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州府,这座赤州的首府巨城,在经历短暂的混乱后,已在洛三虎和策天府萧信的合力掌控下,迅速恢复秩序,甚至焕发出新的气象。
通往城主府的中央大道两侧,每隔数丈便矗立着全新的执戟甲士,盔甲锃亮,气息沉稳,大多数都是策天府精兵。
城门口和广场的显眼处,多出了数尊威武刚毅的雕像,皆以整块青岗石雕琢而成,形象正是身披重甲,手持长枪,眺望远方的陈怀安。
雕像下方刻着醒目文字:“镇海护疆,赤州柱石,武安大统领陈帅”。
过往百姓经过,常自发行注目或躬身低语,敬畏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街道明显整洁了许多,商铺开门营业,恢复了部分生机。
府衙大门前,原本悬挂的“赤天府”旧匾已被摘下,换上了一块崭新的牌匾,用着遒劲的字体写着“赤胆卫道”。
一种既不同于旧日官衙懒散,也不同于仙庭压迫的崭新秩序感正在慢慢形成。
赤明远与赤芸兄妹踏入这熟悉而又透着一丝陌生的州府主城时,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奉陈怀安之命从丰陵赶来,协助洛三虎处理州府事务,也怀着打探父亲消息的想法。
他们听说赤霄被姜云翼折磨得不成样子,后来陈怀安杀了姜云翼,自己这父亲便没有消息,他们兄妹也不敢过多打听
穿过威严的府衙回廊,在亲兵的引领下走进议事厅旁的静室。
推开门扉,赤明远兄妹同时愣住了。
洛三虎正坐在主位旁边的副座,而主位之上坐着的那个身影,虽然有些瘦削,脸色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苍白,甚至一条腿还有些不便地架在矮凳上,那熟悉的轮廓……
“父亲!”赤芸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声音带着哭腔。
赤明远更是身体剧烈一颤,虎目涌上泪水:“爹?……您……您怎么在这里?”
坐在主位上的赤霄,看着冲进来的儿女,眼中先是惊喜,随即化为深深的感慨。
他摆摆手,示意激动的儿女不用行礼,开口时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情绪:“远儿,芸儿……好,都好好的就好!”
“这段时间,多亏彪爷照应,方才说,你们奉命来协助州府事务,我……我一定要见见你们,才将我从后院抬了过来!”
洛三虎在一旁接话:“令尊恢复之快,远超预期。”
“得知陈大人派你们回来,老府主执意要见儿女。”
彪爷是个明白人,虽然赤霄现在是白身,但他依然保持旧日敬称。
赤芸已经扑了过去,跪在赤霄椅子旁,抓住他枯瘦的手掌,泪水涟涟:“爹……我们听说姜云翼那狗贼把您……伤得不成样子……我和哥哥日夜悬心……又怕打扰您养伤……”
赤明远也几步上前,单膝跪在妹妹身边,强抑激动地检查父亲的身体,看着已有了血色的脸庞,看着那曾经被铁钩洞穿,正缓慢恢复的肩背,声音哽咽:“父亲……您受苦了……”
赤霄伸出依旧有些微颤的手,分别抚摸着儿子、女儿的头顶,眼中含泪带笑:“傻孩子,都过去了!爹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若非陈大人……及时赶到,诛杀姜逆,从水牢中把我捞出……”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那一日,爹在地牢里……已不成人形……筋脉寸断,丹田被毁,神魂都被打得奄奄一息……真的就是一脚迈进鬼门关了!”
“是陈大人……不仅亲手给我服下了极其珍贵的疗伤圣丹。”
赤霄深吸一口气:“他不知用了何等通天手段,引动一股磅礴无比的生命力,灌注我这残躯,硬生生将我这条断脊之犬,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虽修为尽失……但这筋骨内脏都在缓缓新生,这命……已是再造!”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郑重,牢牢锁定在自己一双儿女脸上:“明远!芸儿!我赤氏一门,自追随陈大人以来,先是你们蒙大人收录门下,传道授业,恩同再造!”
“如今,陈大人又赐予我这将死之人第二条命,如此恩德……重于泰山!”
“赤家血脉,皆系于此!”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从今往后,你二人务须死心塌地,追随陈大人左右!”
“陈大人所命,便是天宪!陈大人所指,便是我赤氏兵锋所向!”
“纵是刀山火海,万死莫辞!”
“切记!我赤氏之荣辱生死……已牢牢系于一处!效忠陈大人,便是为我赤氏存续尽孝!”
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
赤明远抬起头,眼中再无迷茫,只有坚毅:“父亲大人放心!孩儿赤明远以道心起誓!此生此命,奉于恩师!纵使轮回万世,吾魂亦为恩师驱策!”
赤芸虽眼中含泪,也紧紧攥着小拳头:“爹!芸儿虽年纪小,本事弱,但必尽全力辅佐师尊!此志苍天可鉴!永无二心!”
看着儿女的誓言,赤霄欣慰地笑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斜倚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将一州庶务尽数交予子女与洛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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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三虎看着这一幕,也是心有戚戚,暗暗点头。
赤州之心,此刻才算是真正凝聚于那位,在丰陵县深居简出,却只手挽起狂澜的“陈大人”身上了!
