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许怀安自己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天云琛岂会放过这送上门的机会,立刻义正词严地转向高台。
“父皇!此次天骄考核竟有人公然舞弊,儿臣恳请父皇下旨,彻查此事,以正视听!”
天云圣皇面沉似水,冰冷地看了天云洛一眼,冷哼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准,给本皇彻查到底!张德海,你配合琛儿调查,务必在今日之内,查个水落石出!”
他不介意底下人耍点小聪明,但如此拙劣放肆,简直是把他和天下人当傻子糊弄!
天骄会是他招揽人才的重要布局,天云洛此举无异于在砸他的招牌,触及了他的底线。
张公公躬身应道:“老奴遵旨!”
看着天云圣皇那毫不掩饰的震怒,天云洛只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他没想到手下竟有如此蠢材,做得这般明目张胆!
这是真当自己一手遮天呢?
更让他吐血的是,捅破这层窗户纸的,竟然是许怀安!
这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天云琛动作极快,立刻命人将那两个面如土色的天骄带下去调查。
这两人出身小门派,没什么背景,不然也不至于图这点蝇头小利。
此刻两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目光不断看向天云洛,让天云洛恨不得当场杀人灭口。
还看,是怕大家不知道谁指使吗?
猪啊!
你们是猪吗?
许怀安看着两人被拖走,脸色也变得惨白,心中七上八下。
天云琛和张公公雷厉风行,在最终成绩完全公布前,就已经初步审结,上报天云圣皇。
起初那两人还想狡辩抵赖,但在张公公的大记忆恢复术下,很快就想起了一切细节。
最终一路顺藤摸瓜,把不少人牵连进来,其中就有天云洛和许怀安。
由于牵涉到天云洛,天云琛不敢决断,只能将结果呈报天云圣皇。
天云圣皇勃然大怒,当着众人的面,以御下不严,用人不当,将天云洛骂得狗血淋头。
不仅如此,他还当场剥夺了天云洛后续天骄会的主持资格!
三皇子一脉的官员被迅速撤换,相关人员被严惩,以平息众怒。
那两名舞弊的天骄则被取消所有成绩,永久禁止参与天骄会!
天云圣皇丝毫没有掩盖丑闻,反而以雷霆手段向所有人强调。
天骄会,绝对公平公正!
没看见本皇连亲儿子都办了吗?
尽管天云洛咬死了此事他一人所为,与许怀安无关,勉强保住了他的参赛资格。
但随着处理结果公布,三皇子一脉舞弊的丑闻如同野火般迅速传遍皇城。
许怀安的成绩也因此被广泛质疑,毕竟他的盒子是从自己人手里夺来的。
虽然他气运之子的名头暂时扛住了一波质疑,但舆论风向已经开始转变。
越来越多人开始怀疑,许怀安那惊人的气运,是否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毕竟哪有这等鸿运齐天之人?
林落尘施展术法,发现许怀安仅存的气运开始疯狂消散。
他原本以为气运只与自身命格相关,但眼前这一幕刷新了他的认知。
原来他人的看法、天下的舆论,竟也与个人气运息息相关!
当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气运之子时,这股庞大的“愿力”或“信力”无形中也会加持于身。
这与神道香火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么说来,历朝历代争夺天下,都要造神,抢占舆论高地。
除了收拢民心,是否也在争夺冥冥中的气运归属?
气运之道,果然玄奥非凡!
在一步步摧毁许怀安气运的同时,林落尘自身对气运的感悟,也在不知不觉中加深。
比试结束,众人散去,仍在议论纷纷。
林落尘目送叶榆青离去后,才抓着那条矿晶虫往外走去。
此物也的确稀罕,不少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开口求购此物。
“林小友,这矿晶虫可否割爱?价格好商量!”
“林公子,开个价吧!此物对我至关重要!”
“我出五百万灵石!林公子意下如何?”
……
甚至连云客来的周掌柜也开口,但林落尘通通婉言谢绝。
说实话,他不怎么缺灵石!
林落尘搂着顾轻寒,登上了云客来等候的马车,往云客来驶去。
路上,林落尘笑道:“鼠鼠,今天你立大功了!想要什么奖励?”
鼠鼠乌溜溜的小眼睛死死盯着那条矿晶虫,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林落尘哑然失笑,随手就把那价值连城的矿晶虫丢给了它。
“喏,归你了!看好了,别让它溜了。”
鼠鼠顿时喜笑颜开,一下子用爪子按住了那条矿晶虫,动作猫里猫气的。
那虫子疯狂扭动挣扎,却根本逃不出鼠鼠的爪子,被它抱着津津有味地吸吮起来。
有了上次贪吃的教训,鼠鼠这次学乖了,没有一口吞,而是细水长流地慢慢吸收它的精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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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尘见它能轻松拿捏矿晶虫,便不再关注,一旁的顾轻寒却看得目瞪口呆。
开玩笑吧?如此珍贵的矿晶虫,就这么随手喂灵宠了?
