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延骁开着车跟在吴鸣锵的车后面,他时不时看一下后视镜,好像在观察有没有人跟踪,就这样开的,不知不觉出了城,来到了一处墙外偏僻的小山丘前,前面吴鸣锵的汽车停住了,沙延骁也停下了小车。
两人下了车,大力带着赵总管还有他太太和一个瘦小的女孩从旁边走了出来。
赵总管换了一身衣服,现在穿的是短打还戴着一顶草帽,远远的看去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个儒雅精明的大管家,倒像是周围农村中耕田的。
大力对沙延骁说:“少爷,赵总管已经带着我去了小金库的地方确认过了,没有问题。”
赵总管带着自己的妻女向沙延骁鞠了一躬说:“多谢二少爷高抬贵手,救了我们一家的性命。”
沙延骁摆摆手说:“老赵,你在帅府辛劳那么多年本来应该光荣退休的,不想因为儿子卷进了我府中的宅斗,这100块银元是给你的安家费。我本应该多给一点,但是又怕露出马脚,你也知道,我在帅府并不是完全做的了主的。”
赵总管只不过过了短短的一两天,整个人好像苍老了许多,身材也佝偻了起来。他叹了一口气,说:“少爷,这合府里头就你一个是念旧情的,幸好大帅阴差阳错还是把大帅的位置交到了你手上,这是江城百姓之福。我就这就带着妻女回去乡下隐姓埋名,绝不再进城了。”
说完,他犹豫的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说道:“这里真的是我儿英武的坟墓吗?”
旁边的大力说:“据大房那边处理尸体的人数确实是埋在这里的。”
赵总管两公婆和她女儿听了,激动地扑了过去,嚎哭起来。
沙延骁挥挥手,吴鸣锵和大力合力在大汽车上把贾老板的棺材弄了下来。
赵总管回过头一看,整个人愣住了:“这,这是谁呀?不会是贾老板吧?”
沙延骁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赵总管先是惊愕,之后一脸的后怕,说:“难怪少爷你让我乔装打扮先混出来,原来早知道夫人和大少爷要灭我的口。”
沙延骁皱着眉头说:“以后这里就是赵总管的墓了,你们拿着这100块银元,到别处重新买一所房子,开始生活吧,如果不够,去找大力或者吴鸣锵都可以。”
这时,大力抬起头来,对赵总管说:“老赵,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穿成这个样子了吧?做戏做全套,你也来帮忙挖坟吧。”
赵总管的妻女吓得在旁边站着,不敢动。
赵总管无奈,叹了一口气,和吴鸣锵,大力一起挖起了坟,最后把贾老板埋在了赵英武的坟旁边。
埋好了,赵总管对太太说:“把东西拿过来吧。”
赵太太这才回过神,连忙从身后掏出一小包东西打开,原来是元宝蜡烛一类的祭祀用品。
他们一家人把这些东西点起来,在两座坟那里烧了。
赵总管对着贾老板的坟说:“贾老板,对不住你了,还让你给我当了替死鬼,以后我给我儿上坟的时候,必定有你一份上供。”
沙延骁看搞得差不多了,左右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就对赵总管说:“老赵,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
赵总管转过身对着沙延骁鞠了一躬说:“多谢少爷,我们自己走吧,少爷以后也多保重。”
沙延骁送走赵总管一家,也挥挥手让吴鸣锵回去了,转头对桂儿说:“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在城郊一处不起眼的宅院前停下,朱漆大门看着寻常,推开时却觉厚重。门内别有洞天——青石板路蜿蜒至正屋,两侧栽着修剪整齐的冬青,墙角爬满紫藤,开得正盛。
看见主人的到来,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几个人,虽然都穿便装,一副家丁的模样,腰间都别着枪,桂儿看他们一身的腱子肉。和握枪的手势就能知道他们应该是沙延骁从军营拨过来守卫这里的。
他们向着沙延骁恭敬的一鞠躬,又各自散去了,看起来极为训练有素。
进了正屋,桂儿倒吸一口凉气。地上铺着波斯地毯,踩上去软如云端;四壁嵌着梨花木护墙板,挂着几幅西洋油画,画框鎏金,在水晶灯下闪着光,最惊人的是西墙边的博古架,从上到下摆满了各式珍宝:翡翠摆件绿得流油,玉如意莹润通透,还有些金元宝码得整整齐齐,金砖叠在角落,泛着沉实的光泽。
东屋更夸张,紫檀木长桌上堆着绸缎包裹,打开一看,全是珠宝首饰——宝石项链串得密不透风,珍珠手链颗颗圆润,红宝石戒指红得似血。靠墙的樟木箱里,整箱整箱的银元宝码得方方正正,箱盖一掀,白花花晃得人眼晕。
“这是父亲早年攒下的家底。”沙延骁拿起一个银元宝掂了掂,“以前总说军费紧张,原来都藏在这儿了。”他走到一个上了锁的木柜前,掏出钥匙打开,里面竟是几叠银行本票,数额大得惊人。
桂儿摸着一串珊瑚珠,指尖冰凉:“这么多……”
“以后这些,该用在正经地方了。”沙延骁关上柜门,目光沉了沉,“修工事,购军火,总比让它们烂在这儿强。”他看桂儿盯着一对蓝宝石耳环出神,便取下来递给她,“喜欢?”
桂儿连忙摆手:“太贵重了。”
沙延骁却不由分说塞到她手里:“拿着吧,以后……或许用得上。”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落在那些珠宝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映得他眼底一片深邃。
桂儿本想推辞,不过想到这段时间自己为了调查各种事情也花费不少,就收下了。
之后沙延骁开着车带着桂儿回到了帅府。
刚进屋,还没坐下,大房的何管家就来了。
笑眯眯的说:“二少爷,小姐都在呢,是这样的,夫人有请。”
沙延骁挑了挑眉说:“我这就过去。”转头对桂儿说:“你累了就留在这里吧。”
桂儿心想,贾老板摆明就是大房的人杀的,现在找沙延骁过去准没好事,就说:“母亲或许是有什么事情,我也去听一耳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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