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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9章 巡察使驾到
    “这是什么鬼热闹?”程锦丰伸长了脖子,穿过人群找薛龄的身影:“他可是几次救了你的命,你还看热闹?”

    杜老将军乐滋滋的看着鼓楼下的一切。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你个黄毛小子,懂什么!”

    “越是这种狗扯羊肠子的事儿,才能看出真东西,你啊,可怜投胎生在程家,悍勇也只剩匹夫之勇了。”

    程锦丰一脸郁闷,捂着栽愣愣的倒下,躺在椅子上装死。

    老而不死是为贼。

    这杜老将军早就过了古稀,但是看这劲头,恐怕混个人瑞的名头也是轻而易举。

    “您老人家慢慢看,我伤口还没好呢,我现在哪儿都疼……”

    他声音嘶哑难听,像是个乌鸦一样聒噪。

    “这个老医师倒是个有本事的,不然你这嗓子怕是还不能喘气呢,别吵,悄悄的。”

    程锦丰一脸怨气,闭嘴只管闷哼哼,但是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找机会给薛龄告小状。

    而鼓楼下,京都巡察使的仪仗也到了。

    “京都巡察使到!”

    邵知元虽然一脑子浆糊,但是眼下也顾不上了,掩下所有心思,出了马车。

    辛夷带人上前行礼:“南秀府镇妖司参领辛夷,见过京都巡察使。”

    “历城守备李沐风,见过京都巡察使。”

    “历城知州窦怀安,见过京都巡察使。”

    “青阳县县丞,见过京都巡察使。”老县丞颤颤巍巍的,满头冷汗,神情慌张的很。

    青阳县的县令还没来。

    百姓在前,所有人都默契的隐下了前一晚上山救人质、杀妖兽的事情。

    只当此前没有见过。

    “诸位有礼了。”

    邵知元落座,灌下一盅酽茶,压下喉头不断上涌的药味,“这一城一县的大小官都在了,也省的我再去找了。”

    他没去李守备府上,而是去了医馆,只等自己的大队人马赶到,用了药才赶过来。

    分了高低主次落座。

    邵知元这才开始论事:“本官替天子南巡,途径此地,亲眼瞧见青阳县遭受妖兽袭击、暴雨洪涝,听闻还有秀才自书状告衙门中人,可有此事?”

    李沐风和窦怀安面面相觑,同时看向了一边满头大汗的老县丞。

    “额……下官下官……是青阳县丞……”

    “县丞?县令何在?”

    事到如今,老县丞只有咬牙继续替县令遮掩:“县令……县令病了,还不能起身。”

    “病了?”

    “是,受惊过度,又伤寒了……”老县丞不住的擦着冷汗,说不出旁的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恨不得县令真的病的快死了才好。

    京都巡察使,可是超一品的大臣,欺瞒巡察使,和欺君同罪,那两把狗头铡刀可不是摆设。

    邵知元只觉得浑身发冷,一听这话,更是没好气了。

    受惊过度?

    谁能有他邵知元受惊过度!

    天高皇帝远,地方上这些大小官员闲散惯了,尸位素餐,简直令人发指!

    他也不为难县丞,只是面上客套的笑意淡了许多:“本官不过是个巡察使,代天子巡查而已,总不好越俎代庖,一个县成了废墟,还有秀才当街告官,这么大的事,正主不在怎么行?去请。”

    “是,是,已经差人去请了。”

    “再去请,本官等他。”

    老县丞几十年的尿结石都快抖出来了:“……是是是,下官这就去请,不不,这就去叫他来。”

    刚冲出鼓楼,迎面和许久不见的县令撞了个正着。

    老县丞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哎呀,你病的再重,京都巡察使大人三催四请传话叫你,你爬也该爬来拜见!”

    “是是是!”县令眼珠一转,肩膀垮了下去,看这背影,身形比老县丞还佝偻几分。

    “咳咳咳!嗬……呜咳咳咳……”

    老县丞看过了几次,但还是被县令这副模样恶心到了,索性偏过眼不见为净。

    “下官,咳咳……下官青阳县县令,拜见京都巡查使,身染重疾,未曾远迎,咳咳咳……求大人见谅!”

    一拐弯儿,县令看见了地上躺着的薛龄和黑大,还有边上软趴趴呆着的春忠卿。

    喉咙一紧,面皮上的谄媚差点儿没绷住。

    心肝儿一颤,赶紧慌忙掩饰性的低头,疯狂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呕……咳咳……”

    邵知元眼皮都没抬一下,“洪涝过后,通常有瘟疫,青阳县令咳得这么厉害,像是染上了疫病啊……”

    疫病要命于无形,怕扩散开来。

    但凡疑心染上病的人,都会被归拢到一处圈起来,自生自灭。

    要么等人死干净了,一把火烧了干净。

    要么顾忌不上了,一把火烧了,断了病根。

    县令立刻精神抖擞,赶忙上前:“不敢不敢,巡察使大人费心了,下官不过是小小风寒,不是疫病!不是疫病!”

    “不是疫病?风寒而已?可不能小瞧了这病症啊,县令大人。”

    县老爷面上似哭似笑,嘴角抽抽的厉害:“是是,吃了几剂汤药,已经见好了,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而已……”

    “哦?叫你来所为何事,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青阳县被妖兽毁了,还有秀才要告官……”

    邵知元老神在在的品着茶:“既然知道,那便办正事吧,刚好父老乡亲们都在,也是个见证。”

    老县令不敢再装病拿乔,“是,是,下官遵命。”

    窦知州让人送上刚才记录的口供。

    老县令一目十行的看完,头大如斗,这样的事,他再往上爬三阶也审不下来。

    “这……这两造的一方涉及了镇妖司的人,下官不过是个七品的县令,如何审的?巡察使大人,这……”

    邵知元撂了茶盏,眉眼间已经是风雨欲来的愤怒。

    “辛参领在这儿,黑大无话不说,春忠卿,薛龄都是青阳县人,你如何审不得?”

    “是是,下官审,下官审。”老县令捧着状纸,同手同脚挪了两步,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噗通……”县令歪歪斜斜的摔了个结实,鼻血直流都不起身。

    老县丞看的目瞪口呆,恨不得晕过去的是自己,扎着手,使了牛鼻子劲儿也拽不起来。

    邵知元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七品的县令,居然敢当他的这面玩这样的无赖。

    额角一跳,他差点儿抄起茶碗砸这个子赖县令头上。

    好半晌才忍住了没动手。

    “哎呀,竟然病得这样重,来人,给县令上盖上毯子,都已经病得这么严重了,可不能再受凉了。”

    压根没有让县令起来的打算。

    “春忠卿四十大板,薛龄、黑大,各五十大板,你们可知罪?”

    春忠卿傻眼了,立刻抓住了机会喊冤:“巡察使大人,我冤枉,我……我要告御状!”

    辛夷、李沐风、窦知州,还有县丞和杜老将军都无语了。

    地方巡察使,等同一品,京都巡察使,等同天子亲临,春忠卿连这个都不知道,这秀才到底是怎么考上的?

    杜老将军脑筋转得快,难不成南秀府里还有徇私舞弊的案子?

    邵知元一脸严肃,“本官是京都巡察使,代天子南巡,监督所有文武大小官员,有何冤屈,你只管说来便是!”

    “青天大老爷啊!我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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