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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2章 理论家
    1097年6月17日,玉门,8:20

    陈一鸣捧着一碗豆腐脑囫囵地咽了下去。

    “整合运动的支持率居高不下……民众对于领导人的满意度持续走高……看来你以前干得不错啊。”仇白把今早的报纸递给了他。

    “这有什么看头?这支持率一眼假。”

    “说不定你创办的这个政党真的很受欢迎呢。”

    “我一开始就没指望整合运动作为政党参选,一个军事组织又去参加竞选,这结果还能有什么悬念?议会是商量事情的地方,商量事情的地方就应该用来商量事情,现在肯定被搞成一言堂了……唉,整合运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仇白眨巴着眼睛:

    “啊?我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你不希望整合运动形成政党?按理说,你们的起义和政变都成功了,不是肯定要巩固权力吗?”

    陈一鸣和她解释:

    “去年年底的时候,整合运动已经控制了几个大城市,接下来,全面接管各个地区是必然的。在联邦的框架下,整合运动的职能就已经相当于军队,如果继续谋求控制议会……这不就相当于,军队干政吗?”

    “这有什么坏处吗?对你们来说,权力稳固不是更好?”

    “你光看这段时间的新闻也知道了吧。圣骏堡先是发生了杜马纵火案,然后杀了一大批反对党,现在又开始迫害各地的零星反对势力,从上到下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这就是坏处。”

    “你和现在的……这个联邦委员会主席,又不是一个人。他会干坏事,你肯定不会啊。”

    陈一鸣向她解释道:

    “干不干坏事,不是我想不想决定的。比如你现在会把剑好好地放在鞘里,避免伤人伤己。如果没有这个鞘呢?你一天到晚拿着剑,总有出差错的时候。这又好比一个萨卡塔举着铳招摇过市,就算他保证不会走火,总归让人看了难以安心。

    “但是当你开始执掌权柄,情况会更复杂。这就相当于你需要指挥成百上千个拿铳的萨卡塔,并且保证每个人都不走火,否则一旦有一个人出了意外,很可能就是一条人命。权力是比剑、比铳、甚至比战舰还要危险的武器……

    “如果刀剑要归鞘,铳枪要上保险,战舰的使用需要许可和命令,那么权力也必须要套上枷锁,这和我的道德水平无关。以前,我们还是一个游击队的时候,我就通过严苛的军令和严格的粮食管制,直接或间接地杀人,有些悲剧还是要尽量去避免的。”

    “哦,怪不得你要指使工会提出那些要求……我还以为你们只是想讨点钱财,或者提升一下工作待遇,原来是希望从宣政司那里夺取一部分权力。”

    “很早我就明白了,对于一整个群体来说,没有权力的话,权利也没办法保障。在弱势方的时候,我们就要大胆地去争权夺利;在拥有绝对优势的时候,我们要审慎地使用权力。炎国意识不到这一点,那我们就去提醒它。”

    “到现在左宣辽也没发表进一步的声明。”仇白习惯性地捻了捻自己的一缕头发。

    “他和孟铁衣对决了一天一夜,有些事情他应该早就想通了。”

    “但我感觉……这有点太理想化了,官府真的愿意让出一部分权力吗?”

    “短时间的话,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要是想长久地分享权力……可能就要动大手术了。不操心炎国的事情了……我们走吧。”

    “对了,出发之前,你先把这个戴上。”

    仇白掏出了一副……面甲?

    “感觉有点遮挡视野了。”陈一鸣把铁面具戴上了。

    “这个东西,既能帮你掩盖身份,还能在练习的时候保护一下面部,多好。你看,我也准备了一个,好多学徒练剑的时候也会戴。我用的这个是玉门守军同款的。”

    “还能看到眼睛,感觉看起来挺清秀的……可惜,亲不到了。”

    他只感受到了金属相撞的感觉。

    “想什么呢?白天你就专心一点,晚上……也不要胡思乱想。休息日再说。”

    “只是亲一下而已。”

    “那好……”

    两人一齐摘下了面具……

    不过,对视的时候,仇白还是害羞地避开了眼神的交流。

    她伸手去捏了捏陈一鸣的掌心:

    “把脸遮好,我们走吧。”

    1097年6月17日,玉门,16:10

    陈一鸣卸下了一身的负重,接过了仇白递来的毛巾,胡乱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之后、又戴上了面甲。

    “这两天怎么没看到那个录武官,云青萍那小子呢?”

