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舒到约好茶馆时陈朝刚好到了。

    歪头打量她好大会。

    “戴隐形眼镜了？”

    沈月舒不敢看他，“是。”

    陈朝笑了声，“比之前更美。”

    他低缓补充，像在说情话，“我指的是什么都不戴的时候。”

    上次后陈朝对她温柔依旧。

    但沈月舒总感觉疏离冷淡很多。

    这句话砸下来。

    突然就不一样了。

    好像回到最初陈朝无声追求她时。

    沈月舒情不自禁看向他。

    对视上他亮得惊人的眸子。

    羞怯几乎将她淹没。

    陈朝说：“走吧，我听话的女孩。”

    沈月舒脸红红的跟他踏进包厢。

    刘明没来。

    出面的是经理和律师。

    陈朝温柔到像要化了，“签字。”

    合同很长。

    沈月舒核对了一会。

    陈朝笑容宠溺，“看得懂吗？”

    看得懂。

    但沈月舒感觉再看下去像是不信任他找来的律师。

    还感觉陈朝今儿格外不一样。

    眼睛几乎黏在她脸上。

    没好意思再核一遍，一笔一划签下字。

    合同毕。

    陈朝让她出去等一会，他给刘明账户打款。

    沈月舒应下。

    本想去门外等。

    犹豫片刻去前台借纸和笔。

    “您是不舒服吗？”

    沈月舒没明白，“什么？”

    “眼睛很红，像要哭了。”

    沈月舒眼睛不舒服，从戴了隐形眼镜就这样。

    她摇下头，“谢谢，没有不舒服。”

    借来纸张和笔。

    坐在包厢不远处会客区。

    “你欺人太甚！”

    沈月舒从没听经理用这种愤怒到变了腔调的声音嘶吼。

    她凝眉看过去。

    没关严的包厢门内。

    陈朝拎出钱夹，指尖轻慢捏出一枚一枚又一枚，共三枚硬币，从面前慢吞吞推到对面。

    路过的侍应生躬身小心将门关上。

    沈月舒没再看。

    按照有法律效应的规格认真写下欠条。

    在陈朝出来后递给他。

    陈朝捏过看了眼，嗔怪，“我们之间用得着算这么清吗？”

    “要的。”沈月舒抓了抓泛红的耳朵，认真道：“我会还你的，连本带利。”

    陈朝笑笑收起欠条。

    “走吧，送你回酒店。”

    沈月舒想说不用送，她不打算住市区了，要去郊区租房子找工作。

    因为想和他多待会，没拒绝。

    上车没大会。

    心情瞧着极好，甚至哼起小曲的陈朝拎起手机打出去电话。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

    陈朝面色一沉，“难不成这么大一京市还找不出一个让他满意的刀工师傅。”

    “尽管去找，钱……”他看了眼副驾驶座的沈月舒，声音压低，“钱我来想办法。”

    沈月舒在电话挂断后开口，“出什么事了？”

    “没事。”

    “是缺钱吗？”

    “我怎么会缺钱。”陈朝对她安抚一笑，“只是有个客户很难缠而已。”

    沈月舒感觉他在撒谎。

    可看他松散带了点说不出感觉的眸子。

    又觉得不是在撒谎。

    想了想，郑重道：“我会尽快想办法还你的，我很能干的，真的，非常非常……”

    陈朝打断，“不过有个事，我想让你帮忙。”

    沈月舒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帮到陈朝。

    她眼睛一亮，“什么？”

    “我有个客户，就是之前电话里聊起的那位，喜欢吃日料，挑剔又难缠，尤其是对刀工，我想让你帮我把他摆平。”

    陈朝停下车。

    握住她的手。

    一字一句说：“他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这目光炽热的沈月舒感觉自己快融化了。

    不自在低下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沈月舒之前听过陈朝传闻。

    脾气不好、花花公子、无所事事。

    相处后发现传言不属实。

    他有工作，像是开公司的，很忙很忙很忙。

    最起码每次来不了解释都是在忙工作。

    陈朝说：“开公司。”

    沈月舒轻咳一声，想说既然这个客户对你这么重要。

    你找别人吧。

    我刀工还可以。

    但远没有到能帮你解决挑剔又难缠客户的地步。

    我怕帮不上你就罢了。

    还会坏了你的事。

    不等开口。

    陈朝说：“这件事如果顺利解决，我就可以从家里离开了。”

    沈月舒的眼睛因为隐形眼镜不适应的缘故。

    水汽怏然，像布了一层雾气。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下压。

    加上泛红眼尾。

    即便她仍是厚重发闷的齐刘海。

    整个人气场也突然就这么变了。

    纯欲拉高到极致。

    让人瞧着恨不得把她衣衫撕碎，狠狠蹂躏。

    陈朝目不转睛盯着她美到极点的眼睛。

    眼底贪婪寸寸攀升。

    不是情欲。

    是对金钱的欲望。

    他握紧沈月舒的手。

    “一旦解决了他，我就可以不用听从家里安排，和一个我不爱的女孩结婚生子。”

    “月舒。”陈朝深情款款，“帮帮我吧。”

    “只有你，我可以百分百笃定，愿意拼尽全部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