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礼大手往她白皙的手背象征性一按。
随即,他阔步走向众人,不卑不吭地对大伙点头问候一番。
季铭已跟白家解释,白染兮的父母非但不会不高兴,反对御宸希更多几分好感和欣赏。
倒是那个祈荣贞,免不了摆架子,意有所指地说道,“晏礼啊,男人事业心重是好事,但希望你也别冷落了家庭,兮兮可是我们白家的掌上明珠,我们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
“奶奶,您言重了,兮兮不委屈,晏礼哥又不是出去玩,他为公司如此奔波,反而让兮兮觉得心疼和不好意思呢。”
白染兮赶忙出声维护,前阵子因为那件事。
季晏礼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这次之所以能订婚,原因她心知肚明。
所以,她想尽量表现得体贴乖巧,博取季晏礼的欢心。
寒暄过后,便正式进入场地策划的主题。
季家和白家在帝都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
即便只是一个订婚仪式,也足够弄得声势浩大与隆重壮观。
露天庄园式,诗情画意,情趣梦幻,更容易满足他们的显摆。
季铭和白宗涵等发挥大家长作用,与山庄负责人一路详谈,讨论。
季晏礼跟着一边,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每次大家问他意见,他都表现得毫无异议。
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好,你们决定”。
这在长辈们看来,他是个随和不挑剔的晚辈。
可在白染兮看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觉得,季晏礼分明是在敷衍,根本不重视这个订婚仪式。
只是,她
就算知道又怎样呢?
又不能跟他撒娇!
不敢跟他赌气甚至发脾气!
唯有懊恼沮丧地忍耐着,同时心里暗暗发誓,想方设法俘虏他的心。
等真正结婚的时候,务必令他心甘情愿地主动花心思去策划、构思,给她呈现一个完美难忘的世纪大婚礼!
谈完场地布置后,白家几口先回去了。
季铭也吩咐司机送祈荣华离开。
他留下季晏礼,祖孙两人,沿着青青草地散起步来。
行走了一阵子,季铭停顿下来。
他侧看着季晏礼面容沉静、淡定从容的模样,他语气迟缓地问了一句,“最近有没有常去看你母亲?”
因为预想不到,季晏礼猛地一阵错愕。
随后,迎着季铭略带歉疚的眼神,耐人寻味地应道,“我和姐姐一直谨记爷爷的交代,不会做出令爷爷失望和伤心之事的。”
想起自己曾经霸道威严地勒令他们两姐弟不得常跟韩宛秋见面联系,季铭心头霎时又涌过一阵愧疚。
面色极不自然,沉默数秒,叹道,“晏礼,不管爷爷做什么,其实都是为了这个家族,以前有些事,无论孰对孰错,咱们忘了好不好?”
“爷爷不会再阻止你和阿瑶去看你母亲,毕竟是你们的生母,她慢慢上了年纪,你们为人子女确实应该多关怀,有空就多去看看她,将来你回帝都工作,可以多陪她。”
“嗯,我知道了,谢谢爷爷。”季晏礼继续一派平静温和地讲着。
季铭既觉欣慰,同时更感愧疚。
想起季晏礼上午在电话里忽然跟他
说的那句“北辰是他唯一的产业”,猛地又是心酸不已。
对这个孙儿有多亏待,他是知道的。
而且,他想季晏礼心里其实多少有怨恨吧,迫于无奈,才隐忍吞气。
看来,是时候应该补偿一下了。
幸好,有白家这段联姻,往后有白家为季晏礼做后盾,也算是一件好事。
“阿瑶那丫头最近怎样了?她谈男朋友了吗。”一会,季铭又开口,话题转到另一个他同样亏待了的孙女儿。
季晏礼沉吟,应道,“姐姐还好,听我妈说,她最近和市政厅的扬博新走得比较近。”
“扬博新?”
