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泽踏进金妮房间时重重叹了口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过是偷偷训练鎏琪它们——虽然米菈实际水平和他相当——现在却要卷入这种无聊的闹剧。

    今天本来是个好日子。邓泽刚谈妥一家矿泉水品牌的赞助合约，报酬丰厚义务又少。结果现在要面对两个怒火中烧的姑娘。

    "所以，怎么了？"他故作轻松地问。其实邓泽心知肚明，金妮这次当着艾米的面又展现占有欲，彻底惹毛了她。不过他觉得用经典开场白总不会错。

    金妮照例气鼓鼓的，但真正让邓泽发怵的是艾米也在生气。她从来不会生气的。忧郁常有，但愤怒？少年默默靠上墙壁。

    "听着！"艾米开口，"你们之间肯定有事，但金妮死不松口！邓泽你来说。"

    邓泽恨不得把自己折成千纸鹤藏进角落。妈耶，这尴尬程度简直了。比起米菈那些烦人的追问，眼下局面才叫折磨。

    "什么事都没有。"他偷瞄着异常沉默的金妮，决定还是坦白为妙，"算了，实话实说吧。你们刚才吵架了对吧？事情是这样的：我在长青市聚会那天向金妮表白，结果她说你们算是在交往，就把我拒绝了。"

    "邓泽——"金妮急声打断。

    "金妮！你告诉他了？！"艾米脸色刷白，"完了，全完了"

    "冷静！我没跟任何人说。重点是我和金妮清清白白，你们的关系很安全。"

    "我感觉我要吐了"艾米踉跄着冲向洗手间。

    邓泽心头一紧。她恐同心理这么严重吗？父母到底给她留下多大阴影。金妮追着女友进了浴室，他正考虑悄悄开溜，又觉得太失礼。

    "该死。"邓泽挠着头嘟囔，"越来越复杂了。"

    "要喝水吗？"他走到浴室门口问，"还是药？"

    艾米对着马桶干呕，金妮在后面拢着她的长发。"不用药水就好。"

    他急忙接了杯冰镇水递过去。

    "都怪我、"金妮声音发颤，"不该说出去的。艾米，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艾米仰头灌完整杯水："不，我是介意但按理说不该不该反应这么大。明明淼淼和古德薇都在交往，我却总怕人知道"

    "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邓泽连忙说，"我保证守口如瓶——"

    "不！"艾米突然斩钉截铁，"去他妈的。"

    邓泽瞪大眼睛——艾米居然爆粗了？

    "明天就告诉大家。我我害怕，但也受够躲躲藏藏了，简直要窒息。只要消息不传到我父母耳朵里就行。"艾米抹着嘴继续说，"另外，金妮刚才像吃醋女友似的表现还没解释呢。"

    邓泽谴责地看向金妮，后者躲闪着目光。金妮此刻异常温顺的模样和日常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我自己自己也搞不清楚行吗？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这事能翻篇吗？"

    艾米神色缓和下来："好吧反正我也没真怀疑你出轨。我相信你。"

    邓泽暗自苦笑。她们或许没察觉，但他已经拼凑出真相了，而这将引发他根本不想面对的连锁反应。

    可惜，现在已由不得他选择。

    ==========

    距离金妮与艾米关系"曝光"已过去一天。

    说是曝光其实不太准确，更像是古德薇的推测，不过她对此深信不疑。古德薇特意叮嘱乌淼淼在当事人主动坦白前要守口如瓶，乌淼淼自然应允、她们迟迟不公开必定有苦衷，尤其在她自己和古德薇已经公开交往这么久的情况下。

    乌淼淼站在父亲送她抵达的大楼前，再次核对手机上的导航。

    "总不可能找错地方吧。"乌淼淼紧张地干笑两声。

    眼前矗立着气派非凡的文柚果公司大楼。虽然总部设在苏和市，但文柚果公司在中洲地区每座主要城市都设有分部，家缘市也不例外。

    这座位于市中心的建筑经过近期翻新，银灰色金属与玻璃构成的现代主义方盒造型足有十五层高。入口处醒目的"文柚果"标识下方，正是他们最负盛名的经典“被咬了一口的文柚果”简笔画logo。

    乌淼淼深呼吸推开旋转门，繁忙的大厅让她瞬间屏息。

    纯白瓷砖与极简主义设计构成的接待区，与当初山鑫科技那个寒酸小公寓有着云泥之别。这才是正经商业会谈该有的气场。

    乌淼淼走向前台接待员，眼下急需有人指明方向，因为目前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欢迎来到文柚果公司，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女士露出职业微笑。

    "我，我是乌淼淼。"乌淼淼小声说，"我有一个赞助会议，在九点半？"

