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终于能够下地行走了,不过还是骑不了青鬃兽,受不了那种颠簸。
脏器受损可以通过运功疗伤,断了的胸骨可是需要慢慢的来,不过还好,弑神兽的血液拥有很强的修复能力。
萧离每日继续沉溺在符纹的世界里,并且在心里不断的进行符箓组合。虽然一直没有实际操作,但是也是相当熟练。
人类是一个善于探索和发现的动物,当然还有更多的就是好奇心。
罗紫衣的乾坤袋就在自己怀里放着,也能猜到罗紫衣用来提醒自己,记录着人名字的那个小本子就放在里面。萧离知道第一页记录的人是朱大拿,不过萧离很好奇自己被记录在哪一页。
或许这就是人类的好奇心奇妙之处,总想知道在一个自己在意的人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位置。
萧离一直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解开罗紫衣的乾坤袋,理智一直告诉自己,这很不道德,做人要走应该有的底线。不过最后萧离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罗紫衣的乾坤袋,直接无视所有东西,找到那个小册子取出来,放到车上的坐垫上。
萧离看着这个小册子,他很是期待自己心里的答案。不过理智又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萧离处在内心的煎熬之中。萧离手摸着这个小册子,最后叹了口气,又放回乾坤袋里。
萧离就这样,白天沉溺在符纹的世界里,不停的恶补符箓方面的知识。晚上运转《创世经》,进入虚无之地。
人只要在意了,就会时常惦记着。几日后萧离忍不住又打开罗紫衣留下来的乾坤袋,拿出那本小册子。
萧离看着这本小册子,内心很是煎熬。道德与好奇心反复挣扎。最后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主导位置。
萧离翻开这个小册子,第一页上果然标注着朱大拿。萧离看到上面记载的,都是朱大拿平时如何照顾罗紫衣的一些事情,以及一些感恩的话。萧离继续翻下去发现,竟然大半本册子上,记录的都是朱大拿对罗紫衣的各种照顾和维护。
萧离暗忖:“想不到老朱对紫衣姐姐是如此的好。”
萧离接着看下去,就是罗紫衣介绍自己了。上面还写了如何如何欣赏自己,最后产生情愫,以及平时如何喜欢与自己独处。甚至说出了内心深处的渴望,却不能向萧离表达的苦闷。
萧离看完这本小册子,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静,原来罗紫衣早就对自己芳心暗许。
当萧离把这本小册子放回乾坤袋里时,无意中瞥见角落里还有一本小册子。萧离随手拿了出来翻看。
上面记录的也是朱大拿,萧离随手翻看了两页就突然愣住了。萧离表情凝重的继续看下去,一直看到最后。而最后记录的就是几天前那晚,罗紫衣打算带着萧离永远的离开……
萧离合上这第二本小册子,大脑中闪现罗紫衣曾经对自己说的话。“武道有三争,最为凶险的就是与人争。”“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永远要小心对你好的人。”……
罗紫衣掌心中那永远也落不下去的雨,正在变换着朱大拿的样子……
萧离突然把罗紫衣的乾坤袋里的东西来了一次彻底的翻找。结果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
萧离坐在车里,手里紧紧握着这第二本小册子,喃喃自语道:“紫衣姐姐再也不会回金陵城了。”
萧离突然又想起了沈从文说的话,我想盖一座庙,里边供奉人心。
“萧离,人呢?给老子出来。”朱大拿的声音响彻军营。
萧离闭上眼睛,突然咬牙骂道:“我去你妈的朱大拿。”萧离突然忍着胸口肋骨的疼痛起身,一脚踹开车门。
朱大拿落在萧离身边,迫不及待的问萧离。“到底是怎么回事?”尚白说的很是晦涩,只是说罗大帅重伤萧离而去,至今未曾回返。朱大拿闻讯第一时间赶过来。
“我要杀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萧离疯狂运转《创世经》一拳直击朱大拿胸口。
“你小子是翅膀硬了?老子干啥了,你来骂老子?你给老子滚踏马一边去。”朱大拿随手就把萧离全力一击的拳头扒拉一边去,并且是连人带拳头。
萧离爬起来又冲上去。“你这个畜牲,你都对紫衣姐姐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
“老子做了什么?”朱大拿一愣。
萧离把手中的那本小册子扬起来。“这里边紫衣姐姐记录的一清二楚,你还敢否认?你这个畜牲。”萧离又一次挥拳。
朱大拿无视萧离的拳头,一把从萧离手里夺过来那个小册子,翻开查看,任由萧离的拳头打在身上。
朱大拿缓缓合上册子,喃喃自语道:“原来很多事情她都记得!”
