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盆霓裳花被紧紧地抱在怀中,那淡雅的香气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他们的指尖萦绕盘旋。然而,正当派蒙满心欢喜地准备将这些花带去神像前供奉时,她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猛地停下了脚步。
派蒙的翅膀不安地扑棱着,她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钟离,问道:“花是拿到了,可是这香膏要怎么做呢?总不能就这样直接把花摆到神像前吧?”
钟离负手而立,站在一旁,他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花瓣那微微的凉意。听到派蒙的问题,他缓缓开口说道:“熬制香膏需要有经验的人来掌控火候和配料,稍有不慎,就容易失去花魂。只是我所认识的人,大多都是养尊处优之辈,很少有人会亲自动手去做这种细致的活计。”
“一听就知道都是有钱人!”派蒙立刻插话道,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和调侃,“那我们该去找谁呢?总不能自己瞎琢磨吧?”
钟离的目光缓缓扫过不远处的青石板街,然后说道:“可以去城中寻访一下。普通人家的小姐们常常会自己制作香膏,或是留作自用,或是赠送给亲朋好友,她们在这方面应该比较有经验。”
派蒙勉勉强强接受了,然后不确定地问道:“好吧,尤其是那种身上香香的,对吧?感觉还算不错的差事呢。”
钟离颔首,指尖轻叩腰间玉佩:“我去七天神像附近等候,你们寻到人手、做好香膏后,便去那里汇合。”说罢,他踏着晨光朝神像方向走去,青色衣摆扫过路边的野草,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岩尘气息。
等钟离的身影消失在她们的视野后,派蒙悬在半空的翅膀忽然一顿,转头看向荧:“钟离先生去神像那边等了,可香膏怎么做还没谱呢!冒险家协会里人来人往,会不会有会熬香膏的人呀?”她眼睛忽然亮起来,像想起什么要紧事,“对了!岚姐是璃月分会长,她见多识广,不如先找她问问?”
荧顺着派蒙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冒险家协会,朱红色的牌匾在晨光里泛着暖光,她笑着点头。
刚推开协会的木门,就见岚姐正站在委托公告栏前,手里捏着一支毛笔,低头核对新贴的委托单。她穿着常穿的深色劲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头发简单束在脑后,干练得丝毫不像会摆弄香膏的人。派蒙立刻扑过去,声音清脆得像挂在檐角的风铃:“岚姐!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话还没说完,岚姐就抬起头,眉头微蹙,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已经有大半年不接委托了,手头的事多是打理协会日常,不好意思二位,要是有委托需求,还是找其他活跃的冒险家吧。”她以为二人又是来拜托接高危委托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习惯性的婉拒。
“不是委托啦!”派蒙急忙摆着小短手解释,脸颊微微泛红,像是为自己没说清楚而不好意思,“就是很小很小的事,不用打怪也不用跑远路的!”
荧见派蒙急得翅膀都快晃出残影,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地补充:“岚姐,我们是想问,你会熬制香膏吗?”
“唔。”岚姐闻言愣了一下,指尖的毛笔顿在纸上,墨汁晕开一小团黑痕。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些许墨渍的手,又抬眼扫过身上利落的劲装,忽然轻嗤一声反问:“我看上去像是会用那种细腻玩意儿的人吗?总感觉被你们小瞧了——我平日里要么整理委托,要么去城外巡查,哪有时间捣鼓香膏?”
“可岚姐身上真的很香呀!”派蒙歪着脑袋,凑近了些仔细嗅了嗅,语气满是疑惑,“不是香膏的话,难道是别的东西?”
岚姐被她这认真的模样逗得愣了愣,随即抬手摸了摸口袋,指尖触到一片干燥的花瓣,才恍然大悟:“这么说来,身上确实总飘着股淡香。我想想……哦,是上次去绝云间采药时摘的清心,当时觉得新鲜,就随手揣进了口袋,后来忙得忘了拿出来,没想到香味留到现在。”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可不是什么雅兴,清心能安神,带在身上是为了应付突发的失眠,当药用罢了。”
“欸?原来是这样!”派蒙惊讶地张大嘴巴,翅膀也停了下来,“我还以为岚姐偷偷在路边摘花玩呢!”
