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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2章 焱楼传火
    当山间的第一缕阳光从毓秀峰的峰顶照向归云山庄,悠扬雄浑的钟声便自望云阁飘向四方,惊醒了山中的鸟兽鱼虫,也唤醒了归云山庄的客人们。

    李诗诗感受到光亮,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却扑了个空,吓得她急忙睁开双眼,直到看到早已穿戴整齐坐在屋子里的项人尔时,才放下心来。

    她随即问道:“怎么醒的这么早?”

    项人尔见李诗诗醒来,便站起身来,走到床边,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答道:“常在军旅,习惯了。”

    李诗诗心细如发,又岂能不知项人尔身负使命,因未与归云山庄庄主深交,唯恐取不到火药,故此忧虑难眠。

    她伸手摸了摸项人尔瘦削的脸庞,感受着那细小的胡茬扎在她修长白嫩的手指上的真实的触感,道:“人尔,扶我起来吧!收拾一下,我们就去求见庄主。”

    说罢,李诗诗将一双玉臂环绕在项人尔的脖颈,项人尔也顺势搂住李诗诗的肩膀,将腰一挺,便将李诗诗整个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随后,项人尔又去隔间叫醒了鼾声如雷的洛人豪,希望他能尽快引荐自己去见一见那位神秘莫测的风万千风庄主。

    客人们刚一醒来,就有侍女送来清冽的山泉水,供漱洗之用。

    山间泉水凉爽,一触到脸上,便乏倦全消,只觉得心旷神怡,清爽无比。

    漱洗完毕,厨娘又端来精致的小食,给众人品尝果腹。

    洛人豪、项人尔、李诗诗三人坐在桌前,侍女们给他们分别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又一人分发了一块不知名的糕点。

    李诗诗尝了一口羹汤,顿觉口齿生津,一下子就猜出这银耳莲子羹虽外表与寻常无异,却是用晨间山露与莲塘新鲜采摘的莲子烹煮而成,是外面绝对品尝不到的绝佳美味;那块糕点像是桂花糕,入口软糯,口齿生香。

    这一路上奔波劳苦,粗茶淡饭,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精致的东西了。

    再看身旁的两个男人,桂花糕不经品尝便一口吞下,一碗银耳莲子羹更是咕噜咕噜几口喝完,真是食不知味,暴殄天物。

    可李诗诗眼中,却只觉得他们耿直可爱。

    用过饭,洛人豪代项人尔向侍从表明来意,却没想到侍从直接告诉他们:各位的来意风庄主早已知晓,目下正在焱楼等候各位。

    跟着侍从的引领,三人一路向焱楼走去,路过四时亭时,才发现陈忘、白震山、张博文三人早已站在亭中,等候多时了。

    楚逍远也在亭子里,铁笔一指,对陈忘一行人道:“看来人都到齐了,各位客人且随我来!”

    陈忘却拦住楚逍远,问道:“丫头呢?”

    “……”

    楚逍远一时语塞。

    白震山见楚逍远不说话,心知有异,欺身向前,恶狠狠地质问道:“你们把丫头怎么了?”

    “没,没怎么呀!兴许,”楚逍远眼神躲闪,道:“兴许是小姑娘睡过头了。”

    “休要蒙骗老夫。”白震山见楚逍远这般神态,立刻攥紧铁拳,高高扬起,正当他准备动手之时,却听到远处喊了一声:“大叔。”

    芍药朝四时亭跑了过来,一头扑进陈忘的怀里,在她的身后,跟着七八个侍从,一路追来,气喘吁吁,可一见到陈忘,那些个侍从竟都一个激灵,急忙停下了脚步,齐刷刷站成一排,俯首帖耳,莫敢仰视。

    “你们怎么办的事?怎么让她跑出来了。”楚逍远走近这些侍从,小声责备道。

    带头的侍从却无比委屈,撸起袖子给楚逍远看他胳膊上红红的牙印儿,诉苦道:“这小丫头一醒来就嚷嚷着要到她的大叔身边,她牙尖齿利的,你看看,都给我咬出血了。”

    芍药被软禁了一夜,此刻藏在陈忘的怀里,却是半步也不要离开了。

    她告诉陈忘:“大叔,他们不让我见你,还非要翻看我的行李和药箱。”

    对芍药而言,药箱是师父尚德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她是断然不会将它交给别人的。

    白震山愤怒了,双拳捏成虎爪,大喝道:“声名显赫的归云山庄,就会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吗?”

    楚逍远见白震山震怒,急忙拦在他和侍从的中间,解释道:“老前辈有所不知,我昨日没带各位进入参观的楼阁之中,大都藏有庄中机密。这小丫头底细不明,查清楚之前,我们也只是谨慎对待而已,并无伤害之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项人尔心道:“我们上山不足一日,难道其他人的底细已被这藏于深山的山庄查的清清楚楚了吗?这种情报获取能力与效率,恐怕就连专司此种作业的锦衣也自愧不如。可怕,可怕,这庄主究竟是何方神圣?”

