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想了一阵,这才缓缓拿起茶卮,抿了几口,看了看陈扬方淡淡一笑道:“我虽然觉得这李青冥十分了得,凭借着那蛛丝马迹,就能推测出大概的情况,但是,我却跟他的看法,有一些不太一样”
陈扬闻言,先是一怔,随即道:“难道公子觉得,李青冥的推测不对吗?”
苏凌摆了摆手道:“不是说完全不对,整个推理都很完整,无懈可击,只是最后的结论,我与他的看法,有些出入”
陈扬闻言,却有些不太明白,疑惑道:“那公子您怎么认为呢?”
“我觉得,进入韩惊戈家中的人,不止有一个,最少两个!”苏凌伸出了两根指头,颇有信心的说道。
“两个?!那韩惊戈岂不是更加不好对付了么?若真的是两个打一个,韩惊戈便大有可能被他们擒下啊!”陈扬道。
“不我觉得”苏凌一顿,忽地十分肯定道:“不是我觉得,是事实上就是如此,韩惊戈应该没有被他们擒住,不仅如此,韩惊戈更是在没有负伤的情况下,全身而退的那被掩盖的血迹,不是来的两个人做的,而是韩惊戈挪动了石凳”
“什么?这怎么可能?公子,你是凭着什么,这么肯定的啊?”陈扬有些半信半疑道。
“呵呵呵,其实看起来很复杂,但是稍加推理便能够得出答案”苏凌笑道。
“先说第一个,陈扬啊,你可还记得,我第一次来你家中之时,你与芸娘与我一桌吃饭,座位是如何的?”苏凌反问道。
“额”陈扬想了想,方道:“我记起来了,我与芸娘同坐,公子您单独与我们对坐在另一侧”
苏凌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那答案就很显然了,地上的血迹,可是有两处的,并未有重合的迹象对不对这便说明,这两处血迹,其实是两个人的而非一个人留下的”
陈扬忙道:“就算是两个人留下的,那也有可能是韩惊戈和来的人,他们两人都受伤流血的,公子如何判断,来的是两个人,而且那两处血迹,都不是韩惊戈的呢?”
苏凌又一笑道:“这就是我刚才问你的啊,一般情况下,关系紧密的两个人才会坐在一处,就如你和芸娘,你们是这家的主人,而我是刚来的客人,吃饭的时候,你们才坐一起,我单独坐啊,所以,这便能很好的说明,这血迹是那两个来人的血迹,他们在同一侧,而韩惊戈单独在另一侧这也是为何两处血迹的距离很近的原因啊”
陈扬先是点了点头,忽地又疑惑道:“那不对啊,若真的是那两个来的人同坐在一侧,那一侧就应该是两个石凳才对,韩惊戈单独坐一个,一旦动手,两人同时受伤,完全不用挪动石凳啊可是石凳是被挪动过的啊”
苏凌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在院中走了一圈,找了一根树枝,又走到陈扬近前,用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陈扬细细看去,却见苏凌画了一个桌子的图案,又在桌子的两侧画了三把凳子,两把凳子在同一侧,一把凳子在桌子另一侧,与那并排同侧的凳子相对。
然后苏凌一指那地上的图案道:“陈扬啊,你觉得来的两个人和韩惊戈所坐的位置是什么样的啊”
陈扬看了半晌,方道:“按照正常的,也就是公子方才说的,韩惊戈定然坐在一把凳子的那一侧”
说着,陈扬朝着那化上的一侧只有一把凳子的方向一指,然后又道:“来的两个人,自然是并排坐在韩惊戈对面的两把凳子上的”
说着,他又一指画上另一侧的两把并排的凳子。
“可是,这样解释不了,凳子被挪动过这件事啊”陈扬疑惑不解道。
“不,事实上,你分析错了”苏凌淡笑道。
“错了?哪里错了”陈扬愕然道。
苏凌呵呵一笑道:“其实,韩惊戈所坐的位置,应该是这并排摆放的两把凳子中的一个,而来的人,只有一个人坐下了,坐的是韩惊戈对面的单独一把凳子上,至于来的另外的那个人嘛”苏凌说到这里,笑吟吟地看了陈扬一眼。
“他没有坐下的资格,而是垂手站在了那来人——也就是坐下的主人身后”苏凌笃定的说道。
“这”陈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陈扬啊,我问问你,你看到的那两处血迹,是不是离得很近,而且是呈上下排列的并不是在同一直线上的,两道血迹?”苏凌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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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扬想了想,使劲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公子说的一点都不假,就是呈上下排列的并没有在一条直线上”
苏凌大笑道:“如此便证明了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韩惊戈选择了并排的两把石凳中的一个坐了,并排的另一把石凳是空着的,无人坐,而来的两个人,一个是主人,他有资格坐下,所以选择了与韩惊戈对坐,也就是石桌对面的那唯一的一把凳子另外那个人,应该是这个坐下的主人手下,他没有资格入席,只能垂手站在主人的身后,而且他与主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所以,当韩惊戈与他们动手之时,韩惊戈出剑,同时伤了这两个人,由于两人前坐后立,在地上留下的血迹,才是上下并列,而非一条直线上的两处血迹陈扬,现在,你懂了么?”
