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霄粟盯着显示屏上的卫星坐标——他与龙王的距离只剩几十公里,以龙王1500时速的飞行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
他身后不仅跟着随从,还带着一支部队——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宣告”:他在这里,让龙王尽管来。
随着坐标越来越近,远处天边开始不断闪烁雷光,空气中的压迫感也越来越重。周围早已架好各式远程武器,这些武器无需炮弹壳,能直接将能量转化为透明的“空气弹”,像科幻电影里的场景般,直直朝着高空飞去。
五颜六色的透明空气弹在半空排成阵列,果然吸引了龙王的注意。凭借特殊力量加持,龙王的感知早已超越大多数生物,瞬间察觉到弥霄粟的位置,当即调转方向,朝着这边飞来。
“停火!”埃托利一声令下,所有军队立刻停止攻击。他心里很清楚,以星球现在的科技,能量护盾根本挡不住龙王,与其做无谓抵抗激怒它,不如先稳住局面。
很快,雷暴云层蔓延到头顶,狂风呼啸着卷起地面的沙石,紫色雷电在云层中不断劈落,隐约照亮了乌云里盘旋的龙王身影。
弥霄粟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昂首挺胸,直面高空。片刻后,龙王盘旋着飞落,庞大的身躯缠绕在附近的山峰上,将头颅缓缓伸到弥霄粟面前,巨大的阴影几乎笼罩了整片空地。
“很自觉。”龙王的声音粗厚低沉,“这才是一个组织领导者该有的胆量、冷静,还有大格局。”
弥霄粟目露凶光,双脚稳稳站在原地——尽管宽大的衣袍下,双腿在隐隐发抖,但作为起义军领袖,他绝不能露出半分怯懦:“龙王陛下,有话不妨直说,您到底有何意图?”
“我的理想,是将这颗星球的文明薪火,带到更远的宇宙。”龙王的头颅又凑近了些,压迫感让周围的士兵都忍不住屏住呼吸,“要实现这个理想,我不能脱离文明、一意孤行。曾经的我,更愿意将精力放在研究浩瀚星空上;但现在,我有了足够的底气,能带领大家探索更多宇宙疆域。所以眼下,我只需要重建一个团结的文明,让我们共同实现这个愿望。”
“龙王陛下的说辞,确实符合多数人的愿景。”埃托利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开口,手心全是汗,“那您接下来的具体想法是?”
“这个你不必多问。”龙王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只需要让现在分裂的两个‘朝廷’,重新归为一体,就足够了。”
周围的人都沉默了——谁都没忘记龙王过去的暴政,根本不信他这番“团结文明”的说辞。但眼下没人敢反驳,只能顺着他的话拖延时间——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真的妥协,只盼着昂约等人能尽快赶到。
洛蒂拉带着众人回到起义军领地,沿途到处是龙王留下的破坏痕迹——倒塌的建筑、烧焦的土地,还有尚未熄灭的火焰,看得人心头发沉。可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回到总部前,智能设备上弹出的新闻。
新闻里根本没提“龙王挟持高层”,反而说“起义军高层与龙王达成共识,已向全球发布指令:停止战争,恢复统一”。字里行间都透着“双赢”的假象,可所有人都清楚,主动权全在龙王手里——只要它还在,过去的封建统治就不会消失,君王独裁只会变本加厉。
紧接着,新闻又提到了龙王的“夙愿”:要像曾经的白峰星那样,带着这颗星球的文明与生命,一同迈向更深远的宇宙。
“这不可能!”洛蒂拉立刻摇头,语气坚定,“当初我们能冒着风险起义反抗,现在怎么会轻易妥协?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们肯定有其他想法!”
“总部估计已经被龙王控制了,我们暂时不能回去。”昂约补充道,眼神凝重。其他人默默点头,眼下的局势,难道真的没退路了吗?
“唯独我们,绝不能妥协!”昂约攥紧拳头,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我们是外星来的‘变量’,一旦被龙王控制,起义军就彻底没了翻身的可能。而且以龙王的性子,有了这次经验,之后的统治只会更严厉,想恢复民主和平,就更难了。”
希代坎却一脸憔悴,颓废地缩到角落,声音虚弱又消极:“还是算了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
“混蛋!”莫卡立刻厉声回怼,大哥的威严尽显,“现在把你丢下去都算轻的!都到这一步了,你想当逃兵?”
