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回倒一点,清晨,天亮时分,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丝凉爽。
王凯旋第一个起了床,长时间的走街串巷生涯,让他养成了早起的习惯,虽然现在不用倒卖碟片了,但养成的作息一时半会的也纠正不过来。
话说,纠正这个干嘛,晚睡晚起、晚睡早起,又或者是早睡晚起,这几种作息才是不正常的才对,王凯旋的作息没毛病,有毛病的是没有丝毫起床意思的几人。
实际上小哥也醒了,醒的比王凯旋还早,这不是在学着适应“正常人”的生活嘛,所以醒了也没有睁开眼睛,而是闭着眼假寐。
耳边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众人不断起床之后,小哥才随着大流穿起了衣服。
“要不要叫醒老枫?”
几人都洗漱完了,甚至都做好了早餐,等着老支书回来吃早餐。
本以为做饭的动静会吵醒叶晓,毕竟厨房就在隔壁,土墙又不隔音,切菜的声音邦邦响,一般人很难在这种环境下睡着。
没想到他们饭都做好了,叶晓连个翻身的动作都没有。
“让他睡吧!”小哥拦住了想要叫叶晓起床的王月半,即使已经拜托齐羽调查过叶晓的身份,但直觉告诉小哥,叶晓的身份并没有他自己透露的那么简单。
不过,既然吴邪和胖子都没有察觉,小哥也不介意最后看个热闹。
终究是跟着几人学坏了。
王月半有些不解,但也没说什么,考古队的人已经在这里挖掘几年了,现在看来,他们这一趟要无功而返了。
既然什么收获都没有,索性不如将这场返乡之旅,当成一次纯粹的旅游。
男人的旅游很简单,到了一个景点之后,先在酒店里睡到自然醒,看心情决定吃不吃饭,不吃饭的话就直奔景点,简单的逛一圈就算是打卡完成了,完事再回到酒店,第二天要么回家,要么继续下一段旅程。
在此过程中,什么拍照,什么停下来感受自然气息,那都是不存在的,绝大多数的男人在旅游的时候,走过场要大于实际旅游的意义。
既然叶晓想睡,那就让他睡个够,不过……
“这小子忒不仗义,他自己准备的倒是挺充分的,也不知道提前跟咱们哥几个说一下!”王月半眼神有些幽怨,虽然也是北方人,但北平的冬天没有那么冷,也没有炕。
第一次睡炕的他,根本不知道半夜有被渴醒的风险,他就说老支书为什么在他们睡觉之前,给他们的房间放了一壶水,敢情是为了让他们半夜醒来喝的。
哪像叶晓,在自己的床头地上放了一瓶饮料,一根软管插在里面,另一头用绳子固定在枕头边上,就算半夜醒了也不用起床,摸索着嘬两口软管就能解渴。
王凯旋还在为自己没有调查清楚而耿耿于怀,满脸的歉意:“实在不好意思哥几个,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没事!”吴邪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干咱们这一行的本来就是这样,不是每一次都能有收获的,再说了,老胡不是说了嘛,古墓虽然是没有了,但还有一座关东军要塞,咱们也不能完全的算是空手而归,对了老胡,你不是要问老支书关东军要塞的事么,问了吗?”
老胡指了指外面,示意出去说,省的吵醒还在睡觉的叶晓。
等众人都来到昨天老支书招待他们的客厅时,几人坐在炕边上,老胡才说道:“一大早我就没见到老支书,听村里人说,老支书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去了其它村子串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车子也被老支书开走了一辆。”
当然,开车的是其他人,老支书一大把年纪了,腿脚又不利索,自己开车的话纯属嫌自己命长。
车钥匙在昨天晚上就被老支书借走了,当时哥几个也没多想,按照老支书的说法,自己一辈子没坐过车,临了临了想感受一下,并拒绝了他们几人的作陪,找了个村子里会开车的。
“那咱们还等老支书吃饭不?”吴邪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一脸的苦涩,“昨天吃的太多,没怎么消化就直接睡觉了,早上又被风一吹,得,我的肚子这会儿正打鼓呢!”