    仇白也喝了一口水:

    “托你的福,他在雨里站了一晚上。两个老头熬倒了,他也病倒了。”

    “那小伙子还挺不错的。”

    “刚开始我没想到你会在玉门整出那么多事情,早知道那时候就不请他来帮忙了,你的事情说不定也会牵连到他。”

    “嗯……说实话,还挺神奇的,前不久还在擅闯军事禁地,还在玉门‘造反’,现在又一起来军营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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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最好别被认出来。”

    “要不我再把胡子留起来吧?你同不同意?”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说着说着又有些脸红了。

    “把胡子蓄一点……再戴一副眼镜,肯定就没人能认出来了,戴副墨镜吧。”

    陈一鸣已经开始了盘算。

    想当初,塔露拉戴一副墨镜、都能光明正大地出入乌萨斯的城市;不过,光凭她的气质,看门的肯定会把她误认为谁家的贵妇人,也不敢多管闲事。

    “哎,我还没问你呢,你感觉今天的训练怎么样?”

    “纯纯找罪受,浪费时间。而且累得要死。”

    “不至于吧?宗师给你安排的训练量很常规了……”

    “你猜我现在不用法术、能走几步路?”

    “啊,抱歉抱歉,我老是忘记……”

    毕竟陈一鸣平时的表现太正常了。

    “这样的练习真的有用吗?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陈一鸣不由得开始了发愁。

    仇白安慰他:

    “宗师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知道我的处境,我难道要像一个刚入门的学徒那样,练习吐纳调息、腰腿肩桩、拆解招式、培元固基……我要是能等上三十年,我肯定好好听他的,但是,唉。”

    仇白轻轻攥住了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腿上:

    “宗师的为人、处事,我都不太好评价。但是,习武这方面的事情,你只管相信他就行了。说不定他是有意希望你沉下心来,所以才派给你这些功课的,你那么聪明,肯定能读出他的更多用意……”

    “仇姐姐?”

    听到少年的声音后,仇白赶紧松开了陈一鸣的手。

    “哦,是左乐啊。左将军近日还好吗?”

    “从昨日起,他已经被停职了……不过家父也算难得有机会休息休息了。”左乐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最近玉门内外都不太安宁,练武的时候都难以静心了。”

    “连仇姐姐都深感困扰吗……对了,请问这位是?”左乐向戴着面具的陈一鸣问道。

    “哦……他是……算了,小孩子还是别问了……”仇白又去挽住了陈一鸣的手,回应了一个略显尴尬的微笑。

    “啊?我知道了,抱歉,仇姐姐,不打扰你们了。”

    左乐识趣地离开了。

    见外人离开之后,陈一鸣打趣道:

    “演得不错。不对,应该说,不像演的。”

    “你别挖苦我了,我本来就不擅长应付人。”仇白习惯性地捻了一下她那一缕白发。

    “你还别说,你这头发挑染得真好看。”陈一鸣也去伸手抚摸她的头发。

    “这不是染的,这就是天生的。你这金灿灿的头发才像是染的呢。”

    旁人离开之后,仇白更加“肆无忌惮”地枕在了陈一鸣的膝盖上。

    “说来也奇怪,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头发是棕色偏黄,后来变成了棕色偏黑,现在发色又变淡了。”

    “是不是最近营养不好?”

    “不可能吧,我以前营养更不好。”

    “是哦……”

    两人无言地相处了一会,陈一鸣不安分的手逐渐握住了仇白的角。

    “在老家,我这个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要被人家唠一辈子……”

    “没事,我们生活在一个开明的时代。想好晚上吃什么了吗?”

    “宗师给你安排了晚课吧?我们别去太远的地方……这附近正好有个我想去的地方。”

    1097年6月18日,???,23:53

    “我有个疑问。”

    “你讲。”

    令把手上的一卷书放到了一边。

    陈一鸣问道:

    “梦里的事情到底会不会影响现实?为什么有的时候会有影响,有的时候又没影响?”

    “你想听实话吗?”

    “当然了。”

    “那我就告诉你吧。会不会影响现实,完全看我的心情。”

    “那你能不能让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别那么困?这两天累得头昏脑涨的。”

    “……这应该不关我的事情吧?我还要提醒你一点,在这里,你对凡事应当‘不求甚解’,万不可追根刨底。七窍开而混沌七日死,言语既穷,则大道已断。”

    “哦,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是吧?”

