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悔漫步在这片由无数高举的手臂和嘶哑呐喊组成的狂热海洋中,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和恶劣。
他享受着这扭曲的崇拜,目光扫过那些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如同欣赏一出精彩绝伦的戏剧。
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对这单一的喧嚣有些腻烦了,缓缓抬起一只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那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就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扼住喉咙,瞬间戛然而止!
整个朱雀城主街,从极度的喧哗到极致的寂静,转换得如此突兀,只剩下无数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咚咚声。所有人依旧保持着双手高举的姿势,目光紧紧聚焦在君无悔身上,等待着他的下一个指令,恐惧而卑微。
君无悔对这片死寂很是满意。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丝故作高深的意味:
“安静。本少今日心情不错,有几句话要讲。”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全场,看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连那些一等宗门的弟子都竖起了耳朵,一副聆听大道纶音的模样,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都听好了,记笔记。”他语气随意,却带着命令,“这可是修炼的基础,重中之重,关乎尔等道途,切莫当作儿戏。”
众人闻言,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些机灵的人甚至真的开始暗中运转神识,试图烙印下他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君无悔负手而立,微微仰头,用一种传授无上秘典般的庄重口吻,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突破初元境后,是入元境。”
“突破入元境后,是真元境。”
“突破真元境后,是灵元境。”
“突破灵元境后,是地元境。”
他说完这四句堪称人尽皆知、连凡人都烂熟于心的基础境界划分后,便停了下来,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带着一种“尔等可曾领悟”的询问表情。
死寂。
比刚才更深的死寂。
街道上成千上万的人,包括那些一等宗门的弟子,全都愣住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巨大的茫然和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深奥到无法理解的宇宙至理,又或者……纯粹是被这过于“基础”乃至荒谬的内容给震住了。
这……这不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东西吗?需要如此郑重其事地宣布?还要……记笔记?
然而,这死寂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巨大的荒谬和茫然中时,人群中,一位身着华贵锦袍、腰佩一等宗门“碧华神宗”亲传弟子令牌的青年,脸上猛地涌现出极度激动、仿佛醍醐灌顶般的狂喜神色!
他像是压抑不住内心的震撼与感悟,猛地向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甚至带上了哭腔,用尽全身力气高喊道:
“我悟了!我悟了!多谢君公子指点迷津!”
这一声呼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死寂。
那碧华神宗亲传弟子仿佛生怕别人不信,继续声嘶力竭地解释道,脸上泪水横流:
“君公子一番话,看似简单,实则蕴含无上大道至理!直指修行本源!以往我等只知境界名称,囫囵吞枣,何曾深思每一个境界突破背后所代表的天地法则变迁、灵气本质的跃迁?”
他越说越“激动”,双手高举,近乎癫狂:
“君公子这是在用最朴素的语言,为我们阐释最根本的法则啊!听君一席话,胜似我苦修数年!不!是数十年!困扰我许久的瓶颈竟然有松动的迹象!这是何等恩情!这是何等伟力!”
有了他这个“一等宗门亲传弟子”带头,并且说得如此“情真意切”、“有理有据”,其他人哪里还敢有丝毫迟疑?
瞬间!
整个街道再次被引爆了!
所有人,无论刚才心中如何想,此刻都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和“正确”答案,再次疯狂地高举双手,泪如雨下,用比之前更加狂热、更加虔诚的声调哭喊着、膜拜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多谢君公子点拨!是我等愚钝,险些错过了天大机缘!”
“大道至简!君少一言,价值连城!”
“君公子恩同再造!请受我等一拜!”
无数人甚至真的开始叩拜起来,感谢着君无悔这番“胜似苦修数年”的“无上指点”。
荒诞的景象达到了新的高潮。君无悔看着那带头“悟了”的玄天宗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赞赏,显然对此人的“机灵”很是满意。他享受着这因几句废话而引发的、更加疯狂的崇拜,脸上的笑容愈发恶劣和畅快。
君无悔享受着这因几句废话而引发的、更加疯狂的崇拜浪潮,脸上的笑容愈发恶劣和畅快。他显然觉得这出闹剧还不够尽兴,决定再添一把火。
他再次抬起手,那山呼海啸般的感恩戴德之声如同被利刃切断,瞬间归于死寂。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充满了“期待”与恐惧,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大少又要宣布何等“惊世骇俗”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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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悔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种仿佛要泄露天机般的郑重表情,目光扫过全场,特别是在那些一等宗门的弟子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确认他们是否做好了接收“无上秘法”的准备。
“嗯……看你们悟性尚可,态度也还算诚恳。”他拖长了语调,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既然如此,本少今日便再送你们几句至理名言,助你们堪破红尘迷雾,明悟世间法则。”
他顿了顿,营造出无比庄严的氛围,然后用一种极其缓慢、清晰,仿佛每个字都重若千钧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道:
“都注意笔记,好好领悟。”
“第一句:生孩子,要男女合作。”
他伸出两根手指,仿佛在阐述阴阳至理。
“第二句:母亲,一定是女人。”
他指向虚空,语气笃定无比。
“第三句:父亲,一定是男人。”
他再次强调,仿佛在揭示宇宙的铁律。
三句话说完,全场再次陷入了那种熟悉的、极致的死寂。
比刚才宣布境界时更加死寂!
如果说刚才的境界划分还属于“常识”范畴,那现在这三句话,简直就是……就是……
所有人都彻底石化了。每个人的脸上已经不是茫然,而是一种彻底的、灵魂出窍般的呆滞。就连刚才那个带头“悟了”的碧华神宗亲传弟子,此刻也张大了嘴巴,脸上的泪水还没干,表情却彻底凝固,仿佛大脑被这过于“朴素”的真理冲击得停止了运转。
这……这需要说吗?这难道不是天地间最基本、最毋庸置疑的法则吗?连山野间的野兽都明白的道理!值得如此郑重其事地宣布?还要……记笔记?!
然而,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的沉默被打破得更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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