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凌云彻战战兢兢回答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得用力磕头，口中喊着知错。

    一旁的如懿眼见凌云彻额头已磕出鲜血，于心不忍，直起身子看向弘历："皇上！你这是做什么？这靴子只是臣妾感念凌侍卫对臣妾的帮助，你……"

    "娘娘！"凌云彻急声打断，"奴才甘愿领罚，一切与娘娘无关，恳请皇上宽恕娘娘。"

    弘历将二人这番互动尽收眼底，胸口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他猛地拂袖，腰间玉佩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好一对主仆情深！李玉！"

    一直屏息站在阴影中的李玉连忙上前："奴才在。"

    "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拖下去，重责四十大板！"

    "朕倒要看看，这双腿还能不能站起来，这双脚还穿不穿得上新靴子！"

    如懿闻言脸色煞白，竟不顾一切膝行上前拉住弘历的衣角："皇上！你为何不相信臣妾的话，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弘历低头看着那只拽住自己衣角的手指——曾经的美好浮现在眼前，如今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向他求情。

    他狠狠甩开如懿的手："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如懿被这力道带得身子一歪，险些摔倒，被惢心慌忙扶住。

    她苍白的面颊上终于滑下两行清泪，却仍倔强地咬着唇不肯哭出声来。

    凌云彻被两个太监架着胳膊拖走，临走前还挣扎着回头："娘娘保重！微臣...微臣罪有应得！"

    待脚步声远去，弘历居高临下地看着如懿，忽然发现她发间竟有了几丝银白，他心头蓦地一颤，想到如懿在冷宫可能并不好过，但随即想起方才所见所闻，又硬起心肠。

    "如懿，"他声音低沉，"朕今日来，本是要接你出去的。"

    如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却在看到弘历冰冷的目光时迅速黯淡下去。

    "但现在朕改主意了。"弘历背过身去，"你就在冷宫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说。"

    如懿跪坐在地上，看着弘历决绝的背影，忽然轻声问道："皇上要臣妾想明白什么？"

    弘历脚步一顿。

    "是想明白如何在这吃人的后宫里独善其身？"如懿声音轻柔却字字如针，"还是想明白当年那个许诺护我一生的弘历哥哥，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连听我一句解释都不肯？"

    弘历身形微震，却终究没有回头，他大步离去，明黄衣角很快消失在宫墙拐角。

    如懿仍跪在原地，怔怔望着弘历离去的方向。

    "娘娘..."惢心红着眼眶扶她起身。

    "惢心，你说凌云彻他...会不会..."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板子落在皮肉上的闷响，伴随着隐约的痛呼。如懿身子一颤，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皇上他变了，不再是从前的弘历哥哥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如懿眼眶一红，愈发想哭了，突然她转过身双手抓住惢心的肩膀，手指上的护甲刺得惢心头疼，“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君心即断肠。难道皇上都忘了吗？”

    “娘娘……”

    惢心话还没说完，如懿就放开了她，转身朝着冷宫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他忘了，他怎么能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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