    “你明白就好。再送你一句话,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这话又要怎么理解?”

    “你对这番话应该有个朦胧的感觉吧?即便你解释不了它,但是大致明白它应该要表达什么。”

    “对。”

    “那就够了,就保持这个感觉就行了。”

    “别对我讲谜语了,你不对我解释清楚,我心里就难受。”

    “不至于吧?”

    “被你们这样的老不死骗过好几回了,我真担心你又在不经意间坑害我。”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如果接下来我有意要害你……”令停顿了一下。

    “嗯哼?”

    “那你也发觉不了。”

    “这算是安慰吗?”

    令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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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该干嘛就干嘛,干预不了的事情不用强求……今天就别欺负你的小妹了,换个对手怎么样?”

    “我没欺负她……”

    令轻轻一推,陈一鸣下一步就踏进了一片庄园。

    天上云开月明,皎洁的月光笼罩着一座豪华的宅邸。

    陈一鸣对这里还有点印象。

    他走到了门廊之前:

    “瓦西里·苏沃尔-赫沃斯托夫伯爵……原来这里写过他的名字。”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陈一鸣将剑斜跨在背上,抵挡了突如其来的袭击。

    格挡的瞬间他灵巧地转身、就像是被抽开的陀螺,迅速拉开了一个身位。

    陈一鸣保持挥剑的同时,左手使劲拍向一根柱子。

    碎裂的大理石纷纷飞出,被闪烁的红光进一步击碎——有一块大理石被切出了平整的断面,很明显,敌人的本体在那。

    陈一鸣毫不犹豫,立刻朝着那块大理石奔去。

    法术操控下的红光果然也朝那个方向汇集。他的步伐再快,目前还是不可能比得上法术的速度,所以陈一鸣这一轮的袭击不太可能奏效了。

    他在原地停下了脚步,借助念力灵巧地后翻、同时斩出了一道剑气,弥漫的红光短暂地出现了一个缺口。

    陈一鸣平稳落地后再次发力,地上登时出现了一个大坑、起飞后的陈一鸣精准地飞过了法术的缺口。

    眼前空无一物,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自己的预判。

    简短而急促的连斩之后,“苏沃尔”现了形,但他只是被击飞了,并没有受到重创。

    陈一鸣进行了短暂的权衡,他此时可以立即用远程法术进行攻击,换作以前,他肯定这么做——这才是一个稳健的术师该做的。

    但他选择了另一种战斗方式,稍微下落一点后,陈一鸣将左手嵌进了墙壁,然后猛地向后一抓,豪宅的门廊顿时坍塌,而他以此为借力、飞上前去。

    空中的“苏沃尔”又被缠上了,慌忙之中施展的红光被凌厉而密集的斩击搅碎,而后被再次击落。

    陈一鸣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下落得更快?

    对自己施加念力,效率太低了。

    凭空制造能够借力的物体?那完全是在兜圈子。

    他有更直接的办法,他松开了右手的剑,然后伸出了左手。

    “苏沃尔”短暂地滞空了。

    随后掉落的长剑贯穿了他。

    陈一鸣再次以剑为媒介施法,让敌人在坠地之前就化作了灰烬。

    “我好像有新的思路了。如果是和以法术见长的敌人作战,最佳的策略是不是不给对方施术的机会。源石技艺也是创造的艺术,如果任由对方施展,那么也就是在任由对方积累优势。”

    陈一鸣托着腮说道,他的胡须已经有些扎人了。

    “你问我?”令后知后觉。

    “不然呢?这里还有别的活人吗?”

    “我没多少战斗经验……”

    “你忽悠人的功夫肯定早就登峰造极了。”

    “那是当然……”

    “你还骄傲上了。”

