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
浩凌神殿
大殿内的中央,空旷而寂静,唯有殿顶垂下的琉璃灯盏,投下几缕冰冷的光。
张闵晨与净烈云并肩而立,对面是凌博渊、墨君毅、末晓浮与净烈宁。
六位平日里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枷锁困住。
沉默在殿宇的恢弘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凝重。
打破这片死寂的,是净烈云略带颤抖的声音。
她紧蹙的眉头下,一双美眸,盛满了化不开的忧虑:
“言儿和昌盛,去天神殿已有数日,至今杳无音信……也不知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净烈云的话音刚落……
净烈宁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负于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的确……太反常了!”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殿外,那片被云雾遮蔽的天空。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言儿的性子是倔,但她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更何况,还有昌盛在她身边。”
“他向来沉稳,最是懂得审时度势,绝不会任由事态发展到这般无法收场的地步……”
话说到这里……
他自己也停住了,因为任何合理的推断,在“杳无音信”这四个字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上了每个人的心头。
凌博渊那张素来,如万载玄冰般不染尘埃的脸,此刻竟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那裂痕,是眉宇间紧锁的川字。
是下颌线绷紧的弧度,更是那双从不为世事所动的眼眸中。
翻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焦虑。
他的目光如利刃,在墨君毅与张闵晨之间来回切割。
仿佛要剖开他们所有的思绪,找到一个答案。
终于,他开口了。
那声音,不再是往日里沉稳如山的低音,而是带着一种强行压抑,却依旧透出的沙哑与颤抖:
“如何救岩越?”
短短五个字,却像是从他胸腔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
时间,成了悬在岩越头顶的利刃,也成了勒在他心口的钢索。
每一息的流逝,都让那钢索收紧一分,几乎要将他理智的弦一同勒断。
墨君毅缓缓抬起头,望向神殿穹顶上那片虚无的黑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那不是叹息,更像是一团被强行压下的火焰。
在空气中化作一缕白烟,随即消散。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仿佛连开口都耗尽了力气:
“我们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更不知他正经历着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凝重的脸庞,苦涩地补上后半句:
“想救?”
“可我们连剑,该挥向何方都不知道!”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没有激起波澜,而是让水面彻底冻结。
神殿之内,那本就稀薄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静得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心跳。
净烈云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眼眸下意识的飘向净烈宁。
末晓浮的眼神,也黯淡了下去。
墨君毅和张闵晨,这两个平日里最为果决的人。
此刻也只是沉默地站着,仿佛被无形的枷锁困住了手脚。
希望,在现实的壁垒面前,碎成了无从下手的粉末。
就在这时……
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猛然将浩凌神殿的光明一把攥走、揉碎。
前一秒还庄严肃穆的大殿,下一瞬便被浓稠如墨的黑暗彻底吞没。
那不是寻常的夜色,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仿佛能吸收一切生机的虚无。
死寂中,唯有六道微弱的灵力光晕,如同风中残烛,勾勒出大殿中央六人僵立的轮廓。
张闵晨的声音率先划破沉寂,沉着冷静的喊道:
“来人!”
“掌灯!”
远处,一个少年清朗的应声传来:
“是!”
随即,殿内各处,亮起星星点点的灵力光华。
那是仙官们,下意识地催动自身灵力,以作照明。
有人习惯性地摸出了火折子,吹气、摩擦,动作娴熟。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灵力光华在触碰到火折子的瞬间,竟如冰雪消融般迅速黯淡、熄灭。
而那本该一触即燃的火折头,无论怎样用力,都只是一片死灰,连一丝青烟都无法升起。
一种源自本能的寒意,顺着每个人的脊椎悄然爬升。
茫然?
不,是恐惧。
一种对未知的、无法理解的力量的恐惧。
就在这片死寂的恐慌中……
凌博渊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利剑,骤然刺破黑暗:
“岩越出事了!”
这句话,仿佛一个魔咒,让仅存的六点灵力光晕剧烈地闪烁起来。
黑暗中,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衣物因紧张而摩擦的窸窣声。
恐慌,如瘟疫般,在无声中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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