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的怒吼,几乎震耳欲聋,地动山摇,连室内的一些摆设也似乎起了轻微的抖动。
刚好来找季晏礼的杰森,在门外听到季晏礼的这声大喊,事不宜迟地推门闯入。
先为眼前的境况怔了怔,随即快速跑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黎初,你没事吧?”
黎初也终于停了下来,但依然娇喘连连,咬唇看着杰森,不做声。
季晏礼把她带回沙发上,伸手整理着垂落她额前的几缕发丝。
继而抚上她苍白的脸容,娓娓道出,“不错,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其他的人和事都不重要,我知道你要的是我这个人。”
“但我要给你的,不仅仅是我这个人,婚姻、财富、安定、幸福等,都是我想给你的,野田宏既然早就认识爷爷,还那样对待过奶奶,那么,我想他早知道你的身份,设计让你跟野田骏在一起,必有大阴谋。”
“由此,我们不但要解决它,还得尽快!让你恢复自由身,除了可以重新光明正大地和我在一起,更重要的是,我们得杜绝后患,再也不让一些我们预想不到的意外发生,然后给我们带来无法预知的伤害懂吗?”
“小东西,你懂吗?”
“可是……”
“钱财身外物,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给他这笔钱又怎样?他就一定有命消受了吗?诚如我和爷爷说过,对你,我绝不放弃。”
“对野田宏
这畜生,我同样会要他血债血还!想解决一个人,一个办法不行,那就找第二个办法,第三个办法,只要有恒心和决心,总有一个办法能行,野田宏这个老匹夫,我定能收拾他的!”
说到最后,仇恨与悲痛再次跃上了季晏礼的心头,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黎初唇咬得更紧,定定望着季晏礼,神色愤慨,悲痛欲哭。
季晏礼缓了缓怒气,抓住她的手,在手背轻轻拍了一下,嗓音更柔和,“相信我,把一切交给我来决定和处理,你只需乖乖地呆着,好吗?答应我,小东西。”
杰森尽管还不知道季晏礼奶奶的那件事,但对野田宏这次的交易是清楚的。
所以,他也开口劝解,“黎初,你听四爷的话吧,你放心,总裁定会顺利解决。”
黎初吸了吸鼻子,说出一个提议,“不如我们选个时间,去找野田骏。”
去找野田骏?
能找到吗?
他既然有心躲避,就算她亲自过去,依然不会有结果!
再说,这个野田骏,根本就与野田宏蛇鼠一窝。
当年舍命把黎初从s。arlene手中就出来,恐怕就是阴谋诡计的第一步了!
不过,这些猜测季晏礼并没有说出来,他看得出这小东西对野田骏的感情。
要是让她知道野田骏一一切都是伪装的,她会怎样的伤心和难过!
说不定,还会跟他争辩,替野田骏辩解
,而这个,是他最最不想发生的。
所以,对她这个提议,季晏礼只摇了摇头,轻描淡述地解释道,“不用去,既然他有心躲你,那么根本不会让你找到。”
“你记住,我们目前首要做的,是解除这个随时都有意外参合的关系,至于其他的事,我们从长计议。”
黎初又是静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季晏礼下意识地送了一口气,手臂一收,将她紧紧地抱入了怀中。
这件事,告一段落。
季晏礼不做久留,立刻就辞别离去,回到季宅,找季铭着手另一件事。
往事撩起,整个下午季铭都陷入了悲痛的回忆,此刻神色依然难掩沉痛。
季晏礼先是默默凝视了一下,直接问出事情的经过。
季铭再沉吟少倾,娓娓道出,“当年,我刚任省委书记不久,野田宏以国外投资商的身份出现云城,因为是外国人,我终究有点排斥,但最主要的还是他的人品。”
“所以我没有批他项目。”
他顿了顿,眼里的哀痛,渐渐地深。
季晏礼默不作声,只眉头紧了紧,继续目不转睛地锁定季铭的脸上。
季铭往下说去,“至于那个卡迪威特,是个科学家,当年是打着科研的名堂来云城,可惜他不是本着对社会贡献的宗旨,而是把他的才华用在歪道上。”
“故意陷害捣乱各行业,甚至拿人命来玩弄,国家于是对他发出
逮捕,我身为一级领导,自然义无反顾,我当即就建立了一个调查小组,经历一个多月的坚持不懈,总算揭破他的阴谋,让他名誉扫地,还将他逐出了境外!”
原来如此!
“那接下来呢,奶奶怎么会遇害?”季晏礼再度做声,眉宇间哀痛和愤恨不减。
季铭神色则正式转向激动和愤慨,“由于他们都走了,久而久之我也不再多留意,直到有一天,我和你奶奶去参加一个宴会时,恰好又次碰到野田宏,你奶奶当即反应很大,回家追问之下,她才说出一件真相。”
“原来,有天夜晚,她和朋友聚会归途中,被两陌生男子挟持至隐秘地带,然后把她……那个了,她一直不敢告诉我,直到遇上野田宏,她才勇敢说出来,尽管当时野田宏做案蒙着脸,可她确定那就是他!”
季晏礼极力忍着熊熊怒火,继续问,“卡迪威特那畜生呢?爷爷和奶奶又是如何知道的?”
“得知野田宏是伤害你奶奶的人,我们暗中跟踪他,希望能从中找到证据,因此发现了他和卡迪威特有联系。”
“原来,卡迪威特并没有彻底离开,还和野田宏勾结上了,他们对我怀恨在身,于是报复在你奶奶身上。”
“这两畜生,根本没人性,他们用了最毒的手段报复我!他们有恨,冲着我来就好了,竟然把你奶奶拖下水。”
“可惜当初案发现场太过
隐秘,而你奶奶在事后一个多月才坦白出来,没有物证人证,我们根本奈何不了这两只畜生。”
“你奶奶是个自我要求很高的人,特别是贞洁方面,她觉得自己脏了,再也不配和我一起,特别是确定治不了他们的罪,她更郁郁寡欢。”
“每每看到我为这事心疲力竭,她总会暗自捶泪,然后……然后……”季铭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已经克制不住,俨如山洪爆发就那样冲涌出来。
季晏礼也眼眶红红的,鹰眸如夜幕降临,染上了一片黯然。
他尽管体会不到爷爷对奶奶的爱有多深,但他知道,爷爷这些年过得一定不好,就像自己,以为黎初出了意外,他也跟着死了一半,对什么都没有激情和感觉。
所以,最近因为在黎初的问题上与爷爷生起的摩擦全然消失了,他彻底恢复对季铭的敬爱。
修长的手臂轻轻环在季铭由于痛哭而略微颤抖的肩膀上,安抚与保证出来,“爷爷您放心,我一定有办法将那野田宏治罪的,除了野田宏,还有卡迪威特,不管付出何等代价我都会把他揪出来,一起治罪,以慰奶奶在天之灵!”
季铭泪花闪烁的双眼窜上欣慰,凝望着季晏礼,忽然间又提到某件事上,“阿礼,那你能否再为爷爷做一件事,别娶黎初,对她,你就算了!”
旧事重提,季晏礼面色倏然大变,两道浓眉更是皱成了一个沟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