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珂跟止戈对视了一眼,就都高声吩咐身边的下属,赶紧去把马给牵过来。
等两人骑上了马,谢铭珂才对着江晚歌道:“小宝还小,身边离不得人照顾,你就先回去吧,我想父皇那边不会介意的。”
若是换作从前出了这样大的事,江挽歌说什么也要一起跟进宫看一看,可是她也知道,如今皇帝只怕是不太愿意看到自己,正好她如今也是看皇帝不顺眼,索性也就不跟着进宫讨嫌了。
当然,虽然夫妻俩都没明说,但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彼此意会对方的意思,他们俩都还是有些担心这是皇帝的调虎离山之策的,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得留一个人进来看着孩子。
谢铭珂又叮嘱了江挽歌几句之后就在许正德的催促声中,跟止戈一起打马进了宫。
然而,两人刚到皇帝寝宫门口,火急火燎的要进去的时候,却被匆匆出来的王福全给拦了个结结实实。
谢铭珂对王福全还是有几分信任的,索性就直截了当的问道:“父皇如今怎样了,可请太医了吗?。”
王福全语气恭敬,却也故意套出一些疏离道:“太子殿下和二殿下就
放心吧,刚才院正大人,已经过来看过了,把了脉开了药,还做了针灸。如今,陛下已经醒过来了。”
兄弟两对视一眼,微微提起的心,这才放下了一些,毕竟皇帝虽然多疑,但到底是对他们有养育之恩的,无论是谢铭珂还是心情更加复杂些的止戈心里都不希望他真的出什么事。
谢铭珂就算知道皇帝没事,可既然都已经进宫了,那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进去看上一眼的。
谢铭珂声音淡淡道:“既如此,那就劳烦公公替我们通传一声音,让我们进去给父皇请个安也好。”
王福全闻言,却有些为难了,片刻后他才道:“太子殿下,用不着奴才通传,陛下已经知道您和二殿下进宫来了,只是陛下说了,您还得替他处理朝廷上的政务,太过劳累,就不必挂念着他了,直接回去就行,只让二殿下进去见他。”
谢铭珂跟止戈都被这话弄得有些糊涂,各自都不清楚皇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既然他都如此吩咐了,那二人也只能照着他的意思来办事。
谢铭珂就冲着王福全点了点头道:“既然是父皇体恤,那我就先回去了,
父皇这边要是有什么事,还请王公公知会我一声。”
王福全看着谢铭珂不骄不躁的样子,心中对这位太子更是欣赏了几分,想着自己果真是压岁对宝了。
心里得意着王福全自然是赶紧笑着应了一声,就目送着谢铭珂离开了,这才把止戈给领了进去。
止戈走进内殿的时候,就看见皇帝一脸苍白的倚靠在贵妃榻上,时不时的还咳嗽几声,而且双目布满了红血丝,却是无神的,整个人都显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止戈心情有些复杂,毕竟是自己叫了二十几年父亲的人,就算往日里,他对自己诸多利用,就算知道了自己并非他的亲儿子,他与皇帝之间终究还是有温情在的,如今见了他这样,还是会心生不忍。
止戈低着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走上前冲着皇帝恭敬行礼道:“父皇现如今感觉身上如何了,不若儿臣,再给您把把脉吧。”
皇帝摇了摇头叹息着道:“朕的身子自己知道,无非就是从前的亏空没补回来吧,还是能撑得住的,之所以找你过来,是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你。”
止戈闻言心中一动,他想着最
近朝廷里也没发生什么大事,皇帝如今还要特意把他留下来谈的只怕是有关京城最近流言的事情了。
止戈一时间摸不清楚皇帝对此事的态度,倒是真有几分忐忑起来,毕竟在他看来他日子都过成这样了,其实怎样没关系,但是他还是不想连累了江挽歌的。
只是不管心里再怎么抓心挠肝,止戈面上却半点都没表现出来,只是声音恭敬道:“不知父皇有何吩咐?”
皇帝咳嗽了几声之后,就面色阴沉的看了一眼止戈,这才叹息着道:“朕知道最近京城的流言恐怕你也听了一些。本来呢,你跟太子妃两个行事不妥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朕是要好好惩罚你们的,只是你毕竟是朕的儿子,又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朕对你始终是狠不下心来的,只是太子妃那里确是不能马虎。
老二你一向精通卜卦之术,你便悄悄替朕设法算一算,看一下这太子妃到底有没有祸国殃民或者女主干政之象,要是有,那你就替朕处置了她吧,不必再来给朕禀报了。”
皇帝的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几分果断与决绝,任谁听来都知道,他说的绝不是玩笑话
。
止戈原本听到皇帝前半截话的时候,心里还不免生出一些感动来,可是听完了他的整番话心中和身上都不由一阵阵的泛冷。
且不说江挽歌如今是他心尖之子喜欢着的人,就算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止戈也绝不会因为皇帝的猜忌,就这样替他杀了她。
止戈这样想着,下意识的就要张口跟皇帝辩驳,只是话到了嘴边,他却还是咽了下去。
毕竟皇帝原本就是因为京城中他跟江挽歌的流言蜚语才对江挽歌起的疑心,如果现在他再明目张胆的因为江挽歌跟皇帝大吵一架的话,只怕会更加坚定皇帝的杀心。
止戈脑中思绪翻飞,沉默了片刻后到底还是换了一副语气,声音十分恭顺道:“父皇,太子妃嫁入皇家多年她的人品相信不用儿子多说,你也该是明白的。
这些年更是不管是东宫还是后宫的事,只要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都把事情打理的仅仅有条,对你十分恭敬,对百姓也是照拂有加。”
“如今京城中的那些流言,不过都是些无知小人散播出来的,儿臣跟她真的没什么你要真的因此恼了她,太子妃只怕是有些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