    “老前辈切莫动怒,”楚逍远继续劝解道:“还是让这姑娘回房歇息,诸位随我去焱楼如何?我敢保证,若是这姑娘少一根汗毛,老前辈尽可拿我楚逍远问罪。”

    说罢,他便用眼神示意手下去抓芍药。

    芍药却不肯离开,双手紧紧拉住陈忘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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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渐渐走近的脚步,陈忘终于开口道:“若是我执意带她同去呢?”

    “这……”楚逍远犹豫片刻,无奈的摊摊手,将铁笔指向前方:“既然您开口,那便请吧!”

    众人跟随楚逍远前往那楼阁之所在。

    一路走去,才发现这归云山庄并非昨日所见之空旷寂寥,而是处处可见人影。

    少女们提篮采果,回廊穿梭;少年们晨练习武,校场操课。白眉老者清扫庭中落叶,半老徐娘分送各房饮食。

    又有鲍香阁炊烟袅袅,聆音房仙乐重重……

    如此种种,虽不及市井热闹非凡,也算这深山中的别样风景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昨日定是楚逍远为带他们参观各处,特意让人们都回避了。

    更为惊奇地是,这些人似乎都对陈忘颇为好奇和敬重。

    远一些,便悄声指点议论;近一些,便恭敬站立,眼神却时不时向陈忘瞥去。

    白震山自然知道其中缘由,不过其他人,便都是一头雾水了。

    走过大大小小的楼阁回廊,最僻静处便是焱楼。

    此楼通体火红,张扬热烈,虽说呈现普通“品”字形格局,可楼的四周又偏偏布满红绸,随风飘扬,肆意起舞,让“品”字的平直的方框变得扭曲飘舞,倒更像一个“焱”字了,倒也不愧“焱楼”之名。

    奇怪的是,这座看似张扬无比的楼却孤零零地藏在庄中一角,与纷繁交错的其他建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众人随楚逍远的指引走近了这座楼,楼前有两口巨大的铜缸,里面盛满了水,两口巨缸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用朱砂写了两个鲜红的大字:“禁火。”

    “称之为焱楼,却要禁火,有趣,有趣。”洛人豪虽多次到过归云山庄,却大都是领命之后便返回山下,不曾有一次像这样游览的。

    他走近其中一口铜缸,探头向里面看去,自言自语道:“这么一大缸水,还以为里面会养些鳖甲龟鳞之类的稀奇物,不想却是个只会占地方的摆设。”

    项人尔听到洛人豪的话,向他解释道:“这是灭火的器材,因五行之中金能生水,故铜缸盛水,用之不竭,因此它又被称为’门海’。这东西,在皇宫中有很多。”

    说话间,项人尔大致已经猜到,这“焱楼”里放置的,应该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楚逍远走在前面,打开了焱楼的大门,道:“诸位请进。”

    进入大门,是一座陈列大厅,里面放置的,竟然都是众人见所未见的奇门兵器。

    比方说好好的一个盾牌,偏偏要在中间掏一个洞,放出一根空心的铁管;再比如一根长枪之上,也要绑上一根管子,显得既累赘又不美观。

    白震山看着这些奇门兵器,疑惑地一直用手去挠他那颗白发苍苍的头。

    他一生走南闯北,见过许多兵刃,但这些长相怪异又不实用的东西,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一眼望去,一根如同梁柱般粗细的大黑铁管吸引了白震山的注意,他径直走向前去,双手环抱住这根铁管,一用力,臂上青筋立刻暴起,肌肉也登时形成了纵横交错的沟壑。

    这一掂量,白震山心知其份量不浅,扎稳马步,沉心静气,大喝一声,猛地将这根大黑铁管抬起,随后又重重地落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口中道:“使得动这兵器的,定是个万中无一的大力士,可做万人敌。”

    洛人豪听白震山如是说,也好奇地走过去,只用手掂了掂黑铁管的份量,便立即放弃了。

    为避免尴尬,他顺手拿起黑铁管旁边放置的大铁球,强行解释道:“前辈,这两样东西也许不是兵器,应该是军队守城的滚木礌石一类东西的升级版吧!居高临下扔下去砸人的。”

    不同于其他人的反应,当张博文进入这座楼的那一刻,眼睛里突然放出奕奕的光彩。

    他急切地冲向前去,抚摸着每一个兵器,仔仔细细地研究着它们的构造,就差将眼睛贴上去了。

    项人尔跟在张博文的后面,也在观察屋子里的东西,看了一阵,方才开口道:“博文,这屋子里陈列的,都是火器吧?”

    “不愧为朝廷锦衣,果然见多识广。”未等张博文答话,楚逍远抢先开口。

    项人尔自然知道,火药和火器在朝廷中从来就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民间之所以流传不广,是因为朝廷进行了严格的限制。

    只可惜由于技术有限,火器装填困难,虽然威力巨大,却还不如射箭来的快捷方便,因而在战场上并不实用,又加上严蕃得势以来,贪污严重,军备废弛,火药监造局更成了个无人问津闲散之所,火器锈蚀,火药受潮,均已无法使用。

    只是戚将军心思机巧,与张博文的几日相处,一定想到火药的可用之处,不然,也不用费尽心机派自己来此购置。

    楚逍远将目光转向张博文,道:“小炮儿,我听庄主谈起过你父亲张焱和你,怎么样,这些东西可还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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