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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我的意思
    褚欢竟然觉得现在最安全的地方是南山苑,她今晚回来就是为了将火引到程斯年身上,让他们狗咬狗。

    她不知道顾霄有什么急事,眼下顾家她一刻也不愿意待,开车去了南山苑。

    一进客厅,意式格局的空间里,真皮沙发上她的衣服凌乱扔了一堆,她的行李箱歪在一旁。

    大牌服装专柜的三个柜姐正忙着把两排吊牌都没摘的衣服推到电梯里,看她进来,互相对视一眼,停了动作。

    褚欢把包挂到象牙架上,不明所以。

    楼梯上有人下来。

    褚欢抬眼,一双男士拖鞋套在不合尺寸的脚上,往上是挽了几层的黑色裤脚,女人身量高挑,173左右,宽大的黑色睡衣套在身上没撑起来,齐肩的黑发,一双杏眼低瞥斜视着她,菱唇嘴角抿着,毫无笑意。

    褚欢轻眨眼,睡衣的主人曾抱着她夜夜入怀。

    现在大咧咧穿在女人身上,也许是一分偏爱和默许,褚欢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褚小姐。”

    梁音阴恻恻出现在褚欢背后,突然发声,吓了她一跳。

    她稳了稳心跳,收回视线,指着沙发上的衣服,“梁助理,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

    女人已经走到她面前,将她打量了个彻底。

    “安灿小姐,这些都整理好了。”

    安灿闻言,视线从褚欢脸上移开,轻声吩咐,“挂到我和锦淮的衣帽间,和以前一样。”

    两位柜姐推了衣服离开,另一位拿出美甲箱,安灿坐到沙发另一边,娴熟地伸手让人侍弄。

    知道了她的身份,一种明晃晃的狼狈袭上心头,褚欢不知道这种感受从何而来,也许是谢锦淮的新欢旧爱里,她是抬不起头的那一个。

    “褚小姐,这段日子你伺候锦淮辛苦了,这是我一点心意。”

    安灿微微抬起下巴,梁音立刻递上一张支票。

    一千万。

    她以正宫的姿态,压根没多看褚欢一眼,褚欢攥紧了拳头,心里的尴尬和难堪搅得天翻地覆,“安小姐真大方。”

    安灿勾起薄气的唇角,“褚小姐这种人我处理的多了,你放心,我不是要你离开锦淮,毕竟我身体不好,锦淮不舍得我劳累。”

    染着粉色的脚指甲,挑了挑沙发上的衣服,滑落在地上,“只不过,鸠占鹊巢,实在不像话,一会儿,我让梁音送你去盘园,那儿才是你们这些爱做梦的小女孩儿该待的地方。”

    争风吃醋,不在她“工作”范围,褚欢在梁音鄙夷的目光里接下了递支票,又看了看怡然自得的安灿,哪里有半分心理病人的模样。

    这总说不准,毕竟正常的时候,谁能看出来谁有病……

    “我没什么大的开支,你留着用吧,安小姐病疾缠身,比我更需要钱。”

    褚欢撕了支票丢掉。

    从来的路上她都在想,谢锦淮在钱财上对她倒是不手软,感情上没投入一点,眼下不管是顾玥,还是安灿,都比她有先天的优势,她也佩服谢锦淮,心里有着别人,还能和另外的女人上床。

    也许他的心是九宫格火锅。

    安灿和谢锦淮同岁,年纪和阅历在那摆着,听了她的话,表情没什么变化,“褚小姐,我好心提醒你,这种话别在锦淮面前说,你的嘴唇很漂亮,要是被缝上就太可惜了,我们很多年没动刀了,还真有些怀念那些日子。”

    褚欢自然不会以为她是什么好心提醒,不过是点明她在谢锦淮心里的地位。

    褚欢有些好笑,不管她和安灿是何种姿态。

    未来的谢太太是顾玥。

    她没争辩,打开行李箱,利落收拾了衣服,“不用麻烦了,我有住的地方。”

    安灿有些意外她的好打发,她没多想,是她要的结果就好。

    褚欢取了包,拉着行李箱,顿了步子,转身,看向沙发上主人姿态的安灿。

    娇纯的脸上是无辜的笑,“安小姐,其实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对您没威胁。

    因为先生说过,他结婚我可以到场。只是现在我很好奇,不知道,到时候我喝的是他跟谁的喜酒啊?”

    安灿坐直了身子,正在擦酒精的指甲从美甲柜姐手里抽了出来,“你在挑衅我?”

    软唇笑而不语,褚欢拖了行李离开。

    一出了门,硬挺的脊背松了下来,在谢锦淮这里,她没有一分的底气,耷拉着脑袋,夜风已经冷得能穿透衣服沁入骨头,打从心底生出一股冷麻的战栗。

    从大学到结婚,在这个生活了4年的城市,她收获一箩筐的荒唐和仇恨,扎不了根,也拔不了脚,不上不下,又不堪一击。

    “先生回来你怎么说?”

    安灿看着做好的美甲,自信,“他不会生我的气。”

    梁音沉了口气,点点头,“你有分寸去把握就行。”

    “姐,是我先陪在他身边的,没有那场意外,他要娶的人是我。”安灿眼底有层柔光,“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工作,没有人能取代我,包括顾玥,更何况一个褚欢。”

    安灿原叫梁灿,和梁音是失散多年的姐妹,10岁那年被安家收养,从安夫人第二年怀上安楠,她开始终日的惶恐……

    四年前,梁音终于找到妹妹,却是在心理疗养院,谢老爷子在挑人放到谢锦淮身边,她侥幸被选上。

    留在谢锦淮身边,更是为了自己妹妹的一片痴心。

    “灿灿,别轻敌。谢先生把人养在南山苑就已经很说明了问题,这些年,以情人身份进入他私人领域的,褚欢是头一个。”

    安灿的自信有一丝瓦解,尖锐的指甲掐红了掌心,“那又如何,大不了让她和顾玥去斗,我稳坐钓鱼台,什么都不用管。”

    梁音皱眉,还想再说些什么,电梯门开。

    刚下了局,谢锦淮捏着眉心,没人敢灌他酒,身上的酒气是染上的。

    安特助拎着礼盒跟随在一旁。

    梁音迎了上去,“先生,我备了醒酒汤。”

    “嗯,褚欢在楼上?”谢锦淮没抬头,换了软拖。

    她扭头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看的安灿,四两拨千斤,“褚小姐来了,好像不太舒服,又走了。”

    他随手扯了领带,脱掉外套,坎肩,动作一顿,酒意掉了三分,口吻发冷,细辨却没有生气,“惯的她。”

    “锦淮。”

    安灿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在他略微意外的眼神里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谢谢你同意我回到你身边治疗。”

    “不是让你去盘园休养?”

    语气缓和了几分,又打量着她身上的睡衣拖鞋,眼底闪过异样,“怎么来这儿了?”

    “盘园你又不长住,冷冷清清的,医生都说了,病情好转,最好待在最亲密的人身边。”

    安灿收拾好他的衣服,“你可以把褚小姐安排去盘园,那里离她们剧院反而还近些。”

    她尽量笑得不介意。

    谢锦淮沉了目光,眼皮下瞥,眸光顿在她脸上三秒钟,盯得她发毛,头一次觉得七年的时间,谢锦淮的眼神有了质的变化。

    心漏了两拍,对视着,她没有遮掩不甘的眼神,故作轻松,

    “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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