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秦毅拍了拍乔楚覃的后背，压低声音道：“你不干预一下？明天还得打决赛呢！”
乔楚覃拎了拎肩上的训练包，摇头：“没事，就是复盘复急眼了。”他四下张望，“笙笙呢？”
“你媳妇跟小柒她们在外边儿，”秦毅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口，“几个姑娘商量着回去看嫚姐，正琢磨买什么礼物。”
“咱们不是合计过了吗？”
“那是送小孩儿的，”秦毅抹了抹嘴角，“她们还要单独送嫚姐。”
乔楚覃点点头，秦毅用手肘撞他：“真不管啊？小其好像哄不好！”
“管什么？”乔楚覃笑了，“以前我跟笙笙吵翻天的时候，肖指也从不多说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得让他们养成自己的相处模式，不然以后大赛那么多，咋整？”说着还意味深长道：“况且，如何哄好自己的混双搭档，也是必修课！”
“也是！”秦毅点头颇为认同，“哄不好的，基本上也打不了混双。”
乔楚覃胳膊一抬，懒洋洋地搭上秦毅肩膀："兄弟，你就没啥要交代的？"
"交代啥？"秦毅条件反射地绷直了后背。
乔楚覃舌尖顶了顶腮帮，笑得像只发现猎物的狐狸："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啊，现在没人——咱俩还能串串口供。"
"咳！"秦毅突然被自己口水呛到，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你知道...不对！你怎么可能知道？"
"知道什么？"乔楚覃挑眉，指尖在秦毅肩头敲摩斯密码，"是想当后爹？还是......"他故意拖长尾音。
"还是什么？"秦毅声音都飘了。
"柯瑞，"乔楚覃突然凑近，"是你那白月光？"
秦毅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弹开半米："别，别瞎说！"
“那你，不准五宝喊我爹？”
“喊，喊你爹干什么？叔叔伯伯不能叫？”
乔楚覃双手抱臂，带了几分玩味。
“唐卡去了吉阳后，你也没少关照吧？”
“我喜欢五宝不行啊，谁要那天他嘴这么脏！”
“是，爱不释手~”乔楚覃扯了扯他拉链，“我那会出去比赛，我媳妇说你还想把人带回家养？”
“那，你没回来。笙笙不会做饭，我怕，怕他们营养不良！”
“哦~”
苏怡笙忽然折返，“你俩说啥呢？”
“闲聊。”
“哦~”苏怡笙不疑有他，“我们一会儿挤一挤坐一台车回去？”
“好！”
接驳车内，苏怡笙回头看向气鼓鼓的苗念：“这是咋啦？比赛赢了不高兴？你不是说今天你爸妈来了吗？”
前排的乔楚覃划拉着手机不吱声，苏怡笙反手拍了他一下，挑眉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复盘给说生气了~”乔楚覃指了指苏怡笙的手机，示意自己已经发了消息过去。
“俩小孩~”
“那郝友其咋这么心虚？”
“刚刚采访喊人全名吧？”
“哦，”苏怡笙郑重点头，“那是大事儿！”
“其实·····”乔楚覃低头打字，刚敲两个字，就收到苏怡笙一记眼刀。
他默默点击删除，然后颇为严肃的点头附和：
“对，喊全名事儿很大！”——出自22岁的苏怡笙。
郝友其余光瞥向一旁隔壁座位的苗念，只觉得坐着好似浑身刺挠。在自己包里翻了又翻，掏出一个巧克力棒。
苗念噘着嘴，将头扭向一边。“不要~”
郝友其又翻了翻，“这个呢？”
葡萄味的果冻，让苗念稍稍回了头。
"刚刚是我说话重了，跟你道歉？"
郝友其这句话像按下暂停键，前排两个肩膀突然可疑地抖动起来。乔楚覃把脸埋进外套领口，苏怡笙拼命咬住下唇——憋笑憋得手指都在座椅上抠出三道印子。
苗念终于转过那张蜡笔小新似的圆脸，鼻尖还带着闷气未消的淡红。"哼~"这声从鼻腔里挤出来的应答，尾音却像沾了蜜的。
塑料包装窸窣作响，葡萄味果冻在两人之间传递。
郝友其悄悄挪近半寸，苗念捏着果冻袋的手指顿了顿，终究没躲开。
酒店旋转门映出暖黄的光，苗母踮脚张望的剪影被拉得很长。
车门刚开条缝，苗念就像颗小炮弹冲出去"爸爸！妈妈！！"
"慢着点！"苗父张开的手臂像老鹰翅膀，稳稳接住扑来的女儿，"不是说了不着急吗，我们都在这等着你呢！"
郝友其站在不远处没动。
他看见苗念发顶翘起的呆毛蹭在父亲下巴上，突然想起除夕夜那个独自一人回华京找他的女孩。还有那句"18岁，不能哭·····"
穿堂风掀起郝友其的队服下摆，他无意识摸了摸自己左胸口的国旗徽章。
不知何时起，这个爱闹脾气的小姑娘，反而成了更先察觉他情绪波动的人。今天，好像是她第一次很认真的跟他甩脸色！
"这是？"苗母笑着拂去女儿额上的薄汗。
苗念挽住苏怡笙："这是我最——最——最爱的苏指！"她故意把每个"最"字拉得老长，"教我混双的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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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拽过郝友其的袖口，"还有这个我搭档郝友其！"
她眼睛亮得像装了整个银河的星星，而郝友其发现，自己正被她紧紧攥在全家福的画面里。
苏怡笙笑着跟人打了招呼，“伯父、伯母好，听官指提过你。”
“你和乔楚覃的名字啊，老官跟我念叨过好多遍了！今天第一次见，平时谢谢你们照顾念念了~”
“应该的，那你们聊？”苏怡笙挽上乔楚覃胳膊，“念念，今天晚上才上单打，我下午看女双，你好好陪陪叔叔阿姨！”
“好，苏指辛苦啦！”
郝友其望着乔楚覃头也不回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挠了挠额前的碎发。
乔指啊......你倒是回头看一眼这边手足无措的我啊？
"小其，阿姨可以这么叫你吗？"苗母温柔的声音将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可以的。"郝友其条件反射地弯了弯腰，姿态恭敬，"叔叔阿姨好。"
"明天决赛要加油啊。"苗父拍了拍他的肩，"听说赛后你们有一天自由时间？"
"嗯，是的。"
"那让念念带你来家里坐坐？"苗母笑着提议，眼角泛起温柔的细纹。
郝友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下意识看向苗念。
女孩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星星的夜空，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好呀好呀！"苗念已经蹦跳着凑到他身边，发梢扫过他的手臂，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其哥你会来的对不对？"
"会不会太打扰了......"
"不会不会！"苗念拽住他的衣袖轻轻摇晃，像只撒娇的小猫，"我给你做披萨吃，超级超级好吃！"
郝友其看着她期待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好。"
苗岑托了托鼻梁处的眼镜，“小其还没吃饭吧？我在酒店中餐厅开了间包厢。一起？”
“啊·····”
苗念歪了歪脑袋，“其哥你不是说中午跟我一起吃饭吗？”
郝友其讪笑，却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打扰了叔叔阿姨。”
“没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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