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云川的脚步在火影大楼前的空地停下。

    他身后跟随的分家众人也瞬间止步，整个队伍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回荡。

    日向云川转过身，目光扫过一张张带着期待、紧张的面孔，视线最终落在站在前排的日向伊吕波身上。

    “伊吕波。”云川的声音清晰而沉稳，“你和我一起进去。”

    日向伊吕波不久前成为上忍，算是分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和自己一起参会再合适不过。

    “是。”日向伊吕波眼中一亮，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

    站在他身旁的日向孝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艳羡。

    他的天赋其实很不错，但是还太年轻，比伊吕波年轻了七岁，尚且还在中忍和特别上忍之间徘徊，距离上忍还有很远。

    日向伊吕波敏锐察觉到日向孝的情绪，拍拍日向孝的肩膀压低声音咧嘴笑道：“孝，你小子再努努力，早点成为上忍。”

    “下次和云川大人一起参会，站在云川大人身后的人，说不定就是你了。”

    闻言，日向孝的精神一振，但很快，日向伊吕波话锋一转，带着笑意道：“不过嘛，你小子现在还差得远，哈哈。”

    低声笑罢，伊吕波收敛笑容，神情重新变得严肃，快步跟上了已经转身走向大楼入口的日向云川。

    “其他人在此等候。”日向云川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会后，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是！”分家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目送两人的身影进入大楼。

    同样等在外面的其他忍族忍者，看到这一幕不由生出异样思绪。

    这位有着“建御雷之男”之称的上忍，在日向分家的威望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这边，日向伊吕波紧跟在日向云川身后，踏入了这间象征着木叶权力核心的会议室，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正式的上忍会议。

    木叶的上忍数量并不算少，不是所有上忍都有资格或需要参加每一次上忍会议，会议室也无法容纳这么多人。

    通常，能参加这种级别会议的上忍，一类是出身平民的上忍精英，往往代表自己所属的部门。

    另一类，就是各忍族的代表，族长通常会带着一两名族内最信任的上忍出席。

    他这样的分家上忍，以往只能通过族内传达，了解到会议的内容，没想到有一天能来参会。

    日向伊吕波迅速扫视一圈，这是一个宽敞而庄重的房间，中央摆放着巨大的椭圆形长桌，打磨得光可鉴人，映着窗外晨光。

    墙壁上悬挂历代火影的画像，深色的皮质座椅环绕着长桌，此刻会议虽然尚未正式开始，但已经有不少上忍落座低声交谈。

    与会者并不多，大约几十人，但会议室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伊吕波能听到几位上忍低声交流着关于“虚”活动的最新情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忧虑、疲惫和凝重。

    宇智波之夜的血腥、‘十刃’的肆虐袭击、波及整个忍界的‘虚’袭击事件……

    这些阴云般笼罩在木叶乃至整个忍界上空的危机，让在座的每一位上忍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而这种严肃凝重的氛围，也浇灭了日向伊吕波心中那份初次参会的激动与欣喜。

    “呼……”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表情变得一样严肃。

    日向云川的神色如常，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伊吕波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在云川落座后，他自觉站在日向云川的后方。

    然而，当他的目光看到会议桌对面时，身体不由微微一僵。

    那里，正对面，坐着两个人。

    “日向日足”端坐着，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怒。

    他的身旁，自然是日向日吾，脸色显得阴翳许多，在看到日向云川两人后，嘴角挂上一丝若有若无带着冷意的弧度。

    在“日向日足”和日向日吾的身后，同样站着两名身着日向族服的上忍。

    ——日向火门和日向德间。

    两人都是分家的成员，前者因为天赋和实力很早以前就被宗家看中，以各种手段拉拢，成为了宗家的忠实拥护者。

    所以，在看到日向云川和日向伊吕波后，他的嘴角下撇，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对两人，尤其是对日向云川的不满与敌意。

    至于后者，日向德间……

    就在不久前，日向德间还只是分家的一名特别上忍，虽然实力不错，专精追踪和侦查，但是距离真正的上忍还有差距。

    然而此刻，他竟然也变成了上忍，站在日向日吾的身后。

    “……”

    似乎察觉到了伊吕波的目光，日向德间微微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只不过日向德间的眼神有些躲闪，避开了对视，表情带着不易察觉的局促和僵硬。

