心。天庭作为万年前统御九原界的势力，他们的悟道石若真与道则有关，必然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玄机。"
云霄仙尊的仙元在茶水中荡开涟漪，生之法则的青芒让冰晶重新化作水汽："可天庭覆灭时，那场波及整个九原界的法则风暴，据说就是因悟道石失控而起。当年参与封印的修士曾留下记载，说那石头里藏着'不可直视的道之真相'。"
林茗天望向舷窗外掠过的一块巨大陨石，陨石表面还残留着雷罚的焦痕——那是雷罚仙尊昨夜清理域外流寇时留下的印记。"越是危险的真相，往往越接近平衡法则的关键。"他指尖轻叩窗台，九色道环中的时之纹路与九衡令产生共鸣，"机械城主的探测器不会出错，那能量频谱里有生之法则的波动，而且和你我修炼的同源。"
飞舰驶入机械城的空港时，无数悬浮的检修平台正围着一艘艘战舰忙碌。这座由无数齿轮和符文构成的城市，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机械城主将从时光之河带回的时间粒子融入了核心熔炉，使得整座城的运转效率提升了数倍。
"林岛主来得正好！"机械城主的金属身躯在指挥塔门口闪烁着银光，他身后的全息投影上，幽蓝色的能量频谱正不断变换形态，"我们把频谱拆解后发现，这不是自然散发的能量，而是有人在刻意激活悟道石——你看这里的波动周期，和九座道则岛的潮汐规律完全同步！"
林茗天的目光落在投影上那些细密的峰值线："激活它的会是谁？天庭覆灭后，能接触到悟道石核心的修士早已绝迹。"
"未必是修士。"机械城主调出另一组数据，画面中出现了一片布满符文的废墟，"这是探测器在频谱源头拍到的画面，看到那些游走的金属甲虫了吗？它们的外壳上有天庭禁军的烙印，极可能是当年守护悟道石的机关傀儡——万年来一直以休眠状态守在遗址里，直到最近才被某种力量唤醒。"
赵长风突然伸手点向画面角落："这些甲虫的移动轨迹，组成的是力之法则的聚灵阵。"他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张拓片，那是从时光晶髓中得到的上古阵法图，"你看这里的拐点，和拓片上标注的'镇道纹'完全一致。"
林茗天的指尖在全息投影上滑动，九衡令突然发出一声轻鸣。投影上的能量频谱瞬间扭曲，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带——光带的形态，竟与他识海中法则之种的生长轨迹一模一样。"看来不是巧合。"他抬头看向众人，"激活悟道石的力量，与法则之种同源。"
"那我们必须去一趟天庭遗址。"雷罚仙尊的声音从通讯阵传来，他的雷光透过阵法在空气中留下细碎的电痕，"老夫刚从仙帝那里得知，最近九座道则岛的法则潮汐出现了异常波动，比预计的提前了百年——这和初代岛主说的'播种契机'，恐怕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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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城主立刻调出天庭遗址的星图："遗址位于破碎星海的中央，那里的空间乱流会干扰法则之力，寻常飞舰根本无法靠近。不过"他指向星图边缘的一处红点，"我们的探测器发现，遗址外围出现了一条稳定的空间通道，通道入口有归墟岛的道树纹路——像是有人特意为我们开辟的。"
林茗天的目光在星图上停留了片刻，心之法则的透明纹路在他识海中缓缓流转。他能感觉到，那条通道里蕴含着温和的引导之力，并非陷阱。"准备一艘最新型的探路舰，"他转身走向空港，"赵长风、云霄仙尊跟我走，其他人留在万域备战——记住，无论我们传回什么消息，都要按原计划演练九衡阵。"
探路舰穿过破碎星海时，舷窗外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琉璃。无数悬浮的陨石带着各色法则之力碰撞、湮灭，形成一道道绚烂的光瀑。林茗天站在舰桥中央，九色道环展开，将整艘舰笼罩在其中——道环表面的纹路正随着外界的法则波动不断调整，确保舰体不会被乱流撕碎。
