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呼啸而来,韩牧野左躲右闪,但还是有一支箭擦过他的肩膀,带出一串血花。他咬牙继续奔跑,身后追兵的火把连成一条火龙。
约定的汇合点就在前方,但韩牧野突然改变方向,往另一条小路跑去——他不能把追兵引向石头和张大!
追兵越来越近,韩牧野的肩膀火辣辣地痛,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就在这危急时刻,前方树丛中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鸟叫——是张大发出的信号!
韩牧野毫不犹豫地冲向声源处,刚扑进树丛,就被张大一把拉住:"跳!"
三人一齐跳进一个隐蔽的陷坑,坑口迅速被树枝和落叶覆盖。追兵的火把从头顶掠过,脚步声渐渐远去。
"铁匣拿到了吗?"韩牧野喘着气问。
石头拍了拍怀中的一个布包:"在这儿!不过..."他声音低沉,"暖阁...全毁了..."
韩牧野沉默片刻:"没事,人活着就好先回鹰嘴崖。老人家们还等着我们去救。"
三人小心翼翼地绕路返回。就在接近鹰嘴崖时,张大突然拉住二人:"不对劲...太安静了..."
确实,原本应该有人警戒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韩牧野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你们在这等着,我先上去看看。"
他悄无声息地摸上崖顶,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洞口大开,里面一片狼藉,地上还有斑斑血迹!村民们全都不见了,只有红姑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红姑!"韩牧野冲过去,扶起她,"发生什么事了?其他人呢?"
红姑艰难地睁开眼:"阿..阿野...郭,郭家的人,他们...偷袭...村,村里的老人和孩子...都被抓走了..."她颤抖的手指向地上一个用血画的箭头,指向北方,"月儿...带着几个人...逃往...鹰愁涧..."
话未说完,红姑的手垂了下去。韩牧野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连忙取出苏明远给的闭气丹喂她服下一颗。
石头和张大也赶了上来,看到洞内的景象,都惊呆了。
"月禾去了鹰愁涧..."韩牧野声音沙哑,"那是条死路啊!"
鹰愁涧是北山最险要的一处绝壁,三面悬崖,只有一条路进出。苏月禾选择那里,分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师父,现在怎么办?"石头抱着铁匣,六神无主。
韩牧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张大,你留下照顾红姑。石头,带上铁匣跟我走。我们去鹰愁涧找月禾,然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用这个铁匣换人质!"
"好 我们去救师娘!”石头毫不犹豫的说道。
"嗯,不过我们不是真的要交?"韩牧野冷笑一声,"郭家不是想要吗?我们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从怀中取出几枚霹雳弹,又向张大要了剩下的所有火药。在石头惊讶的目光中,韩牧野开始小心地拆解那个神秘的铁匣...
月色下,两个身影向着北方最险峻的鹰愁涧疾行而去。在他们身后,望月谷的火光渐渐熄灭,但更深的黑暗正在酝酿。这一夜,注定漫长而无眠。
鹰愁涧的峭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如同一把利剑直插云霄。韩牧野和石头伏在一块巨石后,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师父,看那里!"石头压低声音,指向峭壁下方的一处凹洞。
借着月光,韩牧野看到凹洞入口处有几个人影晃动,隐约能辨认出苏月禾的身影。她身边是苏明远和几个村民,正用石块和树枝堵住洞口。
"他们被困住了。"韩牧野眉头紧锁,"郭家的人肯定已经把唯一的出路封死了。"
正说着,山下亮起一串火把,十几个黑衣人正押着被俘的村民往这边走来 为首的正是郭家二公子郭诏,此人比郭槐有心机也更加阴险狡诈。
"韩牧野!我知道你能听见!"郭诏高声喊道,声音在山谷间回荡,"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铁匣,我就放了这些老弱妇孺!否则..."他一挥手,一个黑衣人立刻将刀架在了张奶奶的脖子上。
韩牧野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石头紧张地看着他:"师父,怎么办?"
"按计划行事。"韩牧野深吸一口气,"你带着铁匣从西侧绕下去,假装投降。记住,一定要让他们检查铁匣,确认是真的。"
"那您呢?"
"我去救你师娘他们。"韩牧野指了指峭壁上方,"看到那条突出的岩脊了吗?从那里可以下到凹洞上方。"
石头担忧地看着那条几乎垂直的岩脊:"太危险了!万一失足..."
