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叶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跟隔壁床的护士聊两句,可她因为疲乏,已经传来均匀的鼾声。
支援已经接近尾声,这几天伤者大幅度减少,苏叶的帐篷里再也不人满为患,所有人的生活都规律了起来,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可她反而睡不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外面有声音,苏叶看了一眼隔壁床的护士,她轻手轻脚的起来,来到门旁,小声的问,“哪位?”
“苏医生,有人受伤了,麻烦你出来救治一下。”
听到有人受伤,苏叶不敢耽搁,回去随便穿了件衣服,挎着医药箱,拉开帐篷的门就往外走。
可出来之后,放眼看去,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每个帐篷周围亮着惨淡的灯光,还有围绕着灯光飞舞的蚊虫。
苏叶又往前走了几步,不敢大声说话,怕吵到其他人睡觉。
她等待了片刻,还是不见有人过来,心想,难不成是有人在恶作剧。
苏叶想骂人,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她气愤愤的转身回去,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把她吓得一个激灵,脚步不由得猛然一顿,
只见帐篷外的灯光下,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秦焰。
苏叶满心的惊慌,变成喜悦,这种喜悦又被放大无数倍,“秦焰!”
和白天的邋遢相比,他此刻算是精心打扮,洗去了浑身的污泥,穿着白色的t恤,黑色短裤,脚下踩着一双板鞋,十分的清爽,不过,他瘦了,好像也黑了。
他站着未动,看过来的目光格外深沉,上下打量的她,并渐渐的眯起了眼睛,折射的灯光下,掩盖了他眼底的情绪,倒像是……审视。
苏叶知道自己的样子不好看,她最近风吹日晒,吃不好睡不好,刚刚出来的急,头发没有打理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也穿得歪歪斜斜。
可秦焰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嫌弃她似的,站了半天一句话也不说。
以他的性格,突然看到自己,早就冲过来,又亲又肯了。
苏叶见到他的惊喜,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消散,这么多天,因为担心他每日提心吊胆,见到人就打听,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都不知道多煎熬。
他倒好,好不容易见到了,就跟挑牲口一样的看她,苏叶满心的欢喜,变成了委屈,沉声说了一句,“不想看见我,就不用勉强过来嘛。”
挎着医药箱,气愤愤的往帐篷走,刚抬起脚,就看到男人迈开长腿,几步跨到她跟前,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她。
秦焰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婆,我想你。”
他的声音闷涩,怀抱宽厚温暖。
“砰”苏叶肩上的医药箱落地,传来沉闷声,她慢慢的抬起手,落在他精壮的腰上,收紧手臂,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急促而又有力,震动着她的耳膜,却无比的踏实。
过了良久,秦焰松开了一些,用那双粗粝的手掌捧着她的脸,目光热切又充满怜惜。
苏叶努了一下嘴,半嗔半怒的嘟囔,“我看你一点儿都不想,倒像是嫌我丢人似的。”
秦焰心里一急,举着手对天发誓说,“天地良心啊,我在这儿半个月,除了干活就是想你,我刚刚……”
白天苏叶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对秦焰来说很玄幻,他直到现在都觉得不太真实。
他长叹了一口气,“我刚刚是心疼,意外,惊喜,还有在确认,我是不是在做梦,老婆,你怎么会来这儿,你……”
秦焰突然喉咙有些紧,眼睛也酸了,特别是看到她容颜憔悴,头发干枯,一张白嫩的脸颊都被晒伤了。
他吃点苦没什么,可她这般被磋磨的模样,却像无数根细针一样,一下下扎在他心上,她本该被自己护在身后,替他挡去所有风霜的。
苏叶听出他语气的轻颤,心中的阴霾,还有几天的压抑,都一扫而光,“我是随医院救援队一起来的。”
秦焰皱紧了眉头,语气不悦,“你们医院是怎么回事,这种条件,不应该派男医生吗?回去我就要找你们院长聊聊。”
苏叶抬手推了他一下,“什么意思?性别歧视啊,谁说男的能做的事,女的就做不了?况且,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自己要来的?”
“你突然在这儿失联,你觉得我不担心吗?”
秦焰刚想说她是不是傻,可她这句话说出,他只觉得心里像刮起了狂风巨浪一样,不停的翻滚奔腾,她原来这样在意他,他确定这次不是在做梦。
秦焰舒了一口气,望着她的眼睛,半晌又搂住了她,“老婆,对不起,是我连累你受苦了。”
苏叶语气轻松,“我没觉得苦,反而觉得这次之行,让我受益匪浅。”
秦焰问了一句,“你们医院的医疗队,什么时候离开?”
苏叶早上听他们领导商议,现在洪水退了,伤者都得到救治,并且转移到条件好的地方,他们最近两天,准备回去。
“大概就明后天吧。”
秦焰颔首,“那你就跟他们一起回去。”
“你呢?”
“我再待几天。”
“我也要再待几天。”
“听话,早点回去,让我放心。”秦焰说,现在雨停了,接下来都是高温,他不想让她留下来吃苦。
苏叶坚持,“我和姜主任都申请了,在这儿多留几日,虽然伤者少了,但是志愿者还有前线人员,也有人受伤中暑,也需要医生啊,况且,你不知道我来的时候,我不是一直好好的,怎么你一知道我来,我就得回去?”
“老婆!”
“反正我就是不回去,你要是不同意,就当我们俩在这儿谁也没见到谁,各忙各的,谁也别管谁。”苏叶越过他的视线看向别处,小脸坚决不容置疑。
秦焰无奈的笑了一下,他老婆他管不住,现在有多少年轻人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吃不了苦。
可他老婆却像岩石中的小白花,看着柔弱却坚韧不拔。
能穿着旗袍,端着酒杯,高贵的像高不可攀的仙女,也能像现在这样在泥水里滚爬,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光芒耀眼,吸引着他的全部视线。
他还能说什么,抬起她的下巴,吻就落了下去。
还没亲到嘴唇,就听到身后传来“咳咳”的咳嗽声。
喜欢垂涎已久请大家收藏:垂涎已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垂涎已久请大家收藏:垂涎已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