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森森,青阳县县令站在尸首身边,众人瞩目。
只觉得一阵天晕地转。
薛龄上前一步稳稳扶住了他。“县令大人现在可不是阳的时候。”
“凶手杀人用的是极细的丝,譬如琵琶的弦。”
等青阳县限定站稳了之后,薛龄立刻退开。
黄皮子大仙儿在他的示意之下,凑在尸首身边闻了又闻。
等黄皮子大仙回来,他用右前爪刨了刨薛龄的脚尖。
这是刚才商量好的暗号。
黄皮子大仙已经闻到了凶手的味道。
只要找到凶手,再绳之以法。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牵扯到辛夷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只是薛龄没想到的是青阳县县令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六。
眨眼就把这一摊子烂事全部堆到了他的头上。
“薛龄是我青阳县衙门当中,最为得力的收尸人,不如让他来分析一下凶手所用凶器为何?”
“……”
若不是为了辛夷,薛龄当场就能把这青阳县的,老县令坑半夜睡不了炕。
“是,但凭县令大人吩咐。”
这样大好的时光,他没有和辛夷卿卿我我,也没有沉浸于功法,更没有杀妖兽救活人而得积分。
却是被一个世卫组织的老限定坑在这里当众来当做推断凶手。
“我没有诸位大人聪明,只想了一个笨办法。”
“勒死这个女子的凶器极细,凶手的手上必然也会留下痕迹,只需要中卫亮出手来一看便能知道,凶手是不是在诸位其中?”
薛龄牵着黄皮子,大仙在众人面前一一走过。
薛龄在看他们的手,而黄皮子大仙儿在闻他们身上的味道,双管齐下的同时。黑飞快的验证过了,一个又一个人。
辛夷更是万分警惕,若是有人露出马脚,想要当场逃跑,那就是不打自招。
镇妖司的人一个个看过,都没有问题。
剩下的镖师们检查过,也没有问题。
所有人的视线都挪向了冯莽、吴才德他们。
他们本身就是被镇妖司押送的犯人,况且昨天,与凤凰发生了口角。
一怒之下杀人。
动机完全充分。
只是他们的手掌当众一个个摊开,也并没有发现被勒得很紧。
“在场的所有人都查过了吗?”
“是,但是并没有发现。”薛龄一五一十的将众人目睹的事实传复述出来。
“难不成还有没到场的人?”青阳县县令此刻智商终于上线了。
于是,抬着尸首,众人又回到了大雄宝殿。前面的空地。
一夜之隔,昨天凤凰还在这里。他要说梅怒骂众人。今天一早就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众人心中虽然有所不满,但此刻。此者为大,也没有人再对他过多的唾骂。
辛夷派人召集了所有人到堂前来。进行核验。
但一一检查过之后,还是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就连黄皮子大仙也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区位。
“只是,这极细的丝线如何?寻得”青阳县限定的智商上限不到一秒,试用期就结束了……
薛龄抬手指着东西两边的侧殿,“殿内四大天王手上所致乐器必然少了琴弦,比起无证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犯人否则一旦逃脱,白白害了旁人性命。”
辛夷立刻差人前去查看:“来人去查看琴弦是否完整?”
“是。”
不多一会儿,查看的人回来禀报,说是天王的秦先生果然有了残缺。
不是断裂损毁。,而是整根都不翼而飞。
“这样说来,凶器果然是琴弦1”青云限定一拍大腿,说了一句众人都知道的废话。
薛龄想了想:“丙大人还有大雄宝殿之内关押的犯人们没未曾验过手掌。”
“好,去验。”
薛龄没有想到别人,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小沙弥,这间寺庙里要论好色,除了被小杀迷害死的老猪池之外,恐怕最好色的人就是这个小沙弥了。
没等薛龄靠近,小沙弥呲牙咧嘴的咬过来,想从薛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薛龄怎会让他如愿,一个大逼兜下去直接扇晕了这小侏儒。
翻看他的掌心一看,掌心正面朝上时看不见伤口,但到立场时就能看到虎口的食指根还有掌侧,都有极细的磨擦伤痕。
他这是在手心垫的东西,以至于伤口在手掌两侧而不是掌心。
跟着薛龄过来,嗅闻的黄皮子大仙此刻也有了反应。
“他身上有那个死人的血!”
