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怀最近几天都心神不宁的,偏偏这几天睡梦里已经没有兄弟相残的画面了,反而会不时就到小时候谢铭珂出出护着他的情景,醒来的时候心里满是感动。
谢铭怀思来想去许久,还是觉得都是自己心思太窄了,不该听了别人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怀疑与他感情甚好的四哥。
想明白了这些,谢铭怀这日便打算去东宫,给谢铭珂赔个不是,兄弟两个在好好畅聊一番。
谢铭怀觉得自己得跟四哥说清楚,他可从来都没有觊觎过太子之位,只想好好扶持四哥,只要自己表明了心意,想来就算四哥当了皇帝,以后也不会对自己有嫌隙的。
谢铭怀一路上把要说的话都想的明明白白,结果还没到东宫碰到了巡防营的一队士兵,正压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往衙门走。
那老头一边走,还一边声泪俱下的恳求官兵道:“官爷我实在是家里老伴病了,没钱买药,这才出来做点小生意,没想到是要交摊位费的,我以后都不摆了就是了,你可千万别捉我去坐牢啊。”
那官兵声音严肃道:“不经允许私设摊位,那是要到牢里被关上三
天的,而且还要罚双倍的摊位费,你今天便是说破大天去,也不管用。”
老头顿时泪流满面,颤颤巍巍道:“这是真不给老头子活路啊,我老伴还在家里等着救命钱买药呢,结果一上午挣的这点钱,不够交罚金的不说,还要把我捉到牢里,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老头的声音太过悲戚,谢铭怀听着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与官兵纷说起来。
“他不过是摆了一个摊,又没偷没抢的,年纪还这么大了,不如罚金本王替他交了,交三倍,你们便把他的牢狱给免了吧?”
几个官兵看到是谢铭怀先是行了个礼,听了他的话却不由互相对望了一眼,最后领头的官兵还是摇了摇头。
他是巡防营的一个小队长,做事一向严苛,而且轻易不会卖人面子,而且自认为谢明怀也只是个普通皇子而已,就算现在得了陛下两分看重,实在不必看他的眼色行事。
“殿下国有国法,我们这么行事也是有条例的,不能因为犯事的人年岁大,又或者是殿下的几句话就破例,否则以后岂不是乱套了,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我们才是。
”领头官兵役证誓言的拒绝道。
谢铭怀闻言有些气结:“到底是我在为难你们,还是你们在为难百姓?法理不外乎人情的道理,你应该知道才是,你现在非要把人关进牢里,那他家里生病的妻子谁来管?”
领头官兵依然不为所动:“这不是属下该过问的事,属下只是按例行事,便是九殿下身为皇子,那也不能更改律法。”
谢铭怀听了有些气急败坏,看着满脸严肃的领头官兵,正想再说什么,就看到谢铭锦从旁边的酒楼出来,看到这情况像是特别惊讶似的,赶紧脚步匆匆的走过来了。
谢铭锦声音像是很急切道:“九哥,这是怎么了,你没事怎么和巡防营周副使杠上了呢。”
两人看到是谢铭锦倒也不在彼此对峙,然后便有另一个官兵上前把事情跟谢铭锦说了一遍。
谢铭锦听了来龙去脉,满不在乎的笑道:“嗨,我还当多大事呢。”
说着,他便上前拍了拍周副使的肩,语气像是带着商量道:“这样我们先替老人家把钱给付了,你们呢也退一步,这几天先别找他麻烦,等他妻子好了之后再让他自己去自首,服刑
三天就是了。你看成吗?”
周副使闻言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双眼冒火的谢铭怀,看着满脸泪痕的老人家,到底还是答应下来了。
官兵走后,老人对着谢铭怀和谢铭锦,砰砰磕了几个响头,才千恩万谢的离开。
谢铭怀看着谢铭锦却还是有些心气不顺道:“你干嘛对那姓周的这么客气,我就不信到最后他还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把这老人家捉走”
谢铭锦像是有些无奈道:“周副使虽然只是个巡防营副使但是父皇亲自提拔上来的,一贯以铁面无私著称,怎么会知道我们两个在朝中还没什么分量的皇子呢。”
谢铭怀闻言沉默了,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谢铭锦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一样,接着意有所指道:“说到底啊,还是我们两个不够的父皇看重,今天的事要是四哥在的话,一句话只怕那姓周的,就得屁颠屁颠把人放了,只怕连罚金都不用交,还是四哥有本事,真是兄弟不同命啊。”
谢铭怀听了这话心底更堵了,下意识就反驳道:“不用四哥我要是执意要把那人放了,姓周的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而且我们跟
四哥都是父皇的儿子,他也从来不会像大哥一样,跟我们分什么高低贵贱,你又何必说出这种贬低自己,连带着贬低我的话。”
谢铭锦闻言连连摆手道:“我并没有自怨自艾的意思,就更不会贬低九哥了。其实我也知道四哥为人算是不错的,只是九哥也不得不承认他既然当了太子,那臣子们对他和对我们的态度自然是不一样的。”
“我们不仅是他的弟弟,还是臣子,自然得对他恭敬一些,换言之今天别说是周副心使了,只要他一句话,就算是我们俩不也得听他的吗?”
听了这样一番言论,谢铭怀没法反驳了,那个不管什么身份他跟四哥一样亲密无间的想法,忽然又有了些动摇,心里就像堵着块大石头似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谢铭锦看着他有些沮丧的神色,知道他是把这话听进去了,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没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
而是扯开话题的:“好了不想这么多了,说来我之前和九哥走的不太亲近,我们兄弟还没有好好聚过一次呢,难得今日九哥有空闲,不如就去我府中一叙,我们不醉不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