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伸出手挡住了身后的时杳杳,自己一个人缓步向着她走去,而后谨慎的在三米之外的距离站定:“出什么事了?”
红绡缓缓抬起头,眸光掠过了陈情的身影,落在了时杳杳的身上,似问非问道:“醒了。”
时杳杳点了点头,她也觉得今夜的红绡有些不太一样,好像从头到尾都藏着锋芒。
“杳杳,你先出去吧,这件事和你没关系。”红绡突然下了逐客令,这就更让二人感到不安了。
“红绡,发生什么事了......”
“闻竹!”
时杳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红绡的一声清吒打断了,紧接着,闻竹从门外快步跑了进来,拉着时杳杳就要往门外走。
“时小姐,我们先出去,别耽误两位老板谈事。”
“你放手,闻竹。”时杳杳被拉扯的有些生气了,有什么事非要背着她说,好歹现在她也算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嘎吱——
陈情拉开了红绡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而后头也没回的对着时杳杳说道:“杳杳,你先出去吧,没事的。”
这句话一出来,时杳杳的力气便弱了几分,她只得凝望着二人,任由闻竹拉着自己走出香兰茶铺的大门。
门外很冷,很安静,几只游魂徘徊在香兰茶铺的门口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时杳杳一时间也没了主意,问向闻竹,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没办法,她就只能在门外等了下去,而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小时。
而打断这场等待的,是一声金属的铿鸣——
“铿——!”
巨大的金属砰击的声音从香兰茶铺之中传了出来,与此同时,整个世界瞬间陷入黑白和安静。
时杳杳的心脏像被那声“铿”钉在了原地。
黑白世界里,檐下的铜铃悬在半空,铃舌与钟壁相贴的瞬间被定格,连风都成了静止的墨色线条。
她猛地挣开闻竹的手,指尖触到茶铺门板的刹那,“陈情!红绡!”她的声音砸了进去。
但回应她的,却是香兰茶铺房顶瓦片的纷飞!
两个人直接冲开了房顶,瓦片像被撕碎的墨纸簌簌坠落,在黑白光影里划出无数道斜斜的线。
时杳杳仰头的瞬间,看见陈情的身影在空中翻折,短刃在他手中划出道雪亮的弧——那是唯一刺破黑白的光。他左肩上的衣料已经撕裂,一道深痕从锁骨蔓延到腰侧,鲜血淋漓。
红绡就悬在他身侧,红色西服在黑白世界里褪成暗灰,手里却多了一柄近乎和她一般高的雁翎长刀。
时杳杳被这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刀剑相向,还皆是一副不死不休的表情。
“陈情,为了温延珏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别逼我。”红绡扛起长刀,声音冷若冰霜。
“呵。”陈情的短刃在半空顿了顿,他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出生讽刺道:“到底是谁逼谁,你这个女人,真是脑子有病!”
“交出来!”
“妄想!”
说罢,二人向着彼此直冲而去。
“铮——!”
短刃与雁翎刀在半空相撞,迸发的火星在黑白世界里炸开,像被捏碎的星子。
“把它交出来,你我二人还有缓和的余地,否则就是,不死不休!”红绡的声音如刀割一般落入陈情的耳中,换来的却是一声嗤笑。
“呵,说你疯了还真是疯了,这世上没有人有资格得到它,温延珏也不行!”
红绡猛地抬起双眸,眼底的暴戾似要夺眶而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是你自己非要钻牛角尖!”陈情回怼。
二人再一次举起自己手中武器,却在下一秒,听到了一声怒吼——
“给我住手!!”
这声怒吼震得头顶残破的瓦片簌簌掉渣,甚至让整个灰白的世界都泛起了涟漪。陈情和红绡举着武器的手同时顿住,刀刃相抵的火星在半空僵了一瞬,竟真的像被这声音劈碎的星子,簌簌落了满地。
二人僵硬的抬头,却看见时杳杳举着那柄原本属于温潆棠的玉簪,指着他们二人。
时杳杳的手在抖,玉钗的尖端却稳稳对着两人,钗头镶嵌的挽香石在灰白世界里泛着冷光,她的声音也在颤,却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每个字都砸在瓦片上,震得碎尘簌簌往下掉:“你们打啊!接着打啊!打死一个,另一个去给温潆棠和温延珏上坟时,好说自己是为了他们才造的杀业!”
这句话让两个人同时颤了一下,手上的力气也逐渐收敛了三分。
“哼!”
红绡冷哼了一声,先一步收回长刀,一个挽手,长刀顿时化作一条红线,缠在了她的手腕之上。
然后头也不回的跳下房顶,路过时杳杳的时候,轻轻两指压下了她的手腕,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一些:“都已经转世了,眼光还是这么差,这么个死男人有什么值得爱的。”
“红绡......”
也不等时杳杳把话说完,红绡一把拎起闻竹的衣领,拽着他就往古镇入口方向走去,边走边对着那些围在香兰茶铺的游魂大声说着:“宛人馆关门歇业,这几日都给老娘滚远点!”
这句话一说完,那几只游魂连忙跑的跑,散的散,生怕再惹到这个女阎王。
别等着断头饭没吃上,就断了头了。
最后,红绡再次冷漠的看了一眼房顶上的那个家伙,便拽着闻竹头也不回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等到二人的身影逐渐变得朦胧之后,陈情才一步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扯动了身上的伤,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愤声骂道:“疯女人!”
时杳杳没接他的话,只是快步上前,伸手想去扶他,指尖刚触到他渗血的衣襟,就被他猛地侧身躲开。
“没事。”陈情梗着脖子,想站直些,腰侧的伤口却突然抽痛,让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
时杳杳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胳膊,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稳:“还嘴硬。”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嗔怪,俯身查看他的伤口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锁骨到腰侧,这么深的口子,红绡那刀是真没留余地。”
“她也好受不到哪去!”陈情嘴硬的说了一句。
时杳杳抬眼瞪他,一脚踢了过去,让陈情敢怒不敢言,只得瞪着大眼看着她。
“看什么看!回去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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