没有要拉肚子的感觉,就是单纯的不舒服,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原因,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遇到,他没好意思和哥几个说,早上他上厕所的时候,拉的屎都是黑的,还有像是痔疮犯了,顺着流出来的血,腥臭腥臭的,像是河底的污泥。
“我怎么没感觉呢?”王月半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没有啤酒肚的柔软,有点像是将军肚,掀开衣服,赫然能看到代表力量的几块腹肌,拥有一定的弹性,“无邪,你到底是娇生惯养,好东西吃多了,吃不惯粗茶淡饭,就该把你留在乡下,让你过几天苦日子。”
“纯放屁你,胖子,你敢说咱们昨天吃的是粗茶淡饭?”吴邪摆动着小腿,对着王月半就是一脚,“也就现在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不然就咱们昨天吃的那顿,够咱们进去好几回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好家伙,全是野生动物,对城里人来说可能也就尝个鲜,但对于靠山吃山的村民们来说,却是再寻常不过的猎物。
老胡和王凯旋倒没有多大的感触,他们俩以前在这里当知青的时候,没少改善生活,为了一口吃的,也没少往牛心山上跑。
有件事老胡一直没对王凯旋说过,当初在这里当知青的,不止他们俩,其中有一个女知青在山上迷了路,因为是偷偷上山的,几个知青也没敢对村里人说,于是就打算趁村里人睡着之后,偷偷去寻找失踪的女知青。
几人趁着夜色一起上了山,上了山之后,几人就分头寻找。
都是小年轻,当时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老胡选了一个方向,就这么摸黑寻找着女知青。
走着走着,突然,前方的林子里出现了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不知何时,他的身边也出现了亮光。
老胡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就好像有人三更半夜,在山上唱戏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顺着亮光,他找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正规的戏台班子,台上的戏子唱着他听不懂的戏,台下摆放着桌子,每张桌子旁边,都坐了几个戏迷。
桌子上还放着听戏时,用来消遣的点心,酒杯和酒壶的搭配,有些不像现代的风格,倒像是早几十年,民国时期的风格。
老胡也没有多想,当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就是留下来,听一场戏。
‘正好,找了她这么久了,我也饿了!’
寻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手不自觉的就摸到了点心上,一上手,他的饥饿感像是被放大了好几倍,不受控制的拿着点心就往嘴里塞。
一块接着一块,老胡没有看到,戏迷们面无表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瘆人的冷笑。
可不管他吃了多少块,盘子里的点心始终都没有变少,而他自己非但没有察觉,反而进食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因为吃的太急,被点心卡住了喉咙,老胡才停下了胡吃海塞的动作,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就往自己嘴里灌。
“啪嗒!”
一声脆响。
原来是老胡动作太大,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酒杯。
酒杯咕噜噜转着,顺着桌子的边缘掉在了地上。
“啪!”
又是一声脆响,老胡猛的打了一个激灵,眼神中的空洞,逐渐被清明所取代。
就在他清醒的那一刻,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在他眼中柔和的蜡烛光亮,被绿油油的荧光所取代,美味、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点心,变成了一团团蠕动的蛆虫,酒壶的液体哗哗的往外流着,流的却不再是他以为的茶水或酒,而是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粘稠液体。
台上的戏子依旧在唱着,好似没有发现台下的变化。
台下的戏迷们像是被打扰到一般,一个个身体不动,头颅却转动着,纷纷看向了他。
老胡心脏骤停,他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却也知道,自己的脸色这个时候一定很白,白的如眼前的这些“人”一样。
仔细看去,这些戏迷哪是活人啊,分明是一个个惟妙惟肖的纸扎人。
老胡曾经听自己的爷爷说过,说纸扎人不能画眼睛,“眼睛”是人才有的,纸人是要烧给死人的,一旦纸人的眼睛被画上,就相当于纸人成了精。
纸人一旦成了精,就相当于纸上服侍的死人化成了鬼,一旦被鬼附身,被附身的人就会成为一具供鬼操控的傀儡。
这时,老胡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像针扎般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往自己脑袋里面钻一样。
容不得他细想,凭借着本能,他拔腿就往来时的路跑去。
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他精疲力竭,直到他感觉脑袋上的刺痛消失,老胡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衣服已经被浑身的冷汗浸湿,眼里满是心有余悸,和逃出生天的庆幸,下一秒,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老支书家。
后来他问其他人在山上有没有遇到怪事,其他人的回答令他诧异不解,众人的说法都差不多,都说在上山不久便找到了失踪的女知青,反而是他不见了踪影,众人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昏倒在一棵树下。
当老胡把自己的这段经历当做吃饭时的闲谈说出来的时候,却见王凯旋好似见鬼般哆嗦了一下。
“怎么了胖子?”老胡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久等不来老支书,几人给老支书留出来了一份,便坐在炕上先吃着。
王凯旋哆嗦着放下了筷子,探出手来去摸老胡的额头,眼里满是担忧:“老胡你别吓我啊,你快说,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老胡一把打开了王凯旋的手,有些疑惑:“我怎么就骗你了?”
“完了完了!”见老胡不似作假,王凯旋双手捂着自己的头哀嚎着,“老胡,黄皮子还在报复着咱俩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