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是还有别的吩咐?”
刘福重重的吸了口气,表情瞬间悲壮起来:“皇上有旨,张皇后与贤王以身护驾,忠烈仁孝,举国同悲,特令礼部以国丧之仪敬之!”
“??”
诸位官员听到旨意,人都傻了。
“福公公你方才说什么?皇后娘娘和贤王……殁了?”
刘福沉重的点头,“是的!”
官员们瞬间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回神!
不是?
这刚准备好继后典礼事宜,结果你告诉我,人没了?
喜事变丧事?
还是国丧?
“皇后娘娘和贤王殿下是怎么……”死的?
说是救圣驾,可怎么个救法?我们怎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接下来有的忙活,诸位大人还是尽快着手准备起来吧!”
刘福避重就轻,并没有给他们解惑。
云若初身着宫装,与国公夫人及一众命妇侯在奉天殿外,等着观礼。
圣旨到来的时候,全场哗然。
云若初与国公夫人对视一眼,狠狠松了一口。
外祖父说的不错,皇上并非昏君!
封后大典变国丧,是完全不同的流程。
百官及其家眷先疏散出宫回府。
云若初本该跟着舅舅舅母一道回府。
却在中途被刘福拦下。
“若初小姐请等一等,皇上召见,还烦请小姐随奴才走一趟。”
云若初看了舅舅一眼
。
“福公公,皇上只召见臣女吗?”
“是呢,老国公正在陪皇上说话。”
刘福笑眯眯的。
也是在暗示,老国公在,若初小姐不必担忧。
云若初心下稍安,跟随刘福去往御书房。
到底是面圣,虽不担心安全问题,但该紧张还是有些紧张的。
不曾想,进入御书房内,便见皇上与外祖父在下棋。
太子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腰间玉佩上的珠串。
看见云若初过来,太子轻抬眼皮,站起身来:“走吧。”
走哪?
皇上没发话,云若初哪里敢动?
规规矩矩跪地行礼问安,皇上听到声音,看过来:“若初来了?你们去吧!”
去哪?
云若初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跟着太子又走出御书房。
“张皇后是假的,她才是血月巫族当年逃出去的那个有孕的漏网之鱼。
月贵妃是她以族中秘法控制的手下。
真的张皇后在五年前被她杀了,贤王也是假的,用了秘法提前拔高了身量,其实他只有十四岁,至于真的二皇子,流落在外不知所踪。”
太子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言明真相。
这也是云若初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跟自己预想的差不多。
唯一的偏差便是真的二皇子流落在外?
而是没有被杀掉以绝后患?
“据假张氏所言,她
是在宫外将二皇子替换掉的,只是一时不查被他逃走。
但二皇子中了药,虽然那时候他已经八岁,但药效发作后便会忘记前尘。
至于替换的具体细节,以及如何瞒天过海,让真张氏没有察觉,假张氏宁死不肯多说。
她也许是故意透露出我那二弟还活着,想以此为筹码,换来生机。”
“生机?这么说来,她还活着?”
“是的,她要见你,父皇原是不准的,但老国公说,你或许也想见她最后一面,父皇这才准允。
所以,沈小姐想见她吗?”
“劳驾太子殿下带路。”
云若初确实想见一见这位在上一世成功搞垮镇国公府,搅乱大夏王朝的幕后黑手。
太子带着云若初进入了皇宫内的一处被严防死守的暗房之内。
上一次见面时候,还是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如今蓬头垢面的坐在阴暗不见天日的囚笼之中。
看到云若初进来,假张氏淡漠的抬了抬眼皮:“我是如何暴露的?还请若初小姐为我解惑。”
云若初微挑眉头。
她竟知道,暴露是因为自己?
“与若初小姐相见后,皇上便发现了我的身份,想来只能与若初小姐有关,我自知必死无疑,恳请若初小姐解惑,作为回报,我会告知二皇子的线索。”
原本云若初才不会这么好心为她解惑。
可
她搬出了流落在外的二皇子。
自己不在意二皇子,皇上却不可能不在意。
皇上让自己过来,为的也是二皇子的线索。
想到此处,云若初轻声开口:“因为窈音。”
“窈音?”
假张氏百思不得其解,窈音自幼跟在自己身边,虽然之前有打算让她去到沈承泽身边。
可后来沈承泽不中用,这个想法自己也放弃了。
她从未出过宫,怎么就因她而暴露了?
她想质问云若初是不是在诓自己。
但她自认看人极准。
云若初言语间并无蒙骗之意。
也没必要蒙骗自己这个将死之人。
正是因为如此,假张氏只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谋划一生,竟只是因为这么一个可笑的原因,功亏一篑?
“我已经如实相告,该你了。”
“二皇子腰间有一块血色月牙胎记。”
云若初闻言心跳漏了半拍。
腰间拥有月牙胎记的人,自己见过。
祝川……
云若初深呼一口气,不动声色道:“皇子有胎记都会记录,算不得线索。”
“此胎记并非出生便有,而是受了我族秘药后才长出来!”
“来人,去将状元郎请来!”
一旁的太子忽然出声。
云若初惊疑不定的看过去。
状元郎?
不就是祝川?
“你们已经查到二皇子的身份了?”
太子淡定一笑:“莫要小看皇室的能力。”
“……”
云若初走出暗室,背后传来假张氏痛苦的悲鸣,门将要关上之际,那声悲鸣戛然而止。
云若初心中明白,假张氏,死了!
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
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在绵绵的春雨季节中,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太子殿下何苦要去给自己找一个对手出来?皇上的五位皇子,只剩你了,你原就是储君……”
许是头顶的黑云彻底散去,云若初的心境也放开了。
与太子说话时候,也不似以往那般防备,带了些轻松之意。
太子敏锐的捕捉到云若初的变化。
勾唇浅笑:“孤离京多年,朝野内外,乃至天下百姓,都对孤心存疑虑,太早继位,没好处。”
“可皇上的身体,不会给你太多时间来证明。”
“不妨事,孤手底下有的是能人异士,给老东西续命一年,还是做得到的!”
“如此,那臣女便在此祝愿殿下成功吧!”
“只祝愿吗?”
太子凝望着云若初。
云若初抬眸看过去。
太子淡笑一声:“云若初,你可愿与孤共掌江山?”
“巧了,本王也有此意!”
一道邪肆的男声横空出现。
云若初回头,便见一身矜贵的祝川,脸上带着邪气凛然的笑意缓步而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