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机前,秦曳轻装简行的过安检。
一个相框从袋子里掉出来,他捡起,又放回去,刚好被裴浔看见。
“这哪来的?”那是他们居住酒店的外景照,里面两个人前后走着,轮廓模糊。
女的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侧身跟男人说话。
彼此不在一个横线距离,她前边一点,男人在后面,是黑色的过膝羽绒。
照片是院景,棕色的回廊跟雪下难得露出的些微翠色,是整个场景里唯一的彩色。
“氛围感不错,越随意越艺术啊,”裴浔点评着,拿在手上仔细看,便笑起来,“这是你跟柚子,谁给拍的?”
“店家。”也是巧合,店家是个摄影狂热者,没事喜欢拍一年四季的风景跟旅人。
他们是刚好入镜的,但是店家觉得很美,就留下来挂在了墙上。
这次秦曳退房,在办手续时无聊便多打量了一眼墙壁挂照,于是发现了这张。
人对于自己,或者某些熟悉的身影,总是敏锐的。
几百张照片里他立刻注意到它,于是询问店家能否带走。
店家问他理由。
秦曳当时回答,“这是我跟妻子,当时我们分手了,现在却已经结婚。”
故事让照片多了层含义,
店家非常高兴,一口答应,还送他手工制作的相框。
交付的时候问他,“你妻子在吗?我可以再为你们拍一张。”
秦曳笑笑,寡淡的,“她在加州。”
“真是遗憾,或许明年你们还会再来。”店家道。
秦曳客气的,“会的。”
走的时候行李箱已经打包,他便将相框放在了随身的背包里。
“这挺浪漫的,要是柚子知道了应该会高兴。”裴浔煞有介事道,“女人都喜欢浪漫,你看,白白虽然对我横眉冷对的,但是我说给她带了礼物,她还是很高兴,这就愿意跟我见面了。”
“啧。”秦曳话不多,除了挑眉,对裴浔的兴奋之情做不出任何回应。
不过裴浔不介意,热情分享了自己的追妻心路,“其实我觉得被甩不是很难看的事,你看,你当初还甩了柚子,我们也没有因此对她有看法,反而都是同情她,所以现在人家也同情我们,稍微示弱,女人心软,就会给点台阶了。”
“不一样。”秦曳懒懒道,拿柚子擦了擦被弄脏的相框玻璃层。
“一样的,”递给他两张纸巾,裴浔继续,“况且你这也不算被甩,属于冷战,更有回旋余地,你做的事儿那么多,
柚子哪一次没原谅你?”
秦曳顿了下,把相框拿在手里拍了个照,点入微信,“你跟杜白绵不算是分手,她是一时气话,被你吓到了。”
“你怎么知道?”裴浔一愣,感觉有了希望,紧紧追问,却看到秦曳没理会,反而是看着微信一个对话框安静着。
他视线跟着扫过去,原来是陈柚的。
刚刚秦曳拍了照可能是想分享给她,结果想起来自己还被拉黑。
“你再试试,也许现在放出来了。”裴浔怂恿道。
秦曳却摇摇头,看了相框几秒,转而跳转到通讯录。
他想给陈柚打电话。
遗憾的是,那边挂断了。
裴浔又安慰,“可能在忙,我们有时差的。”
秦曳不假思索的,“她那边晚上八点,不忙。”却又没什么表情的把东西装起,“回去再说。”
这会儿刚好也该登机。
上了飞机,裴浔还不忘追问秦曳方才的结论如何得来,“照你说,我跟白白还有戏的。”
秦曳笑了下,好像也没受被挂电话的影响,“回去见面,能睡就有戏。”
“我不是为了睡她,我没有那么渴。”裴浔认真道,“我是想跟她认真谈。”
话虽然这样讲,但是事情的发
生总是在人预料之外。
好不容易熬到下机,裴浔跟秦曳作别,急匆匆的就去见杜白绵。
他说太晚了,让杜白绵别出去,自己给她送到家楼下,不上去。
后面看他风尘仆仆,杜白绵让他上去喝杯水。
一开始是喝水,拆了礼物,闲聊几句,挺感动。
然后杜白绵说时候不早,送裴浔下楼。
他说好,两人前后脚走到门口。
也就这会,距离太近了,杜白绵在前面开门的时候,他忽然就从背后抱过来。
杜白绵吓了一跳,回头想斥责,结果嘴巴就被堵上。
这件事,是三天后杜白绵辗转反侧时,打视讯跟陈柚说的。
“我也不是什么清纯玉女,对我来说裴浔也很香的,那下子我就没把持住,现在想想真是悔不当初。”杜白绵的脸在镜头里显得悲愤异常。
陈柚毫不意外,吸溜着午饭的米线,“噢,一次而已,也不要太纠结。”
“倒也不止一次,好烦人那个死裴浔,跟泰迪一样。”杜白绵骂的脸都红了。
陈柚笑出声,“反正都犯错了,你就干脆享受。”
“是啊。”杜白绵张着嘴,欲言又止的。
陈柚挑眉,“怎么了,还有后续?”
“嗯。
”杜白绵脑袋埋得特别低。
后续就是,这三天,裴浔每天都有新理由找她见面。
第一次是送礼物,第二次是为昨天的事道歉,第三次是应该梳理下关系,不要搞得以后见面太尴尬。
然后每一次,他们都没说复合。
每一次都睡。
杜白绵说,“睡得比以前还频繁,我都怀疑自己被下蛊了。”
陈柚抿唇微笑,看她的眼神倒是很有点宠溺,“绵绵,那就别纠结,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我还以为你会劝分呢。”杜白绵说。
陈柚摇头,“我很少劝分,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想分就别分。”
或许是角度问题,杜白绵从她脸上看出些微失落。
这段时间以来,她都觉得陈柚脱胎换骨完全不想感情的事了,可今天情绪不对劲。
也许是被她的故事影响了。
杜白绵便问她,“你跟曳子后来还有联系吗?”
“算有吧,只是没说上话。”陈柚便想起那通来电,“我跟宁野见面的时候他打来电话,我没接,后来我回过去,他那边是关机状态。”
“应该在飞机上。”杜白绵难为替秦曳说了句好话,然后又好奇,“你跟宁哥聊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