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离家出走
陌殇失踪了。
尘九清捏碎第三块传讯玉简时，终于意识到——魔尊不是外出办事，而是带着归衡跑路了。
案几上压着一张字条，龙飞凤舞地写着：
「仙尊既嫌我烦，我带归衡去散心。勿念。」
勿念？
尘九清冷笑一声，指间燃起灵火将字条烧成灰烬。
——很好，父子俩一起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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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醉仙楼】
陌殇懒洋洋倚在雅间窗边，看着归衡在楼下街市疯跑。
“爹！我要吃糖葫芦！”
“买。”
“爹！那个傀儡戏好好玩！”
“包场。”
“爹！我能把整条街炸了吗？”
“炸……等等，不行！”
归衡撇嘴，从兜里摸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符箓：“可娘说过，实践出真知……”
陌殇扶额：“你娘还说过，乱炸东西会被打断腿。”
归衡眼睛一亮：“那爹陪我一起断腿？”
——魔尊突然理解了尘九清平日想揍孩子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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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震怒】
尘九清面无表情地听着影卫汇报：
“尊上带小主子去了醉仙楼，包了最贵的雅间，点了十八坛灵酒……”
“小主子在城南炸了间赌坊，不过赔了钱……”
“昨夜他们宿在画舫，尊上给花魁写了首诗，小主子把人家古琴拆了做弹弓……”
“咔嚓。”
玉盏在仙尊掌心化为齑粉。
影卫立刻闭嘴。
“继续盯着。”尘九清起身，袖中滑出一柄寒光凛冽的短刃，“本座亲自去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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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重逢】
“陌！殇！”
一声冷喝，整条画舫瞬间结冰。
陌殇正倚在榻上教归衡玩骰子，闻声手一抖，骰子滚落在地。
——六点朝上，大凶。
尘九清踏冰而来，墨发飞扬，眼底凝着寒霜。归衡“哧溜”钻到陌殇背后，小声嘀咕：“爹，娘好像生气了……”
陌殇强作镇定：“仙尊来得正好，我们刚想回家……”
“是么？”尘九清冷笑，短刃在指尖翻转，“魔尊好雅兴，喝酒听曲，教子拆琴——看来禁闭没关够？”
归衡突然举手：“娘！爹昨晚还对着月亮叹气，说想您想得睡不着！”
陌殇：“……小兔崽子你卖我？！”
尘九清挑眉，短刃“唰”地钉在陌殇耳侧的木柱上：“想我？”
魔尊喉结滚动，突然一把揽过他的腰，在归衡的惊呼声中纵身跃出画舫：“是想到发疯——”
“所以带这小混蛋出来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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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
三日后，魔宫。
归衡蹲在书房抄《清心咒》，眼泪汪汪：“为什么只有我受罚……”
陌殇揉着淤青的嘴角，把玩着新得的玄铁镣铐——这是尘九清“特意”为他打造的，说是“防走丢”。
“知足吧。”魔尊戳了戳儿子额头，“你娘没把你扔去喂魔蛟，已经是父爱如山了。”
归衡眨巴眼：“那爹下次还带我跑路吗？”
陌殇偷瞄一眼殿外那道身影，压低声音：
“等你能打过你娘再说。”
（完）
番外·委屈
“说好不打脸的……”
陌殇缩在床角，白发凌乱地散着，半边脸颊微微泛红，嘴角还带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他抱着膝盖，鎏金黑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活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的大狗，浑身上下都透着委屈。
尘九清站在床边，指尖还残留着灵力的余温，冷着脸看他。
“你自找的。”
陌殇抿唇，低声道：“我不过是用了点新研制的‘千机引’，又没伤着你……”
尘九清冷笑：“没伤着？”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颈侧几道浅红的勒痕，“这叫什么？”
陌殇眼神飘忽，小声辩解：“……情趣。”
啪！
又一个软枕砸在他头上。
“滚去书房睡。”尘九清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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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自闭】
陌殇抱着被子，蜷在书房的软榻上，越想越委屈。
——明明以前更过分的时候，尘九清也没真打过他脸。
他伸手摸了摸微肿的嘴角，疼得“嘶”了一声，心里更难受了。
“果然……腻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猛地摇头。不可能，尘九清昨日还纵着他胡闹到半夜，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厌了？
——可为什么这次下手这么狠？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翻出储物戒里的《千机百巧图录》，盯着其中一页发呆。
【鸳鸯同心结·改良版】
旁边还备注了一行小字：“需仙尊配合，否则易遭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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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殇：“……”