    "赞助事宜请乘电梯至五楼，乌淼淼小姐。"接待员解释道，"会有专人接待您。"

    "这样啊？谢谢。"乌淼淼挑眉走进挤满人的电梯，注意到最后两层需要门禁卡才能抵达，想必是员工专属区域。挤出电梯时，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正举着写有她名字的接应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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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乌淼淼小姐！您来得真早。"

    乌淼淼迟疑地走近："提前半小时赴约比较妥当请问怎么称呼？"

    "叫我梅洛就好。"她笑道，"您的对接团队会欣赏这种守时精神。"

    "对接团队？"乌淼淼皱眉。

    "唉，这称呼我早建议改了。"她轻笑着摇头，"容易吓到人。其实就是待会儿会议室里的几位。"

    乌淼淼跟着她走向等候室时，她暗自警惕这个不讨喜的称谓。

    梅洛给她提供了点心和饮料，但她只拿了一瓶水。乌淼淼现在太紧张了，吃不下任何东西，她的手心又开始出汗。天呐，老毛病又犯了。不知道邓泽会谈前是不是疯狂尿频上厕所。

    乌淼淼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古德薇昨天告诉她的话。

    既然是他们主动联系她，说明他们想要她，所以他们可能会愿意在让乌淼淼签的任何东西上灵活一些。如果条款太过分，说明这是个陷阱合同。

    乌淼淼很感激他们比山鑫科技那次人性化许多，尽管这可能是他们讨好她的方式。

    "他们现在可以见您了。"梅洛突然开口，惊得乌淼淼差点跳起来。

    背水一战的时刻到了。

    乌淼淼弹簧般起身，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地走进会议室，意外发现人数比她预想少得多。山鑫科技那次坐了十二人，而这里只有五位。

    更奇怪的是房间布置。沙发、电视、迷你冰箱这分明是休息室，但他们全都围坐在会议桌旁。

    "乌淼淼小姐。"一位女性起身握手，"我是林柚，您的对接人。请随意就座。"

    "沙发可以吗？"

    "当然。"她微笑介绍道，"我们是文柚果公司赞助部门成员，从左到右分别是钱恩先生、马当先生、森威先生和律师瑞丽女士瑞丽女士只负责记录会议内容。"

    乌淼淼边点头边观察众人。林柚女士点名时，每个人表情都恰到好处地亲切，没有透出丝毫恶意或不耐。这种专业素养反而让人更警惕，谁知道完美面具下藏着什么心思？

    "好吧，我们开始吧。"林柚女士示意道，"马当先生？"

    这位年长的男人翻动手中册子："乌淼淼小姐，您在训练家生涯中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进步。其实从您与山鑫科技我们姑且称为不愉快的会面后，我们就开始关注您。但直到您与雪菘那场对战，公司才正式决定合作。"

    乌淼淼心中了然。

    原来是自己险些葬身冠凤山又死里逃生成为话题人物后，才觉得自己有商业价值啊。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种物化说辞还是别有一番滋味。

    "特别是昨天与伙伴们的对战，充分展现了您的实力。另外听说您收服了爆焰龟兽？"他继续道。

    "是的。"乌淼淼点头。他们用护林员同款便携设备验证了精灵球所有权。这是预先租借好的便携版，乌淼淼把爆焰龟兽的精灵梦球放进去，屏幕上立刻显示出爆焰龟兽的影像。

    "太惊人了。"马当赞叹道。

    "所以贵公司是想赞助有潜力的训练家？"乌淼淼直截了当问。

    "这是部分原因。"林柚女士与同事交换眼神的细节没逃过乌淼淼的眼睛。虽然尚不知他们打什么算盘，但肯定有后招。"不过这个稍后再谈。对了，需要来点奶昔吗？调研显示您很喜欢这个。任何口味都可以准备。"

    "我带了水。"乌淼淼拍拍背包婉拒。

    "那么开始审阅合同吧。"钱恩先生推了推眼镜。林柚女士递来与马当手中相同的册子。

    "您可以同步阅读，我们力求透明。"钱恩说，"首先明确您必须使用我司产品。我们知道您目前有一部手机，但您没有宝可梦手表，这是我们近年来一直在推广的设备。您必须在参加的任何道馆战斗或锦标赛中佩戴它。"

    乌淼淼早知道文柚果公司是靠电子手表起家，但她对复古营销毫无兴趣。她甚至不知道电子手表有哪些功能，但应该不影响她签合同。

    正走神时，林柚女士解下腕表展示："这是最新款宝可表经典款ps。"

    她滔滔不绝地介绍手表功能，而乌淼淼左耳进右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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