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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85章 这个人还要借我用一会
    刘东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枚硬币,它黄澄澄的,在昏暗车厢的光线下泛着一种温润,不同于普通铜锌合金的沉甸光泽。

    它的尺寸比华国的五分钱硬币略大,更厚实,边缘带着一丝粗粝感。硬币正面的图案——清晰地浮雕着一个女人的侧脸头像,发髻高挽,轮廓深邃而优雅。

    这图案……他太熟悉了。

    刘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抛入沸水。一股热血“嗡”地一声冲上头顶,让他耳边一阵轰鸣。

    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硬币,这是一枚金币,而且还是古金币,相同的金币他私人物品里还有十几枚,那都是从y南带回来的,是他和阿珍姐俩从丁庄村外水潭里找到的那批藏宝里的东西。

    阿珍的金币怎么会在这里?

    这枚金币,一定来自阿珍。

    他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抄起那个扔在地上的棕色钱包,手指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将里面的东西全部翻了出来,几张皱巴巴的华国人民币,几张印着胡志明头像的y南盾纸币,还有一张硬质的卡片——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y南男人的身份证,照片上的男人面容瘦削,眼神浑浊。

    刘东抬起头,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和嘲讽,而是凝聚了一种近乎实质的、骇人的厉色,死死钉在刚刚缓过气、正揉着剧痛头皮的虎哥脸上。

    车厢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连后面的张小睿都是第一次看到刘东的脸色这么骇人。

    “这个钱包是在哪偷的?”他拿着那个棕色的钱包冷冷的问道。

    “在……桂城,刚上车的时候”,虎哥也是真的怕了,刘东锐利的眼神好像要戳进他心里一般。

    “还记得什么样的人不?”,刘东又紧问了一句。

    “记得,记得虎,是个挺瘦的老头。”,虎哥急忙点头说道。

    “把这些赃物收好,尤其是这枚金币,可以把他们的扒窃金额往高了提”,刘东把几个钱包和金币交给后面赶来的列车长说道。

    “好,我会妥善处理的”,列车长郑重的接过东西。

    “不过,这个人还要借我用一会”,刘东一把拽过虎哥。

    “你随便用”,列车长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东拽着虎哥的衣领,在拥挤摇晃的车厢里艰难地穿行。眼睛扫过每一张面孔,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虎哥踉踉跄跄,头皮还在隐隐作痛,却丝毫不敢反抗,只能努力瞪大眼睛,试图在人群中辨认出那个“瘦老头”。

    乘客们形态各异,有的昏昏欲睡,有的小声谈笑,有的警惕地看着这两个行为异常的男人。

    刘东一遍又一遍地让虎哥指认,从车头找到车尾,又从车尾搜回车头。每一次虎哥犹豫地指向某个略有相似的身影,靠近后却总是失望——要么年龄不对,要么特征不符。

    “人到底在哪?”

    车厢连接处哐当作响,列车广播报着下一个站名。虎哥被刘东铁钳般的手攥得生疼,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看着刘东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心里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虎哥腿一软,几乎要跪下去,声音带着哭腔,战战兢兢地,几乎是嗫嚅着说道: “大……大哥……找……找不着啊……会不会……会不会是……半路下车了吧?”

    “哼……”,刘东冷哼了一声,心里不停的琢磨,“这个人一定和阿珍有关系,也一定知道阿珍的消息。尤其是他身份证上的地址是y南的西贡,也是阿珍最后去的地方。”

    刘东猜的不错,丢钱包的这个男人真的和阿珍有关系,而且这次来华国也真是受阿珍的委托来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刘东的消息。

    男人是阿珍在西贡唯一的亲戚,也就是帮她看孩子的小姑的男人,按华国的叫法也一样叫姑父的。

    随着两国战事的平息,一些关闭多年的口岸也相继重新开放,百姓的生活也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两国之间的来往也多了起来。

    而阿珍的小姑父早年间多次来过华国,也算是个华国通。阿珍移民离开y南的时候特意留下一笔钱给小姑父,让他有机会来华国打听打听刘东的消息。

    至于那枚金币,也是阿珍在西贡的时候给小姑的,一共给了五六枚。阿珍的姑父也知道这东西能卖点钱,来华国就带了一枚,没想到半路上还被扒手偷了。

    永州站嘈杂的人声中,阿珍的小姑父——阮文胜,正茫然地站在出站口附近的街角,一张脸因极度的懊恼和愤怒而涨得通红。

    下车时,从人群中挤出来的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内兜,想再确认一下钱包的存在,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人从腋下划了一个口子。

    阮文胜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慌忙低头扯开外套查看。只见腋下侧方的位置,一道半尺长的口子整齐地裂开,像一张无声嘲讽的嘴。他脑子里“嗡”的一声,血直往头顶涌。

