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手机,寻笠有一种错觉,怎么会有人想着争夺权力。
蒙巴萨就是一个小池塘,一个小池塘里有什么权利可言。
而蒙巴萨里的三方人,是相互合作的关系,不是彼此争斗的关系。
相互合作居然成为了争斗关系,还将关系闹僵。
乔力、张伟的汇报很及时,寻笠真的担心一线人员失管失控,他们在后方失去对一线实际状况的了解。
穆雨、潘泽的做法不对,不应该刚刚用完雇佣兵,就发布带有谴责性质的声明。
处理雇佣兵的事,不和和张记提前沟通,直接越过张记,跨越了界线。
雇佣兵的存在保护铁路工地,这是顾洛和张记之间协商后确定的事。
可以说雇佣兵的存在是顾洛亲自指示,张记负责实际实施,穆雨、潘泽、华严三人无权干涉。
现在是三人不光干涉了,还想要让华严有指挥雇佣兵的权利,而且让蒙巴萨政府有监督雇佣兵的权利。
圆珠笔敲击着桌面,寻笠心里猜测三人的真实目的。
挂断的电话,寻笠起身走向顾洛办公室。
意气用事的四人,矛盾爆发的突然,谁也不想低头。
工人生命安全和国家财产不能因为闹别扭而损失,雇佣兵还是要回到原岗位执行安保。
内部矛盾内部解决,不能因为内部矛盾影响工人的生命安全和国家财产。
来到顾洛办公室门前,寻笠敲了敲门。
听到顾洛的声音,寻笠推开门,走进办公室。
顾洛抬头看一眼寻笠表情,笑着问道。“出了什么事?”
寻笠苦笑,坐在椅子上,将她知道的信息告诉顾洛。
放下手中笔,顾洛安静的听着。
穆雨、潘泽到达蒙巴萨,新的领导班子成立,一定会遭遇很多难题。
蒙巴萨情况复杂,当地派和恐怖主义都对铁路工地有意见,不想铁路顺利施工。
面对警察和军方无法提供有效的安保条件,他们要做很多事情,才能保证安全。
雇佣兵是他的实验,也是一场关于海外军事力量配置的探索。
在规定的框架下,顾洛不怕出问题。
新事物的出现必然会暴露出各种问题,而每暴露一个问题,都是珍贵的实验漏洞,让雇佣兵实验完美的途径。
顾洛认为会有很多实验漏洞,但他没有想到内部会争夺雇佣兵的控制权。
他听到了信息,分析以后,他得到的结论就是三方对雇佣兵控制权的争夺。
事情变得有趣,穆雨、华严为什么争夺雇佣兵控制权?
国外的军事力量接受所在地政府监督是外交途径的形式,就像是大使馆内的武装力量,接受本国的监督一样。
一线情报来的及时,没有让他被蒙在鼓里。
而潘泽、华严、张记三人没有一人直接和他联系,可见三人的心气是多么的傲气。
华严的憋屈心理,一路顺风顺水,碰到了钉子,有些不知所措的迷茫。
潘泽刚刚上任,想要做出一番成绩,需要雇佣兵的配合。
雇佣兵的不配合成了他的心事,想要雇佣兵指挥权,指挥雇佣兵按照他的意志做事。
可惜张记不会被两人拿捏,而两人也没有拿捏张记的资本。
撤离雇佣兵,直接倒逼潘泽、华严,两人没了办法,只能暗自赌气。
张记在内罗毕和阿利阿瓦梓商谈输油管道合作事宜,听到雇佣兵被谴责的消息,看准真正的目的,直接掀翻了华严、潘泽的桌子。
一桌好菜没有上完,桌子被掀了,谁也吃不上饭。
“寻笠,你给张记、华严、潘泽打电话,问问他们想要干嘛?”
“是不是自己的事比国家的事还大,是不是工人的命在他们眼里不是命。”
给三人打电话没有问题,能够解决问题吗?
