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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谭士汲中箭了
    他忽然转头盯着地图上红印城标记,“谭士汲要动,最快也要三日到达青石堡。只要狮威军能在三日内拿下青石堡,届时据城而守,在北面就给东夏插了一颗针了。”

    邵经听得连连点头,忽又想起什么:“可要是梁帅他……”

    “没有要是。”严星楚忽然轻笑,“就算梁帅有难,吴砚卿也舍不得狮威军折在青石堡。”

    严星楚在归宁城一待就是两日。

    邵经进了他的公房,看见他盯着地图的形象:“大帅,您这眼都熬红了,属下先看着,你去休息?”

    严星楚却道:“青石堡的探马该换人了。”

    “啊?”邵经一愣。

    “把一个时辰报一回的规矩,改作半个时辰。”严星楚突然抬眼,血丝密布的瞳仁把邵经吓得后颈发凉,“再备三匹快马,轮换着往青石堡方向探。”

    话音未落,史平裹着夜色冲进来:“大帅!狮威军有异动!”

    严星楚立即起身:“说!”

    “梁帅压根没攻青石堡!”史平喘着粗气,“一个时辰前,狮威军主力突然转向西南,在青崖口截住了谭士汲的援军!”

    邵经倒抽冷气:“这是不要命了?青崖口那地方山形险峻……”

    “他要的就是这个。”严星楚也是一愣,沉声道,“谭士汲从红印城带了两万人,走官道要三天,抄近路翻青崖口只需一日半。”

    邵经猛地反应过来:“所以梁帅是算准了谭士汲会走捷径?”

    严星楚盯着青崖口方向,指尖无意识敲着地图边缘。

    邵经刚要开口,却被他抬手止住。

    “梁议朝这个莽夫……”严星楚突然笑了起来,眼底却闪着精光,“青崖口那地形,骑兵冲阵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史平开口:“大帅,谭士汲现在到了青崖山脚下了,梁帅的两万狮威军就在峡谷里扎着,这要被包了饺子……”

    话音未落,门外又来了一名探子。

    “报!东牟军青石堡炮营出动,两千人正往青崖口急行军!”

    严星楚手指轻轻一颤。

    邵经猛地站起:“这是要围歼啊!”

    “坐下!”严星楚厉喝一声,转头盯着地图上蜿蜒的山路,“青石堡到青崖口,轻骑疾行也要两个时辰。梁议朝的狮威军现在是什么阵势?”

    “回大帅,梁帅把前锋营顶在峡谷口,后军正在抢占两侧山梁。”

    严星楚突然笑出声:“梁议朝也是粗中有细,看来与谭士汲一战,双方都讨不了便宜。传令……”

    “报——!”又一名探子撞门而入,“西夏魏武军三万主力突袭红印城,曹永吉残部一万人已经进入红印城,现在红城东牟守军有二万多人!”

    严星楚地图上:“魏武军哪来的胆子攻城?谭士汲的援军虽被梁帅吸引在青崖口,但是曹永吉的一万人进入城中后,就魏武军的三万人能够攻下?”

    “回大帅,魏武军是绕道龙江支流,从水门突袭!”

    邵经倒抽冷气:“龙江水门那处暗礁密布,韩千启不要命了?”

    “他就是要谭士汲的命!”严星楚摇了摇头,叹声道,“他们只想到了谭士汲若回援红印城,青崖口的狮威军立刻能咬住他后军;若不回援,他们就有机会拿下红印城,但是没有想到曹永吉会迅速到达红印城,应该是谭士汲走时就已经和曹永吉通气了。”

    殿内突然陷入死寂,严星楚闭眼揉着太阳穴。

    “大帅!”史平突然进屋,“刚刚西南方面的探子来报,白江军与寒影军前日在汉水交战,双方互有损失,已经退兵相峙!”

    “白江军和沐南军都是西南的劲旅,袁弼的寒影军并不擅长山地战,除非秦崇山能够把汉川军交给他,不然袁弼的日子不好过。”

    严星楚话说完,又来了探子:

    “报——!”这名探子全身是泥土,一看就是连日奔波,“天狼军前夜拔营,现与广府军在井关对峙!”

    “啪!”严星楚一掌桌上。

    邵经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正要开口,却听严星楚突然笑出声。

    “好!好得很!”他转身时,眼底闪着狼似的光,“天狼军这一动,东南也乱了。吴砚卿和夏明澄会想到,战局会如此发生吗?”

    史平急道:“大帅,现在怎么办?东牟军要围梁帅,西夏军攻红印城,白江军跟寒影军打成一团,天狼军又去跟广府军……”

    “所以咱们得动。”严星楚突然抓起披风,“传令鹰扬军轻骑营,即刻点齐三千精锐,随我驰援青崖口!”

    邵经大惊:“大帅!虎口关外的东牟军……”

    “他们不敢动。”严星楚已经披挂完毕,“陈谅在黑云关按兵不动,就是等着看我们两败俱伤。现在局势这么乱了,他要是敢掺和,说不定夏国上下就掉转枪头对准他了。”

    史平还要再劝,却被严星楚一个眼神止住:“备马!再晚一刻,梁议朝那莽夫就得把狮威军折在青崖口!”