此时萧离已经强忍着胸骨重新被反震力震裂的巨痛,打了朱大拿上百拳。怎奈自己与朱大拿的差距太大,再加上朱大拿随体修。这上百拳打在朱大拿身上,朱大拿浑然不觉。“猪狗不如的畜牲,我要杀了你。”萧离声嘶力竭。
此时无数将领都远远的观望,无人敢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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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朱萱萱都是不敢走过来,自己这个祖宗自己太了解了。
朱大拿低头看着萧离,用布满杀机的目光看着萧离。“为什么不留住她?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突然抬起脚,一脚就把萧离踢飞。人也腾空而起,身影几闪而消失不见……
萧离用来休息的车厢被撞的四分五裂,萧离挣扎爬起来,就要去追朱大拿,不过却突然吐了一大口血,“朱大拿!”手指着朱大拿消失的方向,摔倒在地昏迷过去。
众人见朱大拿飞走,才纷纷跑过来看萧离。
“元帅。”
“元帅。”
“将军。”
朱萱萱也跑过来,“萧离。”
张昌和李厚让所有人都让开,开始为萧离诊治。
萧离醒过来时已经是三天后,小杜喊来张昌,张昌又给萧离服下一颗丹药。
张昌也是只有叹气。“将军,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若是朱老祖真的痛下杀手,我们救不了你。”张昌很不理解萧离为什么要对朱大拿出手,在他眼里这无疑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萧离突然说道:“这几天不让人靠近”说完人瞬间在车厢里消失,人进入玉简之中。
萧离挣扎着盘膝坐起来,运转《创世经》,萧离头顶形成一个气旋,疯狂的吸收着灵气,那犹如液态般的灵气从萧离的头顶钻入萧离的身体。灵气游走于萧离的经脉,修复着受损的脏器。
萧离这次没有理会那倒如轻纱般飘过来的雾气,而是彻底把自己放空。他要快速疗伤,尽一切可能让自己的伤势尽快恢复。朱大拿重伤自己而去,一定是去追罗紫衣,决不能让朱大拿先一步找到罗紫衣。
罗紫衣不止一次说过,小心对你好的人。其实这不单单是提醒萧离,更是时刻让自己警醒。人人都知道朱大拿对罗紫衣很好,而这很好的背后却藏着最深的算计。
现在回忆起来,罗紫衣真的是时时刻刻在保护自己,每次自己与朱大拿有争执,都是罗紫衣在中间看似是在调和,其实是在保护萧离。就连几天前的那个晚上,紫衣姐姐甚至说出了要萧离带上冷玉,三个人一起走的话。现在想来,紫衣姐姐是真心对自己好,宁愿不要名份也要守在自己身边,而带上冷玉可能还有要借助唐石玉,来保护自己安全的成分。
萧离恨自己,恨自己太弱小,若是自己足够强大就可以更好的保护紫衣姐姐,不再继续受朱大拿的迫害。
萧离突然睁开眼睛站起来,内伤几乎痊愈,只是起身时用力过猛,胸口略有些疼痛感。
萧离重新出现在车厢内,感觉车在缓缓行进。向车外问道:“谁在?”
“将军,属下在。”车外传来小杜的声音。
“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将军,按照常规马上扎营,过一会儿就是日落。”
“传令扎营!”
“是。”
中军大帐。
萧离正在奋笔疾书。
“启禀将军,彭杰彭将军到。”帐外传来小杜的声音。
“进来。”
彭杰走进大帐,拱手道:“元帅传属下来不知有何吩咐?”
“彭将军这一路追随,也应该知道虎贲军向来是军纪严明。希望在到达帝都金陵之前,你能够让将士继续保持这种军纪。”萧离没有抬头,继续书写。
“不知元帅此言是何意,属下愚钝。”彭杰有点懵。
“本帅要离开了,从明日起,押解大辽皇室成员回帝都的虎贲军全权由你负责。”萧离看着写好的文字,感觉很是满意。
“元帅,您这是……”
“退下吧!”
彭杰退下。
萧离又向帐外说道:“进来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将军。”小杜进来。
萧离把纸张放在案几上。看着小杜,“如果想留下,明日就去彭杰那里听令,如果不想就返回大凉城。你的路需要你自己来决定。”
“将军,您这是?”
“我要走了。”
“啊?将军,您若是走了,那这些兄弟们该怎么办?”
萧离叹了口气说道:“天下怎么会有不散的宴席?你看飞虎军,自我离开以后依旧持续壮大,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一样。”
“这……”小杜无言以对。
“去吧!”