苏凌不等陈扬回答,又补充道:“由于韩惊戈突然出手伤了这一主一仆,所以为了掩盖地上的血迹,他才将自己那一侧无人坐的石凳搬到了对面一个,从而以两个石凳压住了血迹,这样你们最初寻找时并未发现异常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石凳会被挪动了”
陈扬听了苏凌的解释,消化了半晌,终于听懂了八八九九,忽地朝苏凌竖起了大拇指道:“还是公子厉害,那李青冥就没想到这些,不不不不止是李青冥,整个暗影司去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么说,韩惊戈没有受伤,反而伤了那一主一仆,而且并没有被他们所擒,他现在很安全喽?”
苏凌眉头微蹙,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不我反倒觉得现在韩惊戈的处境很危险”
陈扬闻言,又是一惊道:“为什么,他不是已经战退了那一主一仆,而且现在已经躲起来了”
苏凌沉声道:“这一主一仆绝非善类,他们来找韩惊戈,肯定是要交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据我推测,很有可能就是昨夜咱们杀的那小泉保仁和他的那些手下之事这一主一仆应该是小泉保仁一伙的,因为韩惊戈给小泉传信,引了他们来到架格库后院,原本为了截杀我们,结果韩惊戈突然反戈一击,与我们联手杀了小泉保仁和他的手下全部都是死口的!一个都没跑”
陈扬听着,呼吸也渐渐加速起来。
“所以,与小泉保仁一伙的这一主一仆,未等到小泉保仁回来,这才亲自去找了韩惊戈,想问问出了什么事,韩惊戈先稳住他们,在谈话之时,突然出手,趁二人不被,将二人击伤,二人负伤而逃”
苏凌顿了顿又道:“我之所以说这一主一仆是负伤而逃,是因为你们在韩惊戈家中翻了个底朝天,并未找到什么人的尸体所以,这一主一仆,极有可能是逃走了”
“对!公子分析的极是!”陈扬连连点头道。
“虽然韩惊戈事后,将证明自己身份的暗影司令牌,制式官服和制式细剑一起带上,又掩盖了痕迹,悄然离开了,但这一主一仆没有死,便成了最大的隐患,他们回去之后,自然会向他们的人说明一切,这样的话,韩惊戈将会被无休止的追杀所困一主一仆的到来,只是危险的开始,而非危险的结束啊”苏凌道。
“正因为韩惊戈意识到了这些,才觉得自己的家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待下去,怕是自己将会面对更大的危险,所以才仓促地离开,隐藏了踪迹,这就是他突然失踪的原因!”
“精彩!公子我真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啊这分析,这推理绝了!”陈扬大笑道。
苏凌知道,陈扬自身有市井之人的习气,只是淡淡一笑道:“分析的精彩,有个屁用,现在关键的是,要怎样找到韩惊戈的下落要是咱们晚于那些异族人找到韩惊戈,那韩惊戈怕是真的有危险了”
陈扬听了,神情又有些低落,叹了口气道:“公子啊,其实陈扬一直有些想不通”
苏凌呵呵一笑道:“你哪里想不通啊,尽管开口问”
“公子,您说这韩惊戈究竟是个好人呢,还是个坏人呢要说他是好人吧,为什么他要引那小泉保仁来咱们的架格库,差点就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当然,就算是他为了和咱们一起联手对付这些人,但可以明确地跟咱们说啊,异族人向来都是大晋人的敌人,所以于公于私,咱们都不可能不帮他的”陈扬有些碎碎念道。
“呵呵,异族人从来都是咱们的敌人陈扬啊,你这句话说得好啊”苏凌称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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