    “该死的,天杀的小偷!”他压低声音,用y南语咒骂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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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就听说华国火车上扒手猖獗,特意将钱包塞在了衣服最里面的兜里,外面还套着厚实的外套,自认为万无一失。

    没想到,那些扒手的手段竟如此刁钻高明,隔着两层衣服,还能如此精准地划开偷走,自己一路上挤来挤去,竟丝毫没有察觉。

    他猛地抬头,望向铁轨的方向,那列载着他钱包的绿皮火车,早已呼啸着消失在远方,只留下空荡荡的铁轨,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攫住了他。

    好在护照和一部分零钱为了拿取方便,放在了随身的背包夹层里,总算不至于流落异国街头。但一想到那枚黄澄澄、沉甸甸的金币,阮文雄的心就痛得像被剜去一块肉!

    那可不是普通的钱啊,那是阿珍当初在西贡时硬塞给他老婆的,说是感谢他们帮忙照看孩子。一共就那么五六枚,老伴宝贝得什么似的,平时摸都不舍得摸一下。

    这次他来华国,老伴犹豫再三,才拿出一枚让他带上,再三叮嘱:“万一……万一需要急用,这个能换些钱顶大用,千万收好。”

    可现在……全完了,还没开始打听刘东的消息,“活动资金”就先被该死的扒手摸走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妻子失望又心疼的眼神,这一下让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他攥紧了拳头,对着空气又狠狠骂了几句,引得旁边几个路人侧目。

    金币的丢失,让他对这趟寻人之旅的前景,瞬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他恼火地踢了一脚旁边的台阶,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他和刘东两人谁也不知道,两人在火车上也曾擦肩而过,只是相互并不认识。

    刘东正在思忖间,火车到了下一站,缓缓的停靠在站台旁。

    灯光下,早得到通知的铁路公安处的民警们在站台上站了一排,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充满威慑力。

    车门一开,一名领导模样的男子率先登车,与列车长和乘警简短交接后,一挥手。民警们迅速而有序地进入车厢。

    “起来,全部带下去。” 严厉的喝令声中,以往一直嚣张跋扈的虎哥和他的同伙们,此刻像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他们耷拉着脑袋,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在民警们的押解下,灰溜溜地被带下列车,一个接一个,垂头丧气,再无半点气焰。

    整个车厢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抓得好。”

    “解放军同志辛苦了。”

    “这帮天杀的扒手,终于遭报应了!”

    尤其是那几位丢了钱的乘客,情绪最为激动。他们挤到车门口,紧紧握住学员们的手,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地连连道谢: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这可是我给老婆看病的钱啊!”

    “同志,多亏了你们啊。不然我这趟就白跑了。”

    火车重新启动,列车长看着又收拾卫生,方才又立下大功的学员们,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欣慰的笑容。

    他大手一挥,声音洪亮地对上官朋和学员们说道:“同志们,辛苦了,感谢你们为民除害,接下来的路程,所有学员,全部免费升级到卧铺车厢休息。”

    “哇!真的吗?”

    “太好了,谢谢列车长。”

    学员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连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笑容洋溢在每一张年轻的脸上。

    东方天色已经发白,刘东躺在铺位上辗转难眠,脑海中不时的闪过那枚金币。而钱包中身份证上阮文胜的名字和在西贡的住址已深深的印在脑海中,看来有机会还得跑趟y南。

    列车一路向北,终于在第三天的早晨到了京都。

    “这就是京都啊,好气派啊”,好多学员都是第一次来京都,望着列车两旁闪过的高楼惊叹不已。

    “把钱还给你”,上官朋凑到刘东身边拿出那一千块钱。

    出于对他们抓贼的感谢,这一路上列车长连他们的伙食都管了,倒让上官朋把钱省下来了。

    “你拿着吧,给同学们买些日用品,也应个急啥的”,刘东淡淡的说道。

    “那哪成,这是你个人的钱,到了京都,咱们的伙食关系也应该转过来了,发了津贴就都有钱了”,上官朋严肃的说道,又使劲的把钱往刘东手里塞。

    刘东看着上官朋执意递来的钞票,终究接了过来。随意塞进外套兜里。

    “那也好。”他声音平静,目光越过上官朋的肩头,投向车窗外流动的都市轮廓。“有急用你再找我。”

    车厢微微晃动,广播正播报到站提醒,这是终点站,喧哗的人声如潮水般涌了起来。刘东转回视线,落在上官朋脸上。

    “到了京都,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还有些事要办。”

    “不会又消失了,好长时间才会见面吧?”上官朋打趣的说道。

    “那倒不会,你领他们就安心在这实习吧。”刘东声音平稳,“这批学员素质不错,文化程度也高,大概率得留下来。”

    他忽然回头,目光炯炯地落在上官朋身上:“至于你,也是我把你报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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