赤明远兄妹告别父亲,与洛三虎一同投入州府繁重的事务中。
赤州府城中央,那尊威武的雕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
月余时光匆匆流逝,永昌街小院的静室内,灯火常明。
陈怀安面前,摊开着从姜云翼处缴获的姜家法古籍。
《太乙九宫锁天阵全解》、《周天星辰衍神图录》以及诸多祭炼完成的阵石。
他日夜研读推演,结合自身浑厚的罡元和神念,对这些姜家不传之秘进行着疯狂的剖析与再创。
其目的只有一个,以赤州的五处灵脉为根基,构筑覆盖全州的防御网络。
终于,当陈怀安合上最后一枚泛着古旧灵光的玉简时,深邃的眼眸中精光闪烁,一个以五大灵脉为基眼,贯穿赤州五郡,覆盖主要城池与交通要道的联合防御大阵,已了然于胸。
陈怀安没有犹豫,立刻动身,带着洛云霜,骑着阿瑶,奔波于赤州五郡之间。
他在丰陵县伏龙山、、烈阳郡万骸山、神雀郡大泽深处、离火郡火山口,亲自选定最佳布阵点。
依托充沛的灵气,结合缴获的顶级阵石,亲手布下融合了姜家阵道精髓与他自己理解的大阵。
当抵达赤州府城布设大阵时,在城府内停留两日,恰巧又碰到了赤芸。
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但对阵法的理解程度,甚至还在陈怀安之上。
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老天爷赐的。
陈怀安最后决定,将赤芸带在身边,日后将姜家的阵法之道传授给她,陈怀安觉得,这丫头以后在阵法方面的成就,定会远超自己。
离开赤州府城,折向东南,准备返回丰陵县。
这一日,恰好路过江灵郡下辖的青源县,正见赵奢带领一队人马,在江边行进。
陈怀安让阿瑶护着洛云霜和赤芸,自己闪身,负手立于江边。
赵奢见到那熟悉的背影,立刻下令,让手下士卒原地待命,而他自己,几乎是飞奔着到了陈怀安身后。
光阴荏苒,当初丰陵镇武司翩翩少年郎,大旗官赵奢,脸上多了几分风霜与成熟,官威也浓了些,但见到陈怀安那一刻,所有的矜持都抛到九霄云外。
“阿六!”赵奢激动地大喊一声,上前就是一个结实的熊抱。
声音粗犷,满是真挚,眼眶都有些发红。
“赵哥!”陈怀安同样用力回抱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纯粹笑容。
他推开些许,上下打量赵奢:“在青源县当父母官,辛苦你了,看来也是没少操劳!”
“辛苦个球!比在丰陵当什么旗官时强多了!”
赵奢哈哈大笑:“有时间不?咱们兄弟好好喝一杯!我这青水河里最肥美的‘银梭鱼’,现捕现杀,鱼生管够!”
陈怀安也没多想:“行!”
随后,心念一动,让阿瑶带着洛云霜和赤芸先回丰陵县,反正以他的速度,从这里到丰陵县也就几息的时间。
赵奢拉着陈怀安,去了他的衙后私宅。
后院凉亭下。
新鲜的鱼生片得薄如蝉翼,晶莹剔透,在冰镇玉盘上码放整齐。
几样简单的河鲜小炒,十几坛子烈酒。
酒过三巡,赵奢夹起一片鱼生,蘸着特制的酱汁,咂摸着嘴,感慨道:“真是做梦一样!当年在丰陵县时,若没有你,我可能现在还突破不到入窍境呢!”
“是啊!那时候我还是个贱户,一个采药人,若没你的相助,怕是已死在伏龙山里了!”陈怀安回忆往昔,叹息一声。
“你这话就太自谦了,以你的精明,有没有我,都死不了!”
“我倒是因你,成了大旗官,随后又得了天大的机缘,这才几年光景?你成了这赤州的擎天柱!我呢……嘿,一县之尊,还是托你的福!”赵奢咧嘴一笑。
“咱们兄弟也不必如此客套,应该是相互成就!”
“对!相互成就,来,走一个!”赵奢拿起酒杯。
“走一个!”陈怀安也举杯应和。
赵奢仰头干了杯中酒,抹了把嘴,“吃鱼生……这是我一个个精挑细选的,都是顶好的!”
陈怀安在此地,与赵奢小聚两日,不谈什么大事,只叙旧情。
陈怀安彻底放松下来,与赵奢回忆当年丰陵的种种趣事,难得的宁静与欢笑充满了小小的县衙后院。
两日后,陈怀安收到林婉玉的来信,便打算离去。
离别之际,陈怀安从储物戒中取出几个玉盒,里面装着大量适合神海境突破,巩固根基的丹药,甚至还有一卷顶级武技。
“赵哥,这些东西留在府衙库房,权作公资。”
“其中部分,算是给你个人修炼的。”
“神海……终究低了点。”
赵奢没有推辞,紧紧握着玉盒,眼眶微红:“放心!我……定不给你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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