——懂了，不是尘九清腻了，是他自己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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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和】
次日清晨，尘九清醒来时，发现枕边放着一枚玉简。
他皱眉捏起，注入灵力——
“仙尊恕罪。”
陌殇的声音从玉简中传来，低沉又可怜。
“昨夜是我过分了，不该用未试验的法器胡闹。”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可仙尊下手也太重了……我这张脸，可是您最喜欢的。”
尘九清：“……”
他捏碎玉简，起身推开窗——
陌殇正站在院中的梨树下，仰头望着他。晨光落在他半边微肿的脸上，衬得那双暗金色的眸子格外委屈。
“还疼吗？” 尘九清冷声问。
陌殇摇头，又点头，最后小声嘀咕：“……疼。”
尘九清盯了他半晌，忽然抬手——
陌殇下意识闭眼，却只感觉到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唇角。
“下次再乱来……” 尘九清低声道，“我就把你那些‘玩具’全熔了。”
陌殇眼睛一亮，立刻凑近：“仙尊这是……原谅我了？”
尘九清冷哼一声，却没推开他贴上来的怀抱。
——算了，跟个傻子计较什么。
（后来归衡路过书房，发现他爹正对着铜镜傻笑，嘴里还念叨着“仙尊果然还是喜欢我的脸”，吓得连夜收拾包袱又跑去了玉虚宫。）
【完】
终章·失语
陌殇开始沉默。
起初，尘九清以为他只是心情不佳。魔尊不再像从前那样缠着他调笑，不再在夜宴上偷偷勾他的手指，甚至不再用那些恼人又甜蜜的“玩具”惹他发怒。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鎏金黑袍依旧华贵，白发依旧如雪，可那双总是含笑的暗金色眸子，却渐渐黯淡下去。
——直到某日，尘九清终于察觉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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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
“陌殇。”
尘九清站在观星台上，唤了他一声。
魔尊回头，目光平静，却没有应答。
“我在跟你说话。”尘九清蹙眉，走近几步，“你近日——”
陌殇微微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却依旧不语。
尘九清心头猛地一沉。
——他为什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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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尊上的神魂……正在消散。”
魔医跪伏在地，声音颤抖。
“救赎任务完成，穿越者的魂魄便无法久留于此界。如今尊上五感渐失，先是味觉，再是嗅觉……如今，轮到声音了。”
尘九清指尖发冷：“还有多久？”
“至多……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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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
陌殇坐在窗前，看着尘九清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一把拽起他的衣领。
“你以为瞒着我有用？！” 尘九清嗓音嘶哑，“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走？！”
陌殇怔了怔，随即苦笑。他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尘九清的眉间，像在描摹一道即将消散的梦。
——他说不了话，可尘九清却仿佛听见他在叹息。
“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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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留】
尘九清翻遍了六界古籍。
他闯进仙界禁地，撕碎了玄霄的封印；他踏入魔渊最底层，与上古凶兽厮杀；他甚至跪在轮回井前，以毕生修为为祭，只求一线转机。
——可天道无情。
救赎者终将离去，这是铁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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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
第七日的黄昏，陌殇坐在魔宫最高的屋檐上，看着夕阳沉入远山。
尘九清沉默地坐到他身旁，手中拎着一壶酒。
“喝吗？” 他问。
陌殇笑着接过，仰头饮尽。
——他尝不出味道了。
尘九清忽然拽过他的手腕，狠狠咬破自己的指尖，以血为墨，在陌殇掌心画下一道繁复的咒印。
“这是……” 陌殇用眼神询问。
“同心契。” 尘九清冷笑，“你当年偷偷种下的，如今我补全了。”
——同生共死，魂灵相系。
陌殇瞳孔骤缩，猛地摇头。
尘九清却一把扣住他的后颈，额头相抵：
“要么一起活……要么，我陪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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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天道最终妥协了。
或许是因为仙尊的执念太深，或许是因为魔尊的情劫未了，又或许……只是命运一时心软。
陌殇醒来时，发现自己仍躺在魔宫的榻上。
窗外，归衡正追着一只灵鸟疯跑，尘九清倚在门边，手中把玩着一枚熟悉的玉简——那是陌殇当初写的“道歉信”。
“醒了？” 仙尊挑眉，“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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