"没时间了。"韩牧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铁匣打开后立刻找掩护,越快越好。"
两人分头行动。石头抱着铁匣,故意弄出些声响往山下走去。很快,他就被黑衣人发现并团团围住。
"站住!什么人?"一个黑衣人大喝。
"我、我是石昊磊,你们要找的东西在我这里..."石头装作害怕的样子,"我...我来交换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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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诏闻声而来,看到石头怀中的铁匣,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把铁匣交出来!"
"先放人!"石头坚持道,"我师父说了,见到人安全了才给..."
郭诏狞笑一声,挥手示意手下放开几个老人:"够了吗?快把铁匣给我!"
石头慢慢走近,将铁匣递过去:"你、你自己打开..."
郭诏刚要接过,突然收回了手示意一旁的手下上前,那人迫不及待地接过铁匣,仔细检查上面的纹路:"没错,就是它!"他用力一按机关,铁匣"咔嗒"一声弹开...
与此同时,韩牧野已经攀上了峭壁。他的手指死死抠住岩缝,脚尖寻找着几乎不存在的落脚点。肩膀的伤口火辣辣地痛,但他顾不上这些,全神贯注地一点点向凹洞上方移动。
突然,下方传来一声巨响!韩牧野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铁匣中的霹雳弹爆炸了。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惨叫声和混乱的呼喊在山谷中回荡。
借着这阵混乱,韩牧野加快了速度。终于,他爬到了凹洞正上方。向下望去,看到苏月禾正指挥大家用石块加固洞口防御。
"月禾!"韩牧野压低声音喊道。
苏月禾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悬在峭壁上的丈夫:"夫君!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韩牧野抛下一根绳索,"快上来!趁乱突围!"
苏月禾迅速组织村民们攀绳而上。苏明远最后一个上来,刚爬到一半,洞口突然冲进几个黑衣人!
"快走!别管我!"苏明远大喊,同时抽出一把短刀迎敌。
韩牧野正要跳下去帮忙,却被苏月禾拉住:"父亲有闭气丹!相信他!"
果然,苏明远在击倒一个黑衣人后,假装中刀倒地,趁机服下了药丸。黑衣人检查了一下,以为他已经断气,便去追其他人了。
一行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沿着峭壁上的隐秘小路撤离。远处,爆炸引起的山火已经蔓延开来,将半边天空映得通红。
"石头呢?"苏月禾担忧地问。
"他应该已经趁乱逃走了。"韩牧野安慰道,"我们先去约定的会合点。"
一行人艰难地翻过山脊,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这是韩牧野和石头事先约定的第二汇合点。刚进洞,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喊:
"师父!师娘!"
石头从洞内跑出来,身上有些擦伤但精神很好:"太好了!你们都平安无事!"
"铁匣..."韩牧野问道。
"按您的吩咐,在里面装了五颗霹雳弹。"石头咧嘴一笑,"够那姓郭的喝一壶的!"
苏月禾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宝物?"
"有,但不是他们想的那样。"韩牧野从怀中掏出一卷油布包着的竹简,"这才是真正的青溪十八式机关图。"
苏明远这时也赶到了汇合点,虽然脸色苍白但并无大碍:"好小子,连我都瞒过去了!"
韩牧野扶岳父坐下:"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现在,我们有了这份账册,还有机关图,就能证明郭家勾结叛军、陷害忠良的罪行。"
"可我们怎么离开这里?"一个村民忧心忡忡地问,"山下全是严铁心的人..."
韩牧野展开地图:"有一条路,连严铁心都不知道。"他指向一条几乎被遗忘的古道,"从这里翻过青云岭,可以直达玉州府。方大人还在那里,他一定会帮我们。"
苏月禾握住丈夫的手:"我们一起走。"
"不。"韩牧野摇头,"你和岳父带着大家走。我和石头留下来牵制严铁心,给你们争取时间。"
"不行!"苏月禾声音颤抖,"太危险了!"
"放心,我们不会硬拼。"韩牧野安慰道,"还记得暖阁里的那些辣椒吗?红姑说过,那其实是一种罕见的'火椒',磨成粉后能让人暂时失明..."
石头眼睛一亮:"师父是说..."
"没错。"韩牧野冷笑,"严心诚不是喜欢放火吗?这次,我们让他尝尝真正的'火攻'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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