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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3章 我的同桌不说话 贰
    有时他会假装“忘记”带橡皮或尺子,(超不自然)地向孙嘉佳借。虽然孙嘉佳从不回应,但会默默把他要借用的文具推到他面前。

    一周后的美术课上,老师要求同桌合作完成一幅画。汪勋乐兴奋不已:“咱俩画个星际大战怎么样?你画飞船我画星球!”

    孙嘉佳依旧沉默,但当汪勋乐开始在画纸上胡乱涂鸦的时候,他轻轻接抽出画笔,在杂乱无章的线条基础上勾勒出了一艘造型精致的宇宙飞船轮廓,细节之丰富让汪勋乐简直是目瞪口呆。

    “哇!你太厉害了吧!”汪勋乐由衷赞叹,“这比科幻电影里的还帅啊!”

    孙嘉佳的笔尖顿了顿,极轻微地,几乎不可察觉地,嘴角牵动了一下。

    汪勋乐差点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孙嘉佳的脸上看到了类似表情的变化!他强压住激动,假装没注意到,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不过这飞船缺点东西,比如应该再加几个个超级激光炮,可以biubiubiubiu的那种......”

    又过了一周,汪勋乐发现孙嘉佳虽然还是不说话,但是已经偶尔会点头或摇头回应简单问题,甚至还会在他讲特别无聊的冷笑话时露出一个类似于无奈的表情......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月后的雨天。放学时分突然暴雨倾盆,没带伞的同学挤在走廊里等雨停。汪勋乐本来和路杊拼伞走到校门口,突然想起作业本落在教室,急忙跑回去取。

    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孙嘉佳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的雨幕发呆。

    “你没带伞?”汪勋乐问完就想扇自己一巴掌——明显是啊,不然干嘛坐在这里发呆。

    孙嘉佳轻轻摇头。

    “等我一下,我拿了作业本送你回去!”汪勋乐飞快地跑回座位,果然在抽屉里找到了数学作业。等他再抬头时,发现孙嘉佳已经站起来,似乎准备独自离开。

    “哎哎哎你等等我啊!”汪勋乐冲过去,“说好送你的!”

    两人挤在一把伞下走向校门。汪勋乐刻意把伞倾向孙嘉佳那边,自己的左肩很快湿透了。他一路絮絮叨叨说着雨天趣事,从小时候踩水坑弄脏了新裤子被妈妈追着打,到上次下雨天骑车摔进绿化带里......

    就在快到校门口时,孙嘉佳突然停下脚步,伸出手轻轻把伞向汪勋乐那边推了推。

    “没事没事,我壮实着呢!”汪勋乐咧嘴一笑,又要将伞倾回去。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个极其轻微,几乎被雨声完全掩盖的声音:

    “会感冒。”

    汪勋乐猛地愣住,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孙嘉佳。雨滴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周围是同学们喧闹的嬉笑声,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你刚才说话了?”汪勋乐声音颤抖。

    孙嘉佳低下头,雨水顺着他的刘海滴落。漫长的十几秒沉默后,他极轻地点了点头。

    “你关心我会感冒?”汪勋乐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比第一次上台演讲还激动。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就在汪勋乐以为不会再得到回应时,孙嘉佳再次极轻地“嗯”了一声。

    “太好了!你终于说话了!”汪勋乐差点把伞扔出去欢呼,“我就说嘛!没有人能抵抗我"唠嗑王"的魅力!连符老师家那只高冷的布偶猫都被我聊到喵喵回应了!”

    孙嘉佳似乎被他的激动吓到,又缩回了壳里,不再出声。但这一次,汪勋乐清楚地看到,在那被雨水打湿的刘海下面,孙嘉佳的嘴角微微上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从那天起,孙嘉佳虽然还是很少说话,但已经开始用简单的词语和短句回应汪勋乐的话语。班上的同学也逐渐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大家都默契地配合着汪勋乐,创造各种让孙嘉佳参与互动的机会。

    符老师更是暗中观察,欣慰地看着那个曾经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的男孩,逐渐的打开了心扉。她甚至发现,有次汪勋乐感冒请假那天,孙嘉佳竟然主动走到办公室来,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她:“汪勋乐,没来?”

    十二月的一个下午,学校举办元旦晚会彩排,汪勋乐被拉去帮忙搬道具,回到教室时已经放学半小时了。夕阳透过窗户洒进空荡荡的教室,只有孙嘉佳还坐在位置上,安静地整理书本。

    “不是让你先走吗?”汪勋乐挠头问道。

    孙嘉佳抬起头,这次没有避开目光:“等你。”

    汪勋乐愣了一秒,随即绽放出大大的笑容。他快步走到座位旁,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又开始喋喋不休:“彩排太乱了,徐姜屿差点把背景板给撞倒了,王然她唱歌跑调跑到外星系了哈哈哈......”

    孙嘉佳安静地听着,偶尔轻轻点头。当两人一起走出教学楼时,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汪勋乐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明天的计划,周末的打算,寒假的幻想......

    就在校门口分别时,孙嘉佳突然停下脚步,轻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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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勋乐一时没反应过来:“谢什么?”

    孙嘉佳抬起头,夕阳映在他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温暖的光泽。这是他第一次直视汪勋乐这么久。

    “一直说话,”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不让我......孤独。”

    汪勋乐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他用力拍了拍孙嘉佳的肩膀:“这有什么好谢的!我本来就是个话痨啊!要是没有你听我唠嗑,我早就被符老师禁言到毕业了!”

    孙嘉佳微微笑了。

    那是一个真实而完整的微笑......

    走在回家的路上,汪勋乐第一次没有在意自己是一个人——因为他知道,从明天开始,他永远不会再需要自言自语了。他的每一句话,都会有一个安静的倾听者,偶尔,还可以得到简短的回应。

    而世界上最美好的情谊,有时就是这样开始的——一个人说了很多很多的废话,而另一个人则听了每一句......

    元旦晚会后的第一个周末,乌云从清晨就开始堆积,到了午后终于撑不住重量,淅淅沥沥地落下雨来。

    汪勋乐原本约了路杊和徐姜屿去新建的体育中心打篮球,计划只好作罢。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刷手机,班级群里正因为昨晚晚会的一张照片热闹非凡——照片上他和孙嘉佳正并肩调试演出用的音响设备,不知被谁抓拍下来,配文“吵闹的"唠嗑王"音乐总监和他的安静助手”。

    【王然】:不得不说汪勋乐这几个月简直变了个人,居然能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虽然超不过十分钟,但也算进步嘛!

    【路杊】:那是因为他的所有话都有人愿意理了,于是他就只说给一个人听了咯[doge]

    【徐姜屿】:@孙嘉佳 你怎么受得了他啊?要不要我们集资给你买对耳塞吧[doge]

    【汪勋乐】:滚滚滚!我们这是最佳搭档好不好!昨晚的音响效果是不是超级完美!

    汪勋乐一边在群里斗嘴,一边偷偷退出群聊界面,找到了【孙嘉佳】:“下雨了,你干嘛呢?”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应,汪勋乐并不意外。孙嘉佳很少会在线,甚至可能根本不怎么看手机。

    但令人惊喜的是,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一条私聊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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