华严、潘泽或许会听她的,张记绝对不会听她的。
她在张记面前没有威信,没有约束张记的能力。
想让张记做事,让不雇佣兵回到原位置,还是要顾洛亲自联系。
顾洛联系张记,哪怕是骂张记,张记都不敢还嘴,还要老老实实去做事。
“顾总,潘泽、华严由我联系没问题,张记还是您亲自打电话骂他。”
“张记不会听我的,看见我的电话,说不准还会直接挂断。”
顾洛想了想,认为寻笠说的很对,张记还是他亲自打电话骂一顿。
穆雨、潘泽做事没有讨论,用权力压迫张记,又怎会如愿以偿。
雇佣兵在铁路工地和港口仓库执行任务很顺利,并没有出现意外,也没有因为被谁领导而出现不执勤的事。
雇佣兵毕竟是张记带的人,拿着张记发的工资,听张记的并没有错。
大方向的保障安全,小方向的谁掌控雇佣兵。
拿起手机拨打张记电话,雇佣兵必须在天黑前回到岗位,不能因为闹别扭让工人陷入到危险中。
模式的成型具有依赖性,一直以来雇佣兵负责安全,雇佣兵突然撤离,没有应对撤离的预案,会有人盯上空隙,制造人为安全问题。
张记看见手机屏幕显示的人名,心里诧异谁将事情闹到顾洛这里。
心里暗骂三人不讲规矩,前脚说好要坐下来谈,后脚顾洛将电话打过来。
要说两者之间没有关系,张记很难相信没有人告状。
告状告到顾洛,也是撕破了最后的脸皮。
无奈接听电话,张记冷静说道。“顾总。”
“我猜你一定在猜是谁向我告状?”
沉默不回答,心事被猜中,语言就是虚伪的解释。
张记不屑于解释,毕竟他没有做错事,不怕顾洛骂他。
没有听见张记声音,顾咯瞬间明白张记的心思,不想去解释他被猜中的心事。
心里赞赏张记有三分坦荡,坦荡的人最好解决,不需要讲太多道理。
“我知道蒙巴萨的事,这件事是穆雨、潘泽、华严做的不对,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你的行为也过激,不应该直接撤离雇佣兵。”
“雇佣兵负责安全已经是既定模式,大家都习惯了这种模式,你突然打破这种既定模式给了对方搞破坏的机会。”
“受了委屈要喊疼,可一个人的疼和几百个家庭的疼,你要选择一个。”
“我不是拿大义压你,事情摆在眼前,你总不能说要让几百个家庭和你一起喊疼吧。”
张记撇撇嘴,顾洛拉偏架。
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虽然没有骂他,可嘴里的话也是噎人。
雇佣兵负责安全是后来的决定,铁路工地有属于工地的独立安全保障。
铁路工地出现安全问题,不能将责任全部推给雇佣兵,警察、军方还有原有的安全保障人员都要承担责任。
因为雇佣兵撤出,铁路工地出现安全事故,这也不能将责任归罪于雇佣兵。
过于依赖雇佣兵,不提高安全保障人员的能力,难道以后的国外项目都配备雇佣兵。
“顾总,事情就没有这么干的,卸磨杀驴也用的太顺。”
“前脚让雇佣兵去剿灭毒贩,后脚发布谴责声明,要加强雇佣兵的指挥和管控监督。”
“我不是反对加强雇佣兵指挥和管控监督,他们是我的人,是我带到蒙巴萨的人,处理他们是不是要和我提前沟通。”
“什么不和我说,直接动手,加强他们的指挥和管控监督,这是不是打我的脸。”
顾洛安静听着张记抱怨,内心的不满说出来,心里也会舒服。
张记对华严、穆雨、潘泽确实不满,心里对三人已经有了明确的反感。
蒙巴萨的事还需要几人相互配合,心生反感,无法消除,不利于以后的配合。
人心杂乱,难以理清感性。
“张记,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也支持你的行为。”
“他们三人是温室大棚的鲜花,哪里经受过大自然的风吹雨打。”
“你是一路从泥泞路走过来的人,看着他们几朵漂亮的鲜花要有爱护之心,不能以你的标准衡量他们。”
“别的不说,假定蒙巴萨发生战乱,你能从容而退,他们三人可没有从容而退的能力。”
高帽子套过去,让张记心气少一些。
潘泽参与其中,顾洛也是为难。
千辛万苦将潘泽运作到蒙巴萨,潘泽怎么会和穆雨同样的没有脑子。
以潘泽和张记的私人关系,也不应该做出违背关系的行为,反而让私人关系变得紧张。
潘泽怎么不想想张记拥有的能量,是不是他这个小小大使馆指派人员可以抗衡的。
国内的势力伸不到蒙巴萨,而张记可以在蒙巴萨和阿利阿瓦梓这种人坐在一张桌子上。
就算不在蒙巴萨,张记也是和达官贵人坐在一起的人,怎么能用常规手段对付。
“顾总,我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子。”
“天黑之前,雇佣兵回到原岗位,但他们是我的人,这一点不会变。”
“你也知道雇佣兵存在的意义,他们应该受到尊重,不应该成为争权夺利的手段。”
顾洛笑了笑,说了几句挂断电话。
搞定了张记,轮到穆雨和潘泽,顾洛没有好脸色。
寻笠起身离开,到了她打电话的时候,还是要处理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