暴殄天物啊!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太浪费了吧!”
林落尘不以为意道:“有什么浪费的?鼠鼠喜欢吃,给它就是了。”
顾轻寒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瞬间感觉自己活得还不如一只灵宠!
看着林落尘这败家行为,她突然对自己收下他储物戒的举动释怀了。
与其留给这败家子挥霍,不如进自己口袋补贴玉女宗用度!
自己这是劫富济贫,他那是不义之财!
这么一想,顾轻寒顿时心安理得,甚至琢磨着以后能不能再多劫一点。
入夜,林落尘盘膝坐定,取出了那滴得自许怀安的血液,施展溯源秘法。
此刻,许怀安正不安地站在被软禁的天云洛面前,努力地为自己辩解。
“殿下,今日之事,实属无奈!我那是为了紧急切割,撇清关系啊!”
“他们做得太明显了,我若不当机立断喊破,等大皇子的人发难,我们就被动了!”
天云洛自然知道即便许怀安不喊,天云琛也会找机会引爆此事,但心里那根刺还是难以拔除。
他看着许怀安,眼神复杂无比,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小子真是自己的福星吗?
他来之前,自己权势煊赫,如日中天。
他来了之后,先是风华公主失踪,接着冒出个该死的林落尘处处作对。
然后身边的洞虚高手折了,党羽势力被打压得七零八落,如今连天骄会的主持权都丢了!
这哪里是福星,这是丧门星啊!
天云洛终究还有几分城府,强压下翻腾的怒火,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
“怀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如今我的处境确实很不妙,可能帮不了你太多了。”
许怀安笑容勉强道:“殿下放心,无需助力,我一样能将那小子拿下!”
天云洛点了点头,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
“嗯,怀安,你先下去准备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许怀安忧心忡忡地退下,他岂会感觉不到天云洛语气中的疏离和冷淡?
他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一张黑乎乎的拓印,呆呆看着,神游天外。
林落尘仔细看去,发现这似乎是一面石壁的拓印,刻画着复杂的图案和文字,玄而又玄。
很显然,这是明日比试的那面演武壁的拓印!
林落尘看得格外认真,既然对方先不讲武德,那他也没必要客气了!
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了,他比自己早拿到,自己甚至没跟他回到同一起跑线!
就在这时,许怀安突然悠悠叹息一声。
“孟老,我的气运……还没恢复吗?”
林落尘一愣,透过因果线,他看到许怀安身前光影微动,一个老者虚影飘然而出。
老者身穿青袍,留着山羊胡,面容慈祥,周身与许怀安有着千丝万缕的无形联系。
林落尘瞪大了眼睛,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好家伙!你身上居然还藏着个老爷爷?
难道这就是许怀安运气这么好的原因?
不过这魂体看着也太虚了,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孟老摇了摇头,叹息道:“非但没有恢复,反而流失得更快了……”
许怀安满脸不甘:“孟老,我身上的情况,难道连你也束手无策吗?”
孟老无奈道:“许小子,你身上的伤势好办,老夫随手就能调理。”
“但气运之损,非同小可!”
“听老夫一句劝,你不是那小子的对手,趁早收手,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许怀安如遭雷击,脸色惨白,随即状若疯狂地摇头,声音沙哑低吼。
“不!我不信!我是气运之子!我绝不会输给他!”
孟老苦口婆心道:“再这般与他纠缠下去,你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许怀安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孟老!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强敌?”
“比林落尘更强大、更恐怖的对手也不是没见过!最后活下来的是我们!”
“我不信会栽在这个小子手里!我不能退!我一退,道心就彻底毁了!”
“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遇挫便躲,还修什么道?求什么仙?!”
孟老看着他这副模样,神色复杂至极,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许小子,你说得对……是老夫老了,变得畏首畏尾。”
“逃避,确实解决不了问题,就像当年老夫得到那《鸿运诀》一样……”
“纵然躲到天涯海角,最终还是难逃追杀,落得身死道消,只剩这一缕残魂苟延残喘……”
“罢了,罢了!老夫便陪你疯这一把,跟那小子碰上一碰!”
“小子,你可想好了,真的不怕死,要不惜一切代价跟那小子为敌?”
许怀安决然道:“不怕!只是担心辜负孟老多年栽培,无法为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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