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武帝城后，徐锋并未立刻返回北凉。
他带着青鸟，在东海之滨找了一处僻静的悬崖，盘膝而坐。
“公子，您……没事吧？”青鸟有些担忧地问道。
刚才那一指，虽然看似轻松，但她能感觉到，公子消耗极大。
“无妨。”徐锋摆了摆手，“只是有些感悟，需要消化一下。”
与王仙芝的一招之约，对他而言，同样是一次印证。
印证他所走的“三教合一”之路，究竟有多强。
结果，很让他满意。
王仙芝是这个世界武力的天花板，陆地神仙境的巅峰。
但在他的“儒圣气象”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这证明，他的道路，是正确的。
武功，终究是“术”。
而他所掌握的，是“道”。
术，永远无法超越道。
徐锋闭上双眼，心神沉入识海。
识海之中，代表着儒、释、道三家思想的三颗星辰，正缓缓旋转。
原本，这三颗星辰泾渭分明，各自独立。
但经过与王仙芝一战的催化，三者之间，开始产生了一丝玄妙的联系。
儒家的浩然正气，道家的飘逸无为，佛家的慈悲渡世。
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此刻却隐隐有了一丝融合的迹象。
徐锋知道，这是他突破的契机。
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三颗星辰，彻底融为一体。
一旦成功，他将踏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一个，真正超越这个世界所有人的境界。
徐锋摒除杂念，开始运转功法。
他没有去刻意引导，而是任由那三股力量自行接触、碰撞、交融。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
三种力量，代表着三种不同的世界观，本就是相互冲突的。
一个不慎，便是走火入魔，神魂俱灭的下场。
但徐锋有【万物洞悉】和【破绽洞察】两大神技傍身，可以清晰地看到三种力量融合过程中，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每一个可能出现的破绽。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一天。
两天。
三天。
徐锋始终保持着盘坐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一尊石像。
青鸟就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她不知道公子在做什么，但她知道，这一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头。
她手持刹那枪，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不让任何东西打扰到公子。
到了第七天。
一直平静的徐锋，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的脸上，青、金、白三色光芒不断交替闪烁，表情也变得无比痛苦。
青鸟心中一紧，刚想上前，却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她知道，这种时候，任何外界的干扰，都可能是致命的。
她只能在一旁，焦急地看着。
徐锋的识海内，此刻正上演着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
三颗星辰的融合，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它们不再是缓缓接触，而是疯狂地相互撞击，每一次碰撞，都让徐锋的神魂感受到撕裂般的剧痛。
代表儒家的浩然正气，想要用“秩序”去规范一切。
代表道家的无为自然，想要用“包容”去同化一切。
代表佛家的慈悲宏愿，想要用“普渡”去感化一切。
三者互不相让，谁也无法压制谁。
再这样下去，唯一的结局，就是三股力量同时爆炸，将他的识海彻底摧毁。
“不对……错了……”
剧痛之中，徐锋的脑海中，却保持着一丝清明。
“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融合，不是吞噬，不是压制，更不是同化。”
“道，本就是唯一的。”
“儒、释、道，只是‘道’在不同人眼中的三种不同体现罢了。”
“它们本就是一体，何须强行融合？”
想通了这一点，徐锋的神魂，突然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和引导。
他不再去管那三颗星辰的碰撞，而是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三者之上。
他，才是这片识海的主人。
他，才是“道”的本身。
“我言，三教归一！”
徐锋的神魂，发出一声宏大的道音。
随着这声号令，识海中那三颗疯狂碰撞的星辰，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在徐锋的注视下，它们开始缓缓地，真正地融合在一起。
没有冲突，没有排斥。
就像百川归海，自然而然。
最终，三颗星辰，彻底融为一体，化作了一轮散发着混沌光芒的太阳。
这轮太阳，既有儒家的威严，又有道家的飘逸，还有佛家的慈悲。
它包罗万象，仿佛是宇宙的本源，万物的终点。
在混沌大日形成的一瞬间，徐锋的身体，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气息，开始节节攀升。
从原本的陆地神仙境，一路突破，跨越了一个又一个的门槛。
最终，他的气息，达到了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境界。
仿佛，他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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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天，他就是地，他就是道。
徐锋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只有一片淡漠。
仿佛高高在上的神只，俯瞰着人间的蝼蚁。
青鸟被他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忍不住想要跪下膜拜。
但下一秒，徐-锋眼中的淡漠，便迅速褪去，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公子，你……”青鸟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我没事。”徐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前所未有的强大。
随手一挥，便可破碎虚空。
一念之间，便可改天换地。
这，就是“三教归一”之后的力量。
他给这个境界，取了一个名字。
“圣人境。”
儒家圣人，道家天尊，佛家佛陀。
三位一体，是为圣人。
“该回去了。”
徐锋看了一眼北方的天空。
离开这么久，北凉那边，应该也积攒了不少事情。
而且，他也有些想念梧桐苑里的那些莺莺燕燕了。
他伸出手，对着前方的虚空，轻轻一划。
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
裂缝的另一头，隐约可以看到北凉王府的景象。
“走吧。”
徐锋拉起青鸟的手，一步踏入裂缝之中。
下一秒，两人便消失在了东海之滨。
只留下悬崖上，一个深深的印记，证明着这里，曾经有一位圣人，在此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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