“别扯这些无意义的了。”岚姐收起毛笔,指了指璃月港的码头方向,“你们要找熬香膏的人,不如去问问绮命。她是码头边的占卜师,平时总把自己打理得清清爽爽,说不定知道门路。”
派蒙立刻记在心里,用力点头:“是那位总坐在纱幔后面的占卜师姐姐吧?我记得她身上总有股淡淡的香气,确实像会懂这些的!那我们先走啦,谢谢岚姐!”二人说着,又匆匆跑出协会,朝着码头的方向赶去。
此时的璃月港码头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几艘货船稳稳泊在岸边,船身漆成深棕色,桅杆上挂着的璃月旗帜随风飘扬。水手们光着膀子,扛着沉甸甸的木箱往来穿梭,粗声的吆喝声、木箱落地的闷响、海浪拍打船板的声音混在一起,咸湿的海风里裹着鱼腥味与陈旧船木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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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命的占卜摊就设在码头旁的一棵老榕树下,浓密的枝叶遮出大片阴凉。淡紫色的纱幔围在摊位四周,风一吹就轻轻晃荡,像笼着一层薄雾。绮命坐在竹椅上,身上穿着淡蓝色的长裙,裙摆绣着细碎的海浪纹,发间别着一支珍珠发簪,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簪子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她正低头翻看一本泛黄的占卜书,指尖轻轻划过书页上的古老符文,神情专注得没注意到来人。
“绮命小姐!”派蒙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绮命才抬起头,放下书,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嗯?是你们呀,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软软的,像海风拂过海面,温柔得很。
派蒙凑到纱幔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绮命小姐有空的话,想问你件事…”
荧跟着上前,接过话头:“我们想知道,绮命小姐会熬制香膏吗?”
绮命闻言,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香膏啊…我、我平时不用的,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动手熬制。”她低头捋了捋裙摆,又解释道,“你们闻到的香味,应该是我平时用的脂粉味——码头这边水手多,要是用浓香型的香膏,反倒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向来只用最淡的脂粉。”
“这样呀…”派蒙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语气满是失落,“还以为这次能找到会做香膏的人呢,又扑空了。”
绮命看着她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提醒道:“不过说起香膏,你们居然没听说过「莺儿的手工香膏」吗?春香窑的莺儿,她做香膏的手艺在璃月的千金小姐圈里很有名呢。”
“莺儿?是…春香窑的那位莺儿姐姐?”派蒙猛地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绮命点点头,眼中带着肯定:“就是她。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都愿意特意找她定制手工香膏,说她做的香膏用料实在,香味也比市面上卖的更持久、更自然,品质好得很。”
“太好了!”派蒙瞬间又精神起来,翅膀扑棱着,“这下总不会再找错人了!谢谢你的情报,绮命小姐!”二人谢过绮命,又马不停蹄地朝着春香窑的方向赶去。
春香窑坐落在璃月港的僻静处,远离码头的喧闹。青瓦白墙的院子隐在绿树间,院门前种着两株海棠,此时正是花期,粉色的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路上,铺出一小片花毯,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雅致得让人忍不住放轻脚步。
刚走到院门口,就见莺儿倚在门框上。她穿着淡粉色的衣裙,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腰间系着一条鹅黄色的腰带,手里摇着一把团扇,扇面上画着盛开的芍药花。见荧和派蒙来,她眼波流转,先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终于找到我了?我可是等你们好久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派蒙立刻凑上前,满是好奇地问——她们找莺儿的事,明明没跟任何人说过。
莺儿掩唇轻笑,团扇轻轻晃动,扇面上的芍药花仿佛也跟着活了过来:“刚听隔壁茶馆的伙计说,有两个人在满城找‘身上香香的人’,还以为是来挑事的,后来听说是要找会做香膏的,我就猜说不定是冲我来的。”她顿了顿,又笑着补充,“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对我魅力的考验呀——毕竟璃月港里,会做香膏又香香的,可没几个人。”
(果然,不论哪个世界,这种地方的情报永远是最快的。)荧听着莺儿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只不过不知道是消息的问题还是眼前人的表达问题,本来只是找个人做香膏,居然都传成“找身上香香的人下手”,璃月的市井传言,还真是离谱。
“「下手」?”派蒙一听就急了,翅膀飞快地晃着,急忙辩解,“我们才不是危险人物!就是想找你帮忙做香膏而已,用霓裳花做的!”
“好啦好啦,以讹传讹罢了,跟你们开个玩笑。”莺儿收起团扇,侧身让开门口,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我早就猜到你们的来意了——是要用霓裳花做香膏吧?需要做几种?”
荧连忙从怀里抱出三盆霓裳花,小心地递到莺儿面前。三盆花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叶片上还沾着晨露,“金屋藏娇”的枝叶繁茂,“山阴锦簇”的花瓣饱满,“缥缈仙缘”的枝叶疏朗,各有各的风姿。她轻声说:“想做三种,用这三种不同的霓裳花,每种做一份。”
莺儿低头看着花盆里的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笑了起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山阴锦簇”的花瓣:“欸~居然要同时做三份…想不到你们看着年轻,胃口倒不小呢。”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该不会之前茶馆伙计说的是真的,你们是在物色送香膏的目标吧?一次做三份,是要送给三个人?”
“不是的!”荧急忙摇头,语气认真地解释,“这些香膏是要献给岩王帝君的,不是送人的。”
没想到莺儿听了,反而笑得更厉害了,肩膀都微微颤抖:“噗…情急之下编的借口也太敷衍了吧?就算是献给神明,也不用特意做三种不同的香膏吧?这理由漏洞百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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