    很明显,令这一时半会懒得搭理他,陈一鸣还是能分得清她愿意说话、和不愿意说话时,分别是什么态度的。

    陈一鸣自己开始了反思,他回忆起几年前在赫沃斯托夫庄园内的那场对决。

    某种意义上,那时候的战斗更像是一场斗法,双方都尽可能地利用天时地利,试图在法术的对决中压倒对方。

    这是很反常的一场战斗,或者说不太正常的战斗。

    在战场上,双方火力你来我往一番,生命就被收割殆尽;对于个体而言,从走上战场、直到自己的生命迎来宣判,并不会经过太久。

    只有左宣辽和孟铁衣的那种受限的、低烈度的比武,才会拖得太久。

    而那一天雨夜下的战斗,双方拉锯了很久。这一定是因为双方都犯了一些错误。

    曾经,陈一鸣不止一次地教导战士们,不必在战斗中吝惜弹药,大部分士兵都会在弹药耗尽之前就死于不明aoe。

    在两军对垒之中,士兵是不准“自由”移动的,他们应该响应长官的号召,该冲锋时就冲锋,即便迈入火力覆盖区、也不准有所犹豫。

    战争的法则就是如此,发现就是摧毁,倾尽手上的资源摧毁所见之物。

    如果一场对决演变成了拉锯战,有可能其中一方确实缺少致胜的能力,这种情况下、弱势方要寻求战斗转变为拉锯战。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其中一方犯了致命的错误,或者是因为手中的资源无法全部施展。

    陈一鸣仔细回忆了曾经的对战。

    那一个雨夜中,双方的状态都不算圆满。

    倾盆的大雨遮住了当时的光源,也限制了敌人的源石技艺发挥,此消彼长之下,那场战斗被严重拖延了。

    在机缘巧合之下,双方都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准备法术、来扩大源石技艺的规模,因此那样的战斗演变成了一场“斗法”。

    但陈一鸣有理由相信,如果当时他采取更激进的战斗方式,压迫敌人的施法时间,不给敌人充足的展开时间,从一开始断绝“滚雪球”的可能性,那么那一场绝对会更快地分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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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自己,还没有积累太多的伤病,另一条手臂依旧完好,优势绝对不比现在更小。

    如今的自己,已经开始更加依赖从生死之中历练出的战斗技巧了……

    本该有机会迅速决出胜负,但是被拖成了损耗极大的拉锯战……

    如果他当时就拥有足够的战斗经验,很多消耗本可以避免——如果那一天在庄园中的战斗早点结束,早点给塔露拉报一次平安,那么黑蛇在那一晚上也不会有可乘之机,那么闪灵与夜莺留下来的枷锁不会在当时就被突破……

    也许……事情的结局,就是被微小的事件改变的。

    在将来,他也必须保有速战速决的能力。

    和长生者的对决,拖不起的绝对是他。

    “距离梦醒还有段时间,你还想练练手吗?”令提醒了沉思许久的访客。

    “嗯……我要再和‘我’试试。”

    天亮之前,陈一鸣一共摸到了“自己”三次。

    道心破碎的他明白了一件事情,硬实力的差距真不是技巧能够弥补的。

    至少在瘫痪之前,他的体能还没有衰退,他的法术依旧强劲,那时候的他,还可以毫无阻碍地模仿同伴们的源石技艺,那时候他能燃起的大火、一点也不比塔露拉小。

    1097年6月19日,玉门,7:28

    早晨醒来的陈一鸣先去门外拿了报纸。

    回到房间后,仇白也渐渐醒了:

    “宝贝,你昨晚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啊?”陈一鸣有些愣神。

    “你昨晚还在讲梦话,然后睡得也不安分……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是,我在想,你为什么会那样称呼我。”

    “不行吗?”

    “当然可以……”他在仇白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我想再睡会,你过不过来。”仇白拍了拍略显空档的床铺。

    “我要看看报纸……”陈一鸣还是坐回了被窝里。

    仇白搂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但是很快,她就被一阵动静惊醒了。

    看着报纸上的国际新闻,陈一鸣绷不住地笑了。

    “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好玩的吗?”仇白赶紧凑了过去。

    “没事没事……你应该不懂……”

    报纸刊登了乌萨斯联邦最高委员会(苏维埃)主席的全新理论:

    “……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上,曾经涌现过两个强大的帝国,那就是盛极一时的骏鹰帝国,以及有着悠久传统的乌萨斯帝国。过去的帝国取得的功绩令我们感慨,令我们向往,而我们崭新的联邦,愿成为他们事业的后继。

    “如果我们将骏鹰一族主导的骏鹰帝国称作第一帝国,也可以将拉齐萨尔的血脉主导的乌萨斯帝国称为第二帝国,那么,如今我们可以自豪地宣称,由议会主导的乌萨斯联邦,将会成为这片土地上的第三帝国!”

    信息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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