"前方就是空间通道。"赵长风指着探测器屏幕，画面中一道淡青色的光带悬浮在陨石群中，光带边缘流淌的纹路，确实与归墟岛道树的年轮一模一样，"能量读数显示，通道里有时之法则的印记，像是初代岛主的气息。"
林茗天的指尖在操控台上轻敲，舰体缓缓驶入光带。周围的空间乱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的星空——星空中漂浮着无数残破的宫殿残骸，每一块断壁上都刻着模糊的符文，符文间流淌的金光里，还残留着万年前天庭的威严。
"探测器显示，悟道石在正前方三千丈的凌霄殿遗址里。"云霄仙尊的生之法则化作一道青线，缠绕在探测器的感应头上，"那里的能量波动很稳定，但"她眉头微蹙，"我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像是生之法则的反面。"
林茗天的九衡令突然剧烈震颤，他抬头望向凌霄殿的方向——那里的废墟中，正有一道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光柱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里都浮现出不同的法则纹路。"那不是反面，"他握紧令牌，"是生之法则尚未分化的混沌形态——就像法则之种未发芽时的状态。"
探路舰降落在凌霄殿的广场上时，金属甲虫们正围着一块巨大的岩石游走。那岩石约莫十丈高，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裂纹中流淌的金光与九衡令的光芒遥相呼应——正是传说中的天庭悟道石。
"这些甲虫没有攻击意图。"赵长风的尘铁战刀出鞘三寸，刀身的破妄纹路让周围的幻象无所遁形，"它们在给悟道石输送能量，你看甲虫的腹部，有和法则之种相似的晶体。"
林茗天走上前时，甲虫们纷纷退开，露出悟道石底部的一块凹槽。凹槽里刻着的，竟是归墟岛道树的全貌——树干上的九根枝桠，正好对应九种原始法则。"原来如此。"他蹲下身，指尖轻抚过凹槽中的纹路，"初代岛主当年不仅留下了法则之种，还在悟道石里藏了引导它们生根的方法。"
云霄仙尊将生之法则注入凹槽，悟道石突然震动起来，裂纹中流淌的金光化作无数细小的光带，缠绕上众人的识海。林茗天的眼前瞬间浮现出一幅画面：万年前的天庭，一位身着帝袍的修士正将九颗种子埋入悟道石下，他的面容与归墟岛壁画上的初代岛主渐渐重合。
"这是初代岛主的记忆碎片？"赵长风的刀身爆发出金芒，将周围躁动的法则之力斩碎，"他当年竟在天庭任职？"
林茗天的目光落在画面中那修士手中的九衡令上——令牌上的道树纹路，比现在多出九片叶子，每片叶子上都刻着不同的法则符文。"不是任职，"他缓缓起身，九色道环中的时之纹路与悟道石产生共鸣，"他是天庭的'道则守护者'，负责平衡九种法则的运转。而悟道石，就是当年种植法则之种的温床。"
就在这时，悟道石顶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飘出一卷泛黄的玉简。林茗天伸手接住，玉简上的"天庭道则录"五个字瞬间化作流光，融入他的识海。
玉简里记载的，是万年前法则风暴的真相：当年初代岛主发现失衡法则正在侵蚀悟道石，便想提前激活法则之种加以平衡，却被当时的天帝阻止——天帝认为法则之种的力量会威胁天庭的统治，竟强行夺取种子，导致悟道石失控，引发了那场毁灭一切的风暴。
"原来初代岛主不是没能集齐种子。"云霄仙尊的声音带着唏嘘，生之法则在她掌心化作一朵青莲，"是被人夺走了"
林茗天的指尖在玉简上滑动，九衡令突然发出一声锐鸣。悟道石的裂缝中，竟露出半截金色的锁链——锁链上刻着的，是灭之法则的符文。"这是天帝用来锁住悟道石的'镇道锁'。"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难怪法则潮汐会提前，这锁链一直在压制悟道石的力量，现在它快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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