季铭一听这个名字,似乎惊诧了,“他……他今年好像也有45岁了吧,比阿瑶大整整十六年呢。”
“不过,这兔崽子倒是很有才干,帝都政界的璀璨之星,前途无量,他要是真心对待阿瑶,算是个不错的对象。”
季晏礼淡笑,不再吱声。
季铭又转到其他话题,言语之间皆是对季晏礼的怜惜和疼爱。
大部分时间,是季铭在讲,季晏礼在听。
偶尔回复几句,继续将其顺从懂事、与世无争的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他并不稀罕季铭的怜悯和疼爱。
他甚至,感到厌恶。
可他清楚,未来一些计划,尚需借助这些怜悯和疼爱。
祖孙两人这一散步,直到黄昏时分,季铭才意犹未尽地带着季晏礼离开名苑山庄。
云城
夜深人静,黎初独自一人安静地躺在床上,盯着手机直发着呆。
洗完澡出来的江心屿,见状
,纳闷地走近来,伸手在她面前大幅度地摇晃一把,疑问,“你怎么了?整晚魂不守舍,发生什么事了呢?”
其实,黎初岂止是整晚神思恍惚心不在焉。
根本就是一整天都这样,自从季晏礼的住处回到这儿,她便窝在床上,纠结不断,满腹愁思。
“黎初……”
“心屿,我和他发生关系了。”黎初终于抬起头来,回望着江心屿,樱唇轻启,缓缓道出某件事。
江心屿瞬间怔忪,好几秒,结结巴巴地追问,“你说什么,你……你和季晏礼发生了关系?就昨晚?”
昨晚,她醉得比黎初还厉害。
今天早上醒来时,见不着黎初,马上打黎初的手机,但没法接通。
没办法,她只好打给顾宇郝。
顾宇郝说,黎初被季晏礼带走了。
江心屿顿时又一阵惊诧。
那个季晏礼,不是在帝都吗?
怎么忽然间跑回云城,还将黎初带走!
江心屿想要了解更多情况,可惜顾宇郝似乎不想多讲,只叫她不用担心黎初的性命安危,挂断电话。
江心屿急得七上八下。
不过,考虑到黎初曾经跟她讲,季晏礼为了尊重黎初,一直没对黎初做出最后一步,便又略略放心。
加上有工作忙,于是不多在意,
这一忙,到了晚上才回来。
谁知,情况竟是这样!
“黎初,你不是说他答应不动你,等你心甘情愿给他吗?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会,江心屿又问了出来,依然抱着难以置信的心理。
弄错?
黎初摇头。
她也希望
是弄错,希望不是那么回事呢!
所以,上午一回到家,急忙上网搜索初次发生关系的相关信息,看能否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
然而找来找去,手机屏幕都几乎给她擢破了,仍旧一点头绪都没有,她耳边还反复回荡着御宸希说过的某些话。
——黎初,难道生物老师没教你,不是所有女人的第一次都会见红的吗?
——其实,你可以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来辨认,有没有觉得身体很不舒服,特别是那个地方,嗯,那是昨晚激烈运动留下的痕迹。
她没经历过,所以不清楚真正交欢后具体是怎样子。
但她能确定,那个地方,确实与往常不同。
故而,她内心更加绝望。
听完黎初的叙述,本是不敢确定的江心屿,也即时心如死灰了。
关于这方面的一些认知,她平时也就在网上有所了解,具体也没经历过,黎初作为当事人,感觉是那就应该是了。
其实,季晏礼的承认是一个有力的证明。
他明知黎初会因此恨死他,又怎么会拿这样的事来撒谎。
那只能说明,是真的了!
季晏礼那混蛋,还是把黎初吃干抹净了!
一番沉吟之后,江心屿忍不住对季晏礼大骂出来,“这混蛋,亏我还说他是个正人君子呢,事实上比禽兽还不如,什么尊重你,等你心甘情愿,根本就是有所企图,故意让你对他放松警惕,好占你便宜!”
“这王八蛋,不下地狱都不解气,黎初,我们告他强奸,把他告进监狱,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