希代坎被骂得低下头,不再说话。善绮看了看众人,犹豫着开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先找地方躲起来,还是直接去直面龙王?”他看向每个人,希望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选直面龙王。”昂约率先表态,语气果断,“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最后还是无用功。不如直接去找它,我倒要看看,它这‘达成共识’的戏码,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众人沉默着思考了片刻,最终都点了点头——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他们快速做好分工:洛蒂拉负责高空飞行与防御,莫卡和昂约准备主攻,清鸢、玉彤负责辅助与治疗,善绮和本博则留意周围动静,防止龙王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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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配完毕,洛蒂拉再次化作紫色末洛龙,将众人吸附到龙背上,振翅朝着总部的方向飞去——这一次,他们不再躲闪,而是大摇大摆地直冲目的地,眼底满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洛蒂拉朝着总部飞行的轨迹与坐标,在总部的监控屏幕上看得一清二楚。
圆桌会议厅里,多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龙王。此时的他与之前判若两人:身上没了厚重铠甲,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轻便装扮:黑色工装长裤、白色内搭外罩黑色大衣,看上去像个潮流青少年。唯独不同的是,他头顶长出了东方龙般的弯曲龙角,额间还印着一个与头顶水晶对应的淡紫色小印记;长长的紫色指甲上,连着紫色毛细血管,一路蔓延到整个手背,透着诡异的美感。
他用紫色指甲轻轻叩敲着桌面,目光落在监控屏上洛蒂拉等人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或许是之前的战斗太过枯燥,眼下这“瓮中捉鳖”的戏码,倒让他觉得有些趣味。
不久后,警卫们带着警惕,将昂约等人押进总部——每个人身上都套着限制力量的束缚锁,随后被带到一间类似审判厅的大厅。大厅前方有一层小阶梯,阶梯上的平台摆着一张长桌,像极了审判台;对面则整齐排列着一排排桌椅,既像审判时的旁听席,又像演讲时的观众席。
而最上方的几个高位座椅里,只有龙王一人悠然落座,姿态慵懒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哼!龙王,你又想耍什么花样!”莫卡毫不留情,一进门就大声质问,眼神里满是怒火。
“如你所见。”龙王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统一全球,带着这颗星球迈向深空——我之前说过的。”
玉彤还在恢复中,此刻只能靠清鸢和洛蒂拉与龙王辩论。清鸢向前一步,冷静地问道:“那我们这些‘外星变量’,你打算怎么处理?”
“哈哈哈哈哈。”龙王低笑起来,语气带着玩味,“谁知道呢?运气差,就把你们扔在这里自生自灭,或者直接灭口;运气好,或许会把你们安排去做点杂事——看我的心情。”
“得了吧!”洛蒂拉立刻反驳,“你这种独裁统治,注定得不到民心!”
“蠢货。”龙王嗤笑一声,眼神轻蔑,“我为何要拉拢所有人?只要把有才能的人汇聚到我麾下,足够支撑文明发展,就够了。”
“那我爷爷呢!”希代坎突然激动地大喊,猛地站起身,眼眶通红,“你大爷的!到头来还是被你们害死了!”
“我给过他选择的机会,是他自己不选。”龙王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冷漠,“再说,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莫卡见希代坎情绪激动,怕他冲动坏事,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示意他冷静些。
他们身上的束缚锁虽限制了力量,却没影响身体行动——若不是力量被封,众人真想立刻冲上去与龙王拼命。
就在这时,龙王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淡紫色光芒,像是发现了什么:“你们……好像少了个人?”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早料到龙王会察觉,清鸢强作镇定,面不改色地回答:“死了——之前的战斗里没撑住。”
龙王轻笑一声,显然根本不在乎:“死了便死了,就算活着,又能拦得住我吗?”
不久后,这场短暂的“审判”便草草结束。昂约等人在警卫的看管下,被带到一栋处处都是监控的房子里——这里与其说是居住的地方,不如说是一座精致的牢笼,一举一动都在龙王的监视之下。
起义军里,绝大多数人都不愿被龙王控制,可总有一小部分人,对龙王抱着莫名的死心塌地的尊崇。也正因如此,众人愈发确定——起义军内部早就藏了龙王的卧底,而眼下,这些卧底也不再掩饰,开始暗中配合龙王的管控。
在层层监视下,想悄悄去特定位置取阧钵分子,难度极大。好在埃托利早有安排,没让他们为难:他派人将一罐阧钵分子放到总部内一个相对显眼、却不易引起怀疑的角落,方便他们领取;同时,还安排了信任的人手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一旦遇到突发情况,就能及时接应。
昂约和本博则借着“在总部闲逛”的由头,在监视人员的眼皮子底下走动。两人不敢明着聊计划,只能找些普通话题,用只有他们这些“地球人”才懂的事,进行加密对话。
昂约先开口,故意咳嗽两声:“咳咳,本博,昨晚我看了咱老家的新闻,说刮了一场台风。你说,咱们以前学校操场那棵‘老桐树’,会被吹翻吗?”
“哦吼吼吼,那棵树老粗了,哪那么容易吹倒!”本博立刻接话,虽然一开始没完全摸清意思,却本能地顺着话头应和,“再说了,就算吹倒了又咋了?再种一棵不就完了?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那一棵‘老桐树’。”
昂约见他接得上,继续往下说,还用手指头轻轻点了点本博的胳膊,语气刻意放慢:“隔壁学校操场也有一棵呢。你说,要是真刮倒了,哪个学校会先补上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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