等薛龄拖着小沙弥再回到众人面前时。
众人只觉得惊诧非常,“他还是个孩子,他能知道什么?他怎么能够杀的死比他还高的女人。”
小沙陀低着头,暗自冷笑,等他再抬起脸时,又成了那副童真懵懂的神情。
“是啊是啊,这些狗官他们肆意妄为,想要污蔑我,害我性命!”
“我还是个孩子,我能知道什么?都是他们做下的,反而要来害我。”
“见那女人长得好看,所以才下了手!”
利用童言童语的嗓子,他想要玩一手倒打一耙。
只是可惜,在场的人并没有谁敢附和他。
孩子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薛龄难以掩饰发自内心的嫌恶。“你不但贪财好色,手上还沾满了人血,你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们来寻你复仇?”
男人俘获女人的心,要靠自己的魅力,而不是武力。
小沙弥根本不以为意。
“世间多的罪恶,人死如灯灭,佛门中人,自然会有菩萨保佑,跟你们这些人不同……”
薛龄豪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是,正因为你是佛门中人,所以你才会在杀人行凶之后,留下特殊的证据。”
小沙弥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薛龄怎么明明不在现场,却能将事实还原的一丝不差。
但是,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这些人呢,不能让他怎么样?
“你说有证据就有证据,我还亲眼看见你想要对那女人欲行不轨之事?”这小秃驴还要嘴硬。
薛龄直接了当的反驳他。
“你说你看到了,你在哪儿看到的?”
“既然你说看到了有人行凶,怎么不喊人来阻止?”
“你这是承认了?”小沙弥面上一喜,“你们官官相护,又生的高大,我……我不敢……”
“当时你不敢,你可想过下山去求援,告官啊?”
小沙弥被薛龄问的哑口无言。
薛龄再次拉回众人的视线。
“诸位可还记得,这婢女昨日当众喝骂时,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她用的是哪只手?”
很快众人就想起了昨日众话当众喝骂众人的情形。
“记得记得,她昨儿是用右手指着鼻子叫骂的。”
薛龄引导大家看向凤凰的右手,她留了长指甲,搬动一切重物都是象奴。
她撑死只做些铺铺丝绸、放放花瓶这一类的轻巧活计。
她的指尖还有隐隐的血痕,细看之下,像是皮屑。
“诸位,且看他的左脸,巴掌印或许已经消失不见,但指甲刮过留下的伤痕还清晰可见。”
凤凰比这小沙弥高了许多,当她抬手抡了小沙弥一巴掌的时候。指尖是向下的。
因此刮出的伤痕也是特殊的。
薛龄大概的比划了一下之后,众人心明如镜。
小沙弥慌张的抬手去捂着脸。
“你胡说,这分明……分明是昨夜我撞破了你行凶,你打伤我的,你这是诬陷,是栽赃,分明是你杀了人,你却还要害我1”
小沙弥急眼了,胡乱攀咬人。
可比春先生和黑大好对付多了。
薛龄似笑非笑的揭穿了他:“哦?我打了你?你刚还说不敢出声,现在又说被我发现了?”
“我的手劲,可比这小姑娘家家的大多了,你确定我一巴掌下来,你现在还能站着跟我说话?若一切如你所说,你真的还会有命在?”
薛龄摊开巴掌一比划,比这小沙弥半个头颅都大了。
一掌下去,只怕他早就瘫软在地,不能胡诌了。
薛龄接着列举证据道:“昨日,我从方丈室内出来的时候,是寅时三刻,向参领说明了其中细节后,直接当众晕了过去,今早方才醒来,你如何能赖到我的头上?”
众人纷纷点头。
“婢女凤凰说要去如厕的时候,是寅时五刻,她这一去,可就再也没有回来。”
“镇妖司的看守密室是卯时二刻,你在中间这段时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人。”
“凤凰姑娘出来如厕时,你见色起意,想要强迫于她,凤凰姑娘抵死不从,又打了你一巴掌,她说话本就难听,你恼羞成一怒之下才扯神像上的琴弦用来做凶器。”
小沙弥冷汗连连,却还不停的嘴硬:“你胡说,我还是个孩子,我怎么可能见色起意,我根本都不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薛龄给了他最后一击:“县令大人,只需找两个壮汉一验便知,他究竟是真孩童,还是个侏儒!”
小沙弥拼命的挣扎。
但是,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青阳县县令一挥手,小秃驴还是被两名壮汉架住了。
事到如今,他也不装了,放开了嗓音,恶狠狠的瞪着薛龄:“都怪你!都怪你们,坏我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