    显然，他自己也清楚这个“上忍”的含金量，以及自己站在这里的微妙立场。

    毕竟，他在不久前宗家和分家的冲突中，还站在分家阵营。

    “德间，你……”

    日向伊吕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日向云川轻飘飘开口打断。

    “伊吕波。”他说。

    而伊吕波虽然对日向德间的背叛行为感到愤懑，但是听到日向云川的话后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

    日向日吾也注意到伊吕波和德间的对视，嘴角勾起一丝充满嘲讽意味的冰冷弧度，阴翳目光毒蛇般扫过日向云川和伊吕波。

    日向云川仿佛没有察觉到对面投来的目光，很是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置于桌面，目光投向会议室最前方的那个主位。

    那里，猿飞日斩的位置还空着。

    日向云川心中很清楚，宗家与分家的割裂日益严重，宗家能直接掌控且实力足够的上忍人选已经捉襟见肘。

    显然是不惜代价，动用了资源和人脉，将日向德间这个原本的特别上忍，提拔成了正式上忍，以充实自己的阵营力量。

    这更像是在说，宗家依然掌握着资源分配的权力，依然有能力“制造”出他们需要的力量。

    而上忍的任免是需要猿飞日斩这位三代火影批准的，这毫无疑问也是猿飞日斩为了制衡日向分家的手段。

    此刻，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因为日向一族内部这无声的对峙，而变得更加压抑和微妙。

    “嗯？”

    “有意思。”

    “日向一族这是……”

    其他家族的上忍，也或多或少地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目光在日向云川和日向日吾之间悄然逡巡。

    日向一族宗家和分家的对立，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不过，距离上一次的上忍会议没多久，这位日向云川当时才成为上忍。

    如今不仅成了木叶的战争英雄，在木叶民众之中的风评极好，还成了日向一族分家的领头人？

    这是，在为自己竞选五代火影之位奠定根基吗？

    “只可惜……”奈良鹿久扫了一眼日向云川的护额，心道，“无论实力有多强名望有多盛，分家注定是无法成为火影的。”

    否则，换成任何一个人，哪怕一个平民出身的上忍，拥有日向云川如今的实力、声望和贡献，都有资格成为火影的候选了。

    至少在奈良鹿久看来，只要抹除了“笼中鸟咒印”这个因素，日向云川是如今最有希望接任火影的人。

    但是，不可能，据他所知，从战国时期到现在，“笼中鸟咒印”都是无解的，就连日向一族的宗家也无法解除。

    所以，日向云川这辈子都和那个位置无缘了。

    “诶，鹿久。”

    一旁的山中亥一察觉到奈良鹿久的目光，侧了侧身子用出“通心之术”无声心道：“你觉得谁最有希望成为五代火影？”

    “纲手、自来也、旗木卡卡西、志村团藏，还是那位日向云川或许其他人？”

    这种话，肯定不能被别人听到的，毕竟三代火影如今还在位，哪怕已经注定他这个位置坐不久。

    奈良鹿久轻轻摇头，没有说出任何人，只是随口道：“这和‘猪鹿蝶’无关，想这么多，太麻烦了。”

    “猪鹿蝶”三族一直都是火影派系的铁杆支持者，他们不在乎谁会成为火影，无论谁成为火影，他们都毫不犹豫站队火影。

    这也意味着，无论谁成为火影，都需要他们三族，不会被边缘化，所以对他们而言都一样。

    念及此，奈良鹿久看向坐在靠前位置的那两道身影。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同样看向那两道身影。

    纲手坐在那里双臂环胸，一脸不爽，自来也舔着脸在献殷勤。

    在奈良鹿久看来，卡卡西现在还太年轻，如果这两位依然不愿意接任火影之位，还真就没有什么人能担下这个位置了。

    那么最后的结果，大概率就是猿飞日斩退位，然后选出一个名义上的代理火影，其实还是由猿飞日斩和三位顾问握着实权。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寂静中，会议室的大门被再次推开，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猿飞日斩身着御神袍，头戴火影斗笠，缓步走了进来，步伐似乎依然很稳健。

    但那一丝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疲惫，让人感觉他仿佛突然苍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