“将军是想去追罗总长与朱老祖么?”小杜很是小心的问萧离。
萧离没有回答,只是向小杜挥了挥手。
萧离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用纸镇把自己写的东西压住,然后走出大帐。
“将军!您这就要走么?”大帐一侧的小杜躬身。
萧离没有说话,用手拍了拍小杜的肩膀。
“将军不打算和这些兄弟们道个别么?”小杜追问。
萧离笑了笑,“转告兄弟们,感谢他们这一路的追随,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萧离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夜空很干净。萧离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凌空而起,悬停在月光下,看了看下面的虎贲军大营,心里暗自说道:“别了,兄弟们!”萧离大踏步凌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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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杜在下面对着夜空躬身说道:“恭送将军。”萧离绝对是小杜心里崇拜的偶像。当年在赵国,如今在大明帝国。萧离所做的这些事情,足够无数人穷一生之力,也难以追赶。
萧离想起当初自己离开赵国,如同丧家之犬。如今虽不同当初,却也不得不离开。原计划此间金陵事了就回邯郸,可是紫衣姐姐此刻危在旦夕,自己又怎么能够视如不见?萧离心里也清楚,就算自己追上朱大拿,也不会是其对手。不过自己若不做点什么而回邯郸,此生必定此心难安。人生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遗憾,与不得已?记得地球上常说,大唐盛世三万里,处处都写满遗憾。
仔细想来,古往今来哪个人不遗憾?或许遗憾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美。萧离突然想起太平天国石达开的诗句。禁不住放生吟咏道:“曾摘芹香入泮宫,更探桂蕊趁秋风。少年落拓云中鹤,尘迹飘零雪里鸿。身价敢云空冀北,文章今已遍江东。儒林异代应知我,只合名山一卷终。”
萧离声音朗朗,踏空而去,渐行渐远……
一道身影从连营中冲空而起,追向萧离。
萧离已经向张昌问明大隋神国方向,想来紫衣姐姐一定会远离金陵城,最有可能就是去大隋神国。
“萧离,等我一下。”朱萱萱的声音远远传来。
由于知道了朱大拿的真面目之后,萧离对所有朱氏之人都心生厌恶,此生都不想再有任何纠葛。不过一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过朱萱萱的事,不得不停下赶路,落向不远处一个小土丘,随便寻了一个地方坐下等朱萱萱。
“走了你不打声招呼,你太不礼貌了。”朱萱萱落向土丘。
“我和你很熟么?”萧离言语很冷,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坛子醉红颜,拍开泥封缓缓而饮。
朱萱萱挨着萧离坐下。“谁说我们不熟?曾经一起喝酒不说,萱萱全身上下你看的已经差不多了。难道这还不算熟么?”
“老朱家的人真不要脸。”萧离嗤之以鼻。
“喂、喂、喂,揍你的人是老祖,你别把脾气发到我身上来,我可是诚心来为你送行来的?”
“谢谢你的好心。”萧离自顾喝着酒。
朱萱萱很是生气的看着萧离,“老祖咋不揍死你?谁让你瞎了眼睛。金陵城的人都暗中猜测那个罗紫衣,说她不是老祖的女人就是私生女。你睡谁不好?偏偏去睡她。”说完一把抢过来萧离的酒。
“说完了?”
朱萱萱喝了一口,“咦!这是什么酒?”
萧离抢回来,继续缓缓而饮。
“看你所去的方向不是金陵,更不是大凉城。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反正该占的便宜已经占了。这次老祖没有对你下杀手,下次可就不好说了。”说完向萧离伸手要酒。
萧离看了看她,把酒递给她。
朱萱萱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个傻蛋,那夜在大辽皇宫,你以为是我无意中想到让你去求我大哥给我们赐婚么?”
“我知道,你是深思熟虑。”
“不对。”
“有何不对?”
“大哥有意无意的问我,对你感觉如何。我就猜到大哥是想让我嫁给你,其一我在大辽生活了十几年,百姓更容易接受我这个未来新王的王后。其二,顺便掌控你。所以我才灵机一动,后来才会发生那晚的事。”
萧离叹了口气。“老朱家人的心真可怕,上上下下,没有不算计的。”
“此次如果你不是把那个女人给睡了,回到金陵大哥一定会给你赐婚,六成以上还会是我。大哥是不会轻易放弃大凉城的,就算你嫌弃我老,大哥也会想办法给你找一个年轻的。可是如今你这一走,我们绝对是没有机会做夫妻了。”朱萱萱把酒递给萧离。
萧离伸手接过来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口。“既然帝王有心让你回大凉城,想来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如愿以偿的与耶律劲风厮守了。萧离在这里先祝福你!”
“你呢?以后有何打算?”朱萱萱问萧离。
“我?唉!我会尽一切努力,杀了你的祖宗。”
“你?……”
萧离仰头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站起来。“回去见到帝王告诉他,对萧离的那些兄弟们好点。或者祈求你们的祖宗能早点杀了我,若不然我萧离会回来的。”
“你和老祖的事儿我可管不了,不过希望你跑的够远,别让老祖找到。日后有机会回大凉城看看,或许那会儿萱萱和耶律睡腻了,想和你睡睡也说不定。”朱萱萱向萧离眨了眨眼睛。
“滚!”把酒坛子扔给朱萱萱,“谢谢你来送我,这半坛子醉红颜送给你了。”
朱萱萱接住酒坛子,也站起来,一眨不眨的看着萧离,一改往常神态,很是认真的说。“萧离,谢谢你。”说完向萧离一礼。
萧离腾龙而起,大踏步踏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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