    一天后的三更天,严星楚带着轻骑营已经赶到青崖山外二十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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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星楚伏在马背上,耳边风声呼啸,却将青崖口地形在脑海中过了三遍。

    “大帅!”史平突然凑近,“前方探马来报,梁帅的前锋营正在给跟东牟军接战!”

    严星楚猛地直起身子。

    远处山坳里,火把连成蜿蜒火龙,厮杀声隐隐传来。

    他突然拔出佩剑:“传令!全军熄灭火把,随本帅抄近路翻乱石峰!”

    史平在后方急得直扯缰绳:“大帅!乱石峰那路陡峭,夜间行军……”

    “就是要陡峭!”严星楚已经打马冲进夜色,“本帅要打谭士汲一个措手不及!”

    战马嘶鸣声中,严星楚突然攻下洛东关那夜。

    也是这般月黑风高,也是这般生死一线。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眼底燃起熟悉的战意。

    严星楚的战马在乱石峰颠簸的羊肠小道上腾跃,月光洒在将士们浸透冷汗的铠甲上。

    “大帅!前头就是天溪涧了!”史平的声音在夜风中发颤。

    严星楚猛然勒马:“全军下马通行!”

    轻骑衔枚疾走,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严星楚已伏在青崖口东侧山梁。

    透过霜雾,他看见谭士汲的火炮队正在谷底列阵,二十门大炮齐刷刷对准被困的狮威军。

    而此时的狮威军阵地,还冒着黑烟,到处是尸骸,死伤一地。

    “放狼烟!”严星楚突然暴喝。

    三支火箭拖着青烟升空,在晨雾中炸开三朵诡异的绿焰。

    这是他与梁议朝在武朔解围战时订的暗号。

    当狼烟为绿,便是要对方装作粮草被焚的溃退之状。

    果然,被围在峡谷中的梁议朝部中军大帐前有人挥动令旗,

    狮威军阵型突然松动,前排长枪兵佯装败退,将谭士汲的步兵引入谷内。

    他反手抽出弓箭,弓如满月。

    “嗖!”第一支箭穿透炮队旗官咽喉,猩红令旗颓然坠地。

    第二支箭钉入火药箱,引线火星在触及箭簇的瞬间爆出刺目强光。

    当第三支箭带着风声射向炮手群时,严星楚已翻身上马:“杀!”

    山梁上突然涌出无数黑影,鹰扬军的旗帜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严星楚率部突入炮阵,长剑横劈了两名试图点燃引信的炮手。

    看着后面的士兵冲了上来,他立即策马跑到了一处高处。

    “谭帅!”严星楚立马大喝。

    硝烟对面,谭士汲苍老的身影露出。

    谭士汲嘴角抽搐:“严星楚,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老夫对面。让开炮位,放他们走。”

    严星楚心头一震,面上却冷笑:“谭帅好胆色,你是怕我屠尽炮队?”

    他话音刚落,只见谭士汲背后来了一骑快马,与谭士汲耳语了几句。

    严星楚看见谭士汲眼角的肌肉抽搐了半下。

    就是这转瞬即逝的细节,让严星楚心头猛地一跳,老家伙收到急报了。

    严星楚剑尖斜斜指向红印城方向:“曹永吉的信使来得倒快,就是不知道红印城头现在飘的是西夏旗还是东夏旗?”

    谭士汲喉结滚动两下,左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佩剑上。

    “严星楚,”谭士汲突然开口,“你要拦我?”

    谭士汲继续道,“曹大人说红印城外西夏军扎的营帐,比草原上的牛粪堆还多。”

    严星楚剑尖垂下半寸。

    他当然知道吴砚卿的性子,那个女人要是铁了心要啃红印城,绝对会把魏武军当磨牙的骨头使。

    可他更清楚,此刻绝不能放谭士汲离开。

    他手里还有二万军队,只要他一回去,吴砚卿的军队就会受到夹击。

    “谭帅觉得,曹永吉能撑几日?”严星楚下了山坡,身后鹰扬军立刻传来弓弦拉满的咯吱声。

    他像没听见似的,眼睛死死盯住谭士汲握剑的手,“三日?五日?还是等您带着人回去给他收尸?”

    谭士汲的剑终于出鞘半寸,突然大笑起来,“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消息!”

    严星楚正要接话,只见东夏军阵已经像退潮般往南涌去,谭士汲的背影在晨光中拉得老长。

    “大帅!追不追?”史平凑过来。

    严星楚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寒意:“传令,全军休整一炷香,然后……”

    话音未落,南边突然传来闷雷般的炮响。

    严星楚猛地转头,只见谭士汲撤退的方向腾起滚滚烟尘,中间还夹杂着火光。

    这是……火炮在平射?

    “大帅!”有斥候策马狂奔而来,盔甲上插着半截箭矢,“谭士汲疯了!他把剩余的火炮全掉头了!”

    严星楚心头剧震。

    火炮平射需要拆掉后座装置,这意味着谭士汲根本没打算撤退,面对攻又受困,走又怕攻击下,最终选择要在这里决一死战!

    夜幕降临时,青崖口飘起了小雨。

    严星楚蹲在战壕里,看着对面东夏军的火把连成蜿蜒的火龙。

    梁议朝的狮威军已经折了五千人,他自己左臂也挂了彩,此刻正用牙撕开绷带。

    子夜时分,东夏军突然发起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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