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被带到船上，她看到这船上，不止她一个女人。
一个个眼神都很惊恐，还有几个很呆滞。
她们……都是要被卖掉的吗？
苏离被推到角落里坐下，手被捏得紧紧的。
船开了。
苏离的心，随之起起伏伏。
她看着旁边那些女孩儿，心里泛酸。
忽然，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随后便看到门口有个大胡子男人往里看，目光落在苏离身上。
苏离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个大胡子就走向了她，一把将她给拽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苏离挣扎。
大胡子将苏离拽到甲板上，夜里风大，船下的水涌起了浪，水面泛起的银色波光让人全身被寒意包裹。
“别磨叽。”另一边，有个人在说话。
大胡子打量了一下苏离，“不玩玩？”
“特意交代过，别节外生枝。里面那么多女人，还不够你玩？”
“算了。”大胡子是有些失望的，但还算听话，没有碰苏离。
他看着苏离，没有多话，直接将苏离扛起来，丢进了水里。
动作又快又急，苏离整个人摔进水里时，她的脑子嗡嗡的，船卷起的浪将她拍在水底，她下意识的挣扎，可身体越来越重，水如同大山一下，将她压住。
求生的本能让她双腿蹬着，她不能死！
渐渐的，她冷静下来，双手被绑住，她要是不能自救，怕是会沉入江底。
她努力从水里冒出头来，四周黑暗，她看不到岸边。
不论从哪个方向游，就算是没有被绑着，她都不知道是不是有力气能游到岸。
手上的绳子解不开。
身体越来越重，水的阻力让她浮不了多久，她没有办法游动。
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苏离的身体已经在往下掉了，如同万丈深渊里有无数只手伸出来，抓住她，把她往下面拽。
看来，她真的要认命了。
耳边，是水声。
眼前，是水。
这一回，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脑子里突然闪现了很多画面，有小时候被外婆牵着走在田埂上，外婆一脸慈爱地给她摘了朵小野花，别在她的头发上。
还有母亲对婚姻失望，选择自杀的画面。
有开门见到何述铭出轨的画面。
有她第一次见莫行远，撩拨挑逗他的画面。
还有莫行远吃醋谢久治带她去看日出，非要和她一起去看，结果下起了大雨，他们淋了雨的画面。
甚至，她都想到了白如锦，白知瑶……
所有亲密的，熟悉的，友好的，不好友的人，都在她的脑子里一一闪过。
这就是人在弥留之际回忆自己一生遇到的事和人吗？
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想起那些人了吧。
不知道是否真有地狱或天堂，不论去哪里，去了，就再也记不得他们了吧。
她最亲的人，最好的朋友，纠缠最深的男人……以后，都见不到了。
苏离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束光，又好像听到了有什么落水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那水浪冲着她的身体，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往上，还是在往下。
这一刻，苏离似乎知道什么叫灵魂剥离肉体了。
她真的强烈的感觉到，她的魂，走了。
只是，她怎么好像看见了莫行远？
呵，那个男人，一直说她心狠，其实他的心，又何尝不狠。
不过，不怪他。
他做的所有选择，都是他觉得对的。
人啊，自然是要做自己觉得对的选择了。
莫行远，我走了。
以后，不会再让你那么为难了。
。
五月。
陆婧和迟暮回老家参加表姐的婚礼。
陆婧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穿宽松一点的衣服也看不出来。
陆彩芬穿着暗红色的旗袍，胸前别着一朵花，头发盘着，脸上的笑容推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她招呼着所有来宾，看得出来非常的开心。
陆婧一家到的时候，陆彩芬笑脸依旧，只不过没那么热情。
陆婧无所谓，反正吃了饭就走。
他们在礼房写了礼后，陆彩芬立刻走去翻看礼薄，看到陆婧就写了一千块，脸都绿了。
她那么有钱，居然才写一千。
陆彩芬心里很不爽。
婚礼开始，陆婧看到那个跟姑父差不多大的新郎站在台上，脸上并没有当新郎官该有的喜悦，反而一直黑着脸。
新娘倒是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在她父亲的陪伴下走向了新郎。
和那些千篇一律的婚礼没有什么区别，陆婧有点饿了，吃起了桌上的零食。
“想办吗？”迟暮凑到陆靖耳边，小声问她。
“嗯？”
“婚礼，你想办吗？”
陆婧皱眉，摇头，“不想。”
瞧瞧这个婚礼，有什么好办的？
台下的人都一脸木讷地看着台上的人，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婚礼怎么样，只想着什么时候开席，什么时候吃饭，吃完了就该回家了。
迟暮握紧她的手。
陆婧看着他，有些好奇，“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亏欠你很多。”迟暮对陆婧，有愧疚。
“爱常常是觉得亏欠。这样挺好啊。你就会一直爱我了。”陆婧把一颗糖放到迟暮的嘴里。
迟暮含住。
她的手指也被含到了一点。
陆婧脸微烫，皱眉，眼睛往旁边瞟了一下，“你收敛一点。”
“是不小心。”迟暮就算是撩她，也很一本正经。
陆婧暗暗掐了一下他的腰。
迟暮受着。
婚礼流程结束，在司仪几次引导下，台下才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菜，陆续端上桌。
所有人都在动筷了。
陆婧现在不怎么吐了，也很能吃。
新郎和新娘换了衣服来敬酒，陆彩芬也陪同。
陆彩芬看到陆婧的时候，打量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婧婧，你是不是胖了？”
女孩子最不喜欢别人说自己胖。
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说，很生气的。
“我们婧婧是怀孕了。”陆母笑脸盈盈。
已经满三个月了，可以说了。
陆彩芬一听，脸上的笑容僵了。
陆婧冲她微笑，然后对同样脸色不好的程